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校长叫人把学校南面教室旁一间堆杂物的房间挪出来,叶云南就搬了进去。其实他完全可以和罗校长一样,放了学就回城里,叶云南还可以搭罗校长的便车。但是,他不愿意。他已经不愿意再回到父母住过的房子,那会让他睹物伤情的,在一间充满伤感和回忆的屋子里生活,对自己的健康真的是一种挑战,叶云南厌倦了这样的挑战,他宁愿住在乡下中学简陋的瓦房中,尽管有几份清苦,但却不痛苦。
李月玫的家在城市的西面那一片林立的烟囱和厂房中间,离细腻中学只有三百米,上下班都很方便。叶云南在乡下中学安定下来的那个星期天,李月玫打的来看他。她和叶云南约好的,所以,叶云南就站在校门外等。夏天的田野里一片翠绿,就像叶云南的心中充满那样的喜悦。爱也许就是这样,当你想念起,就感觉到快乐,感觉充满期待,感觉美好。。。。。。对这个小小巧巧的,有着动人笑容的女子,叶云南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她了。
李月玫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面前这个男人皮肤被太阳晒得有点黑,模样有点憔悴了。李月玫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有点伤感起来。叶云南轻轻抚摸着她黑得发亮的长发。
李月玫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叶云南,她说:你还是回城里住吧,不想回家,就住到我那里啊。
叶云南笑了,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头说:这像什么话,其实这里蛮清净的,空气好,景色好,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体会另一种生活。你难道忘了吗?我一直想成为作家,多一点生活积累,不是更好吗?
李月玫也笑了,白了他一眼说:得了吧,梦想当作家。从认识我你就这样说,转眼就十多年了,我看你啊,就出版了那样一本小说,就没有什么成果了。
叶云南楸住李月玫的鼻子:好啊,你敢嘲笑我了。
李月玫“格格”笑着躲开了,她向校园深处跑去,叶云南就在后面追。这初夏的季节,李月玫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风一吹,裙子被风张开,展翅欲飞的样子。叶云南边追边想:她真像一只白色的鸽子啊。想到这里,叶云南抬头,天空中正有一群白鸽掠过蓝天,他突然有点感动起来。
他和李月玫坐在操场的双杠上,腿就那样晃悠着。星期天的校园很静,有几只白鸽盘旋着落在操场上,悠闲地觅着食物。
李月玫说:云南,我承认你很有才华,但你总是很懒,不知道你发觉没有。
叶云南说:我怎么懒呢?总不能让我一天围着锅边转吧。
李月玫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很多的事情你总是想,就那么一个劲地空想,却从来不去做。一个空想家就算是有很多很多美丽的梦,他终究还是一事无成的。
叶云南笑了说:你还蛮厉害的,把我看得这么透,我真的还有点害怕你了。
李月玫噘着嘴说:少说废话,我是你的女朋友哪,今后还是你的老婆,你要是不听话,我还要楸你的耳朵。好了,我现在就试一试看你的耳朵有多硬。李月玫一伸手,就把叶云南的耳朵楸住了,轻轻一扭,痛得叶云南“哎哟”“哎哟”地叫,叶云南说:你干什么啊,想谋杀亲夫吗?
李月玫“嘻嘻”地笑着,说:你臭美吧,还没有结婚就自称夫了。
叶云南说:好了,好了,把手放了,你再楸,耳朵就要掉了。没有耳朵我今后怎么听你的话呢?
李月玫说:少耍贫嘴,耳朵只是听,听了不做还不是没有用。
叶云南说:好了好了,我又听又做吧。
李月玫放了他的耳朵,拍了拍手,说:检验合格了。
叶云南捂住耳朵,说:什么合格啊。
李月玫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是真的呆,还是装的啊。连合格都不懂,合格的意思就是你是一个标准的耙耳朵。
叶云南笑着说:你就不要再给我盖合格章了哈,要是像菜市场的猪肉那样盖满章,真的就不好看了。
李月玫就用拳头擂叶云南的胸膛:好啊,你连我也骂了。
有爱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短暂的相聚留下长长的相思。李月玫本来想和叶云南讨论一下参赛教案的事情,但又怕他真的操心了,就没有和他提这一件事情。李月玫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都是和妈妈商量的,因为妈妈下个星期就要从三亚回来了。爸爸是地道的四川人,妈妈却是地道的海南人,很多的时候,李月玫都在想,是什么样的姻缘把他们撮合到一起的呢?就像两条平行的线,就算是擦身而过,也不会有交会的火花。李月玫问过父亲。他总是笑容可掬地说:你是不是想写书啊?那么喜欢偷窥人家的隐私啊。
李月玫说:怎么算偷窥呢,不过是想了解一下罢了。
父亲就说:其实,我和你妈的婚姻一点也不浪漫,那时候我也在三亚工作,介绍人介绍,两个一看,也没有缺胳膊缺腿的又不是弱智,就去扯了结婚证。
李月玫说:真的是这样啊,真闷哦。你用这么闷的故事来敷衍啊。
父亲说:骗你干什么,你去问问跟爸爸年龄差不多的,在那个年代哪个不是这样的,你以为像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既要浪漫还要找感觉吗?
李月玫说:不会吧,这样就像在配对哈。
父亲说:女娃娃,留点口德嘛,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李月玫就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