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吁了口气,我甚至能看到自己鼻翼上微小的汗珠。不得不说,那样诡异的人,见不到真尊容的人,很可怕。尤其是,他的要求必须办到,不然和诛九族没差了。唉,皇家不是就喜欢这样吗?动不动杀你全家,真是讨厌!
不等屏风后言语,门已被推开,之前那黑衣人道:“木荷姑娘,请。”话落同时,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无奈摇头,当初是你请我来,你请我就来。现在又赶我走,我我……好吧,你赶我能就走。我十分无奈,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怂?可以有点骨气不?怕是这辈子骨气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如来时一样,原路返回。
回到朱颜楼,哪个叫清风的“嗖”就没影了,而我仅有一个月的时间去找太子并且拿下太子。
对着镜子照着,我细看这副身体,要说多么倾国倾城算不上,但也是姣好容貌,稍事打扮,绝不逊于朱颜楼最美的一品红。眉头蹙着,我很纠结,能勾引的着太子吗?
拿上骨笛,我开门想要出去,眼下这个时间段正是朱颜楼送客的时候,我毫不意外的碰到了包月木槿的人。
一身青衣,极为简单,模样清秀,不失为校草级美男子,大爱!
我两目光相对时,他的温度顿时下降,我可以感受到来自他身上严重的敌意。
我兀自纳闷,哪儿得罪过他?木荷的记忆,我并不全,有很多他们说的木荷我并无记忆,就像我对眼前有敌意男子记忆全无一般。
然他很快嘴角浮笑,高兴离开,更让我摸不着头脑。心中莫名其妙,回头一看,木槿立在门前,神色沉重,我想她一定是一夜太累。可她一见我回头,即刻慌乱,回屋关门。
我心头起了疑惑,为什么她躲着我?害怕我?记忆中木槿和木荷关系十分好,因为是亲姐妹,双胞胎,所以两人一直是互相扶持长大的。
可就在木荷拍卖夜,木荷以千金身价突破朱颜楼上下,但突然心绞痛,眼前一黑,就这样死了。换到我来时,已由双胞胎妹妹木槿替代接客。
莫非木荷的死另有隐情?是了,木荷自小没有隐疾,怎么可能突然暴病?可为什么躲着自己的是木槿?那是自己亲生妹妹,如果是她,这个万恶的世界还有人可以相信吗?
紧握骨笛,我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三步至木槿门前,叩一声门,我喊:“木槿,开门。”
无回应。
我又问:“为什么杀我?”这话问的我自己都不信,亲妹妹怎么会杀自己的姐姐?而我也想了,只要她说没有,我就信。可她让我对这个世界增加一分失望,她哭着嘟嚷:“不是我......不是我......”
我眼皮垂落,这句话翻译来说就是不是你下手的,但你一直知道这件事情,却眼睁睁看着人家毒害你亲姐姐!好狠的心!
我绝望跑出朱颜楼,远远回望,潸然泪下,在这烟花之地,亲妹不可信的世界,我真的有必要牺牲自己而救她们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趴在地上,我哭泣不止。好一会儿,我感觉有人站在我前面,抬头望他,恐惧感顿上心头。
他给我递来一方锦帕,我本能后仰,心中咒骂:“该死,怎么遇见他了?”
他见我不接,竟俯下身来温柔替我擦拭泪水以及鼻涕。也是毛病,一哭就连鼻涕一起下来,为毛电视里那些演员不会流鼻涕?我震惊望他,实在无法接受杀手的温柔!
我坐在地上,头埋膝处,遇见他,实在让我震撼无比。如斯温柔相待,更让我不知所措。
他席地而坐,好半响,他轻声问:“是谁欺负你了?”声音轻的像是一缕春风,令人心醉。
我摇摇头,别说没人,就算有人,和他杀手有何干系?
他看看我,转过头去望蓝天言:“我姓若名兰,兰花的兰,你呢?”
我跟着他话,顺了句:“若兰。”忽的,本能乐起,若兰,似兰花,好一个女孩名,怪不得人家生的那样俊俏呵。
他见我笑,也不责怪,或许是见多了别人在听到他名字之后的反映了吧!
我收敛笑容后,回道:“我姓木,名荷,荷花的荷!木荷,我们还都是以花为名呢?算不算本家?”想到两人名字,我便想套近乎,不说别的,少一个敌人,也就少了点死亡率呀!
我以为他会温和笑一笑说:“是呢。”事实上,他比之刚才更显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叫我颇为担忧。麻烦大了,身负整个朱颜楼的生命,现在怕是自己小命也难保。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木荷,那是很漂亮的花呢。”隔了一会儿,他目光看向远处,施然道。
这时我觉得他对我并无杀意,反而待我很是亲近。我便轻松了心情,与他笑说:“难道我不如这花漂亮?”
他微怔看我,宛然一笑:“有,美极。人比花更娇!”
