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某个小院的一个房间中灯光闪闪,屋内两架檀木半枝莲的太师椅分别坐着两个人,一黑一白。
韩子熙伸手从紫檀木雕璃纹鱼桌上端起一杯茶,合眼细细品了,才转眼看向一旁的木头人道:“你当真不去看看?听说这几日云妹妹的病情又反复了,今日又发起了高烧,也不知退下去没有。哎……真是好狠心啊……亲了人家也不负责……”
说着,韩子熙便心痛般的摇了摇头。
多好的姑娘啊!不但帮人家隐瞒,还不要人负责!反而这个罪魁祸首在这儿装清高,占便宜的是你好伐!
刘硕听旁边的好友冷嘲热讽不禁满腔怒火。
“要看你去看!”
他才不要去看那个女流氓!
一想到那天在水里发生的事,刘硕的耳根又红了起来。
女流氓!
韩子熙倒没有注意到刘硕红透的耳根,而是低头思考道:“前几天不是来人说已经有人发现瑜姐姐的藏身之处了吗?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再去看看瑜姐姐那里有事没有,再跟她商量商量如今要怎么办。”
刘硕一听正事也不推辞了,答应一声便要走,但却被韩子熙给拦住了。
“我说,人到底是你推的,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不然万一人家生了气非要缠上你怎么办?”
韩子熙苦口婆心地劝道。
“当初她要是不咬我我也不会推她。”
刘硕微微皱眉小声辩解道。
韩子熙一笑,他知道刘硕这是已经放软了态度了,于是他再接再厉道:“你怎么就这么点气量?人家到底是女孩子啊!”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继续道:“这是我亲自配的药,你就当替我送药去了,行不?”
他韩神医配的药,包管药到病除!哦,不是,这伤寒不一样,但至少好得能快些。
刘硕抿了抿唇,接过药瓶推门就走了。
韩子熙还在后面嘱咐:“注意你的态度啊!好好说话!”
他真是担心刘硕会把这个事给办砸了,好歹瑜姐姐还在云家不是?
……
茶洺院的书房内,云老爷正敛神练字。
忽然烛光一闪,再恢复如常时书房内便多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云老爷一惊,本想喊人,却见来人将一块令牌送到了他面前,他一看便打消了叫人的念头。
“你是京城云家的人?”
云老爷先是放松了神色,但又很快紧张起来。
京城只有两个云家,一个是他的长子云剑旭所打下的小云家,一个便是他父亲云老将军所在的云家本家。
云剑旭派的人也起码在二月末才能抵达扬州,而且武功不可能这么高强,那么来人便是云家本家的人了。而云家本家与他唯一的联系便是瑜姑娘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按理说瑜姑娘的事有他全权处理,有什么事也都是他顶着,与京城的父亲毫无关联,父亲又怎么会派人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老爷神色凝重,低声问道。
黑衣人拉下了面巾,仔细一看,正是云瑾然落水那天在城门口的那名商人!
来人自称是李管家,他道:“瑜姑娘的事背后牵扯甚广,有大人物注意到你们了。老太爷怕有什么应变不及的地方,便派我来暗自相助你们。”
本是严肃至极的地方,云老爷却听得眼眶一热。
爹还是在乎他的!
自从他被选为守护使的那一日起,爹就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永远都不会是云家的人。随后在他二十岁那年,爹就将他赶了出来让他自立门户。
多少年了!他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从瑜姑娘被人察觉了的那一刻起,他立刻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没想到,爹……
“我爹他怎么样了?”
云老爷连忙擦擦眼角,抓住李管家的胳膊一脸渴望地问道。
李管家与云老爷简单地说了一些云老将军的事,又互相换了消息,最后李管家离开前说道:“这是两个大人物的博弈,咱们稍不小心就会沦为池鱼。小心!”
云老爷面色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