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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夜将至,拯救世界?

诺兰德大陆的历史长河并非波澜不惊,威胁和灾难持续上演,恶魔居于地狱中虎视眈眈,星空之外强大的敌人时有出现,而更为可怕的就是那些来自异世界的入侵。在诺兰德大陆历史上,给这个世界带来最为惨痛的一次入侵便是亡灵入侵,一个巫师在实验中意外打开了联通死亡世界的通道,无数不死生物如同浪潮般涌进诺兰德大陆,经历了数千年的挣扎和抗争,人类、精灵和矮人的联盟才将这个灾难彻底消除。因为此事,斯塔林议会也颁布了《空间探索禁止条例》来约束那些狂热的巫师对空间方面的研究,不过斯塔林议会毕竟只是个知识共享的松散组织,《条例》对于那些将探索世界视为毕生追求的巫师而言,真正起多少作用便不得而知了。

亡灵、不死者、被遗忘者,诺兰德大陆对于亡灵的称呼有很多,但对亡灵的看法却非常一致,它们是从死神手中逃脱的邪恶存在,对生灵的憎恨在它们不熄的灵魂中燃烧。

西蒙的发现让他胆颤心惊,如果现在的世界再次迎来亡灵入侵,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恐惧和未知让西蒙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即使是恶魔也属于生灵的一种,而亡灵与生灵是天生的敌对者。

“小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会儿,听老朽唠叨几句可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空洞沙哑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惊慌之后的西蒙也慢慢冷静下来,亡灵入侵可不是眼前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眼前的一幕更可能是个邪教徒的杰作。

“长者之邀不敢辞。”稍微整理一下着装,西蒙带着满心的好奇踏进灰堡。

如果说灰堡外的景象是惨烈的战场,那么灰堡内可以说的上是屠宰场,遍地都是散落的武器和残破的尸体,空气中浓重到刺鼻的血腥味让白牙很不适应,佝偻着身躯的食尸鬼蹲在地上啃食血肉,灰白的骷髅战士拎着生前的武器漫无目的的游荡,怨魂漂浮在夜空中恸哭,而那些干巴巴的行尸则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西蒙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亡灵的注意,眼眶中晃动的魂火盯着西蒙,那些豺狼人显然知道灰堡中的亡灵才会驻足门外,任何闯入死者世界的生灵都会面临着难以描述的压抑,龇牙咧嘴的白牙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人影出现,一团黑色的烟雾遮挡了他兜帽下的面容,松散的长袍中似乎空无一物,只有被夜风撩起的瞬间才能看到灰白之色。

“巫妖?”

巫妖是亡灵入侵时的产物,破解了一部分死亡奥秘的巫师为了获得永恒的生命,通过邪恶的仪式将自身转化成不死者。不过这些狂热的巫师一直是教廷和巫师们共同通缉的罪犯,经过长达千年的追杀和逮捕,出现的生灵视野中的巫妖已经屈指可数,已知仅存的几位都是极为强大的存在,教廷和巫师们尚且不敢冒犯那几位醉心于自己研究的强者。那几位赫赫有名的巫妖可不会出现在帝国边陲,而且任何关于一个陌生巫妖的消息都能从教廷和冒险者协会获得巨大的财富,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怎么有胆量出现在这里。

“萨罗加斯·班林,守夜人中不知名的一位小人物。”巫妖萨罗加斯沙哑的嗓音响起,巫妖在转化之后肉体已经干枯,他们运用魔法引起残存的声带震动发出声音,大部分巫妖都是这种腔调,还有一部分直接用法术模拟出他们生前的嗓音,不过萨罗加斯显然属于前者。

守夜人?西蒙从未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他近乎所有对外界的认知都源于骑士学院的教导,如果西蒙在教廷中有过任职经历的话便会知道这个名称背后的含义。

守夜人,一群信仰着末日将至的家伙建立的组织,他们认为无论是亡灵还是兽人等异世界入侵都是源于人类和矮人对于世界过度的损耗破坏,无论是人类还是矮人都应该停止没必要的开采,尽可能的维持世界原本的模样,否则将会引发新的异世界入侵或天灾降临。这种荒唐的想法被整个文明世界否认,即使被守夜人立为榜样的精灵也同样不认可他们。而为了维护世界的平衡,守夜人一直在暗中阻止人类与矮人的生产活动,并且反对任何智慧生物的内部战争,甚至不惜任何代价将其终止。

长夜将至,须当竭力以待。这句话被所有守夜人成员奉为圭臬。

尽管有着共同的追求,但因为实现理念的不同导致守夜人分为三个不同的组织,牧林者、枯萎之环和阴影天秤,这三个组织的成员各司其职却又关系复杂,有时竭力合作,但有时甚至会互相敌对,但在名义上他们依旧认可着自己守夜人的身份。因此,除了一直隐藏于暗处的阴影天秤,几乎所有势力都会通缉枯萎之环的成员,却对牧林者成员不闻不问。

萨罗加斯并非守夜人中的无名之辈,无论是他巫妖的身份还是作为枯萎之环的重要成员,他一直位于教廷通缉令的第一页,只是这位强大的巫妖仅仅露面数次便消失了踪迹,而他的出现每次都带来了无数生命的死亡。为了维护世界的平衡而肆意的屠戮生命,这些狂热的追随自己信念的理想主义者一直是非常可怕的危险分子。