我听后笑着歪头:“木荷可是有毒的。”在来之前,我不曾知道有木荷这种花儿,在到这里后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免关注它的来由。
木荷,四季常绿,花开白色,因花似荷花,故名木荷。说好看,那也是很漂亮的,比较淡雅普通的花儿,并不似一品红那般起眼,所以一品红能在朱颜楼大红大紫十年余。
木荷的毒在树皮。接触会浑身发痒、红肿,其毒汁还可以用来射杀野兽。当然,花还是很美的,且有淡淡香味,如我身上一般!朱颜楼的姑娘身上都有属于自己名字的花香味道。
他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心一惊,天!不会看上我了吧?额滴歌神哪!我这贱躯还得勾引太子呢!没那么多空位!讪讪笑着,不知所措。
他却继续说:“很像我娘。”
我张大嘴巴,直接石化,额滴老天,姐姐我芳龄十五,怎么就像你老娘了?我摸摸脸颊不免郁闷地问:“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他伸手将我脸颊碎发挂于耳后,温柔的让我沉醉,他说:“怎么会?你很像我娘年轻时候,我妹妹若是还活着,该和你一般大,我娘很喜欢木荷花呢。”
我微乎其微的撇撇嘴,哥们儿,这种套近乎的词过时了!莞尔,笑言:“那我可有幸了,我做你妹妹好不好?”话一出口,我看到他眉间那一抹哀伤,心头一凉,难道他真有妹妹,而且死了?
“对对对不起啊!我我不上故意的。”我磕巴道歉,妈妈咪!我想他说的是真的,古代的生产力是很庞大的,很少有一家只生一个孩子的情况。
“好。”出乎我的意外,他微微笑着对我说出这个字,大手抚摸我的脸颊,细细磨砂,那是出于哥哥的爱。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若要高兴,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帮手。若说忧心,杀手的疼宠与翻脸那还不是转舜之事?又何况他眉宇那抹哀伤告诉我他妹妹真的是不在了。哪天要是他突然恨我不是他真的妹妹,冲动间一剑解决了我也极为可能。
我微惧,他摸我头发,怅然若失:“你和我娘真有两分相似。”后,手指抽回,哀伤不止,低低喃喃:“她们都还活着,该多好?”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同伤感:“她们都出事了,是不是就只剩你一人孤苦伶仃?”
他眉宇低低,将手抽了回去,颇为哀伤:“除了我和妹妹,整个家族都......”说到后来,他竟哽咽起来。我拍着他的背,细声安抚,心中却极为迷茫,刚刚他说若妹妹还活着,该和我一般大。怎么又说除了他和妹妹,其他都挂了?他妹妹到死死是没死?真让人迷糊!
他靠着我的肩,伤怀很久。心情平复后,自发笑说:“我失态了,见笑。”
我微微摇头:“我是你妹妹嘛!”
他定神看我好一会儿,又摸我的额头,笑着说:“好,妹妹,你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
我浅浅应笑,他却道:“跟我走吧!我照顾你,我若兰的妹妹绝不逊于世间任何一个女子。”
一句绝不逊于任何女子说的磅礴大气,我蹙起额头:“跟你走?”拜托,你一个杀手,我跟你走,小命的安全能否保证?
他奇怪的问:“难道你还想在青楼之中?”
我哑口无言,半响,我说:“若兰,我叫你一声哥哥,不为托你福气锦衣玉食一生,只为安度岁月。若兰哥哥你知道,你作为一个杀手,等于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上天,带上我,无异于多了一个累赘、软肋。作为你的妹妹,我不能帮你,已是不安,又怎能拖累于你?”我句句为他考虑,希望他能放过我,我才不能够跟杀手在一起过日子呢。拿刀杀人的,说不定哪天一发疯刀就搁在身边人的脖子上了,还是小心为上。
若兰看着我,宽慰的笑了下。若兰说:“你不用担心,若兰哥哥能自保,也会保护好木荷的。”
我雷倒,真想晕过去,抚额直言道:“我不想跟你过刀尖上的生活,你不怕我拖累,但我怕你连累!我只想过平淡普通的生活!你功夫好,别人找你你不怕,我没功夫,随便谁都能解决了我,所以和你有牵扯,你的仇家很容易找上我,那我就危险了。”
他流露一种震憾,又有一股子神伤,终于道:“随你吧!”
我舒了口气,还好,是个讲理的人。
两相沉默后,他离开此处,留一个小瓶给我,说是他仅有的,如果遇到危险,就在身上弄点上去,他会第一时间赶到。我打开嗅了下,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怀疑顿上心头:“哥哥,你确定不是在逗我?”这点清淡的味道,你别说第一时间赶到了,人家把我藏起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见得找得到我好吗?”
“此物名为心语,千里留香,所以哪怕远走千里,我一样可以找到你。”若兰拍拍我的头。
我怀疑的瞅他:“你确定?”
他点点头,我说:“好吧!信你。”其实还是不信的,只是没指望他能够保护自己,和他攀亲只为少一个杀自己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