随着萨罗加斯的出现,蠢蠢欲动的亡灵恢复了安静,西蒙思考再三,还是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一个恶魔,倒也不怕因为和巫妖有什么牵扯被连累。

“西蒙?不错的名字。不知有无兴趣和老朽进屋闲聊两句,老朽生时酷爱饮茶,即便如今不需要,也一直保留着泡茶的习惯。”

萨罗加斯的沙哑桑心让西蒙非常不适,一个巫妖找上门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那个神秘的守夜人是什么组织。西蒙不想再和这个巫妖虚头虚脑个没完,直接了当的问道:“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不如现在就告诉小子,时光匆匆,我还有事要忙,不敢耽误您的时间。”

虽然看不到兜帽中的面孔,西蒙依旧感觉到巫妖戏谑的笑容,“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毛毛糙糙,既然享有着悠久的生命,何必匆匆忙忙,你说对吗?恶魔先生。”

对于萨罗加斯看出自己的身份,西蒙并不意外,所有巫妖生前都是极为强大的巫师,若是连西蒙的底细都看不出,那可对不起它们的身份。没兴致继续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巫妖兜圈子,西蒙转身便走,强森家族的位置还没有打听到,地图也没有搞到手,甚至连明天的食物都没有准备,西蒙有太多事情需要忙活。

“起风了。”萨罗加斯没由来的说了句。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吹起,灰堡两扇沉重的铁门吱呀着立起,将出口封死。看眼前的情形,恐怕那场沙暴也是这个巫妖的手脚,一场覆盖了整个三十七号灰堡的大型沙暴!不仅仅巫师可怕,死了的巫师更恐怖。

“莫要让茶凉了。”萨罗加斯无视西蒙的怒视,转身向旁边的屋子里走去。

退路已封,即使西蒙能够越墙而走,也不敢轻举妄动。无奈之下,西蒙只能跟上萨罗加斯的背影。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中,一杯温热的红茶实在是难得的享受,西蒙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巫妖之手,在他印象中巫妖都是埋头于自己实验的疯子,就像故事中的那些疯狂的巫师一样,把一切都搞的乱糟糟的,一不注意甚至会将自己饿死在实验室。

“当永恒唾手可得,时光便与你为敌。”干枯的手掌上灰白的皮肤紧贴着骨骼,端着杯子,萨罗加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知道我会为什么会将这里毁灭吗?”

西蒙摇了摇头,一个巫妖做这种事需要理由吗?杀戮生命,奴役尸体,掠夺生机将土地化为死寂,这难道不是一个巫妖应该做的事?

萨罗加斯继续说道:“你既然是个恶魔,那为什么不像一个恶魔那样制造混乱,然后聆听那些灵魂在火焰中哀嚎,反而伪装成一个商队杂役艰难谋生?”

为什么?因为自己的灵魂还是一个人类!恶魔的身体和力量只是工具而已。

“无论是恶魔还是巫妖,甚至那些正义的圣骑士和邪恶的邪教徒,所有人的所作所为都需要一个理由,无论这个理由是什么,它都必然存在。”黑雾中两个闪亮的红点盯着西蒙,“而我,之所以毁灭这里,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类!无论是帝国军队还是佣兵,无论是强盗还是商人,他们都在无节制的破坏着我们赖以生存的大地!荒原上仅存的树木被砍伐,稀薄草木被燃烧,大地千疮百孔,只是因为人类需要其中埋藏的矿石来打造武器,而这些武器,又在残忍的伤害人类自己!”

茶杯在那双枯瘦的手掌中吱吱作响,萨罗加斯黑雾中的红光更加闪亮,“豺狼人被赶出自己的家园,蛮人和地精沦为矿奴,每当荒原上的狂风吹起,我都能听到这片土地的哭泣。”

“你知道吗?在兽人入侵之前,这里曾经是一片富饶的草原,无数可爱的生灵在其中生息繁殖,可是当人类扩张的步伐踏进这里,一切都被改变了!愤怒的大地召唤了凶残的兽人来惩罚这些伤害自己的生物,尽管兽人最终失败了,而这里犹如遭遇了冥冥中的诅咒,富饶的草原变成了贫瘠的荒原。”

一声脆响,瓷质的茶杯片片脆裂,在萨罗加斯的控制之下,依旧悬浮在他手中。

“如今,恢复了元气的人类又一次踏足这里,当我们的世界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降临的将不再仅仅是惩罚,而是彻底的毁灭!我能够感受的到,末日距离我们已经不远了,我能做的,只是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将其拖延。”怒不可遏的萨罗加斯站了起来,悲天悯人的气息从这个巫妖身上散发着,“长夜将至,须当竭力以待。”

脆裂的杯子慢慢的恢复原状,杯中的红茶也从慢慢的散发着热气,萨罗加斯痛心疾首道:“魔法的力量能够将这个小小的茶杯复原,可是这广袤的荒原,这宏大的世界,又有谁,能够拯救!”

“我不信。”西蒙漠然的说道,即便这个巫妖说的再如何声情并茂,西蒙也不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实。

一个黄褐色的书册被萨罗加斯郑重的放在桌子上,将书册推到西蒙面前缓缓说道:“我明白你不信,这是我查找无数典籍,从历史中发觉的一些蛛丝马迹,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翻开看看。守夜人需要你这么出色的年轻人加入,世界也需要你们来拯救!”

“连真面孔的都不敢示人的家伙,拿什么拯救世界?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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