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破晓时分,从某医院放射科急匆匆走出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老二少,只听其中一个年轻的问道:“顾主任,我们这是去哪里,什么情况”
走在前面的长者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回答道:“刚刚产科高主任打过电话说,他们科有个高龄产妇刨宫产,关闭腹腔后都准备下手术了,出现大出血。正在抢救呢,叫我们过去帮忙。”
另一个年轻的问道:“老师,产科都处理不了的,叫我们放射科去能干什么?”
前面说话的年轻人道:“亓氷同学,这你就不懂了,放射科除了拍片就没别的事干了吗?这是过去的观念。现在咱们科在顾主任的带领下开展了介入治疗。全省也就咱们一家,亓氷同学,今天是你值夜班赶上了,机会难得好好珍惜!”
亓氷嗷了一声:“知道了,马老师”
三人来到手术室外一看,好家伙走廊上黑压压一片站的全是人。手术室门口的护士看见三人来了,忙分开人群,过来打招呼:“顾主任,我们高主任正在里面等您呢!”
顾主任道:“好,进去再说”
手术室的高主任正在手术台边站着,旁边护士正帮他擦额头的汗,见三人进来,忙移步过来:“顾主任,你们可算是来了”
顾主任道:“现在什么情况”
高主任道:“产妇出血部位不明,腹腔已经关闭,我们也不敢贸然重新打开。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但病人情况不容乐观,目前只能输血维持治疗。眼下也只能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办法”
顾主任道:“好的!给家属讲明关系厉害,这里就交给我了!准备从腹股沟穿刺进行介入治疗”
就在这时只听心电监护的护士道:“主任,病人血压掉到50/20了”
顾主任闻言扔下正准备穿的手术衣,拿起一副手套便冲到手术台:“血管压力太小,穿刺有难度看运气吧!”
外边有一个护士跑了进来,正是刚才站在手术室门口迎接顾主任三人的,只见她跑到高主任面前低声道:“主任,外面病人家属说要找医生谈谈,态度有些激烈,我们出去三四个都没安抚的住!”
高主任道:“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不是添乱吗?护士长陪我出去看看,其他人配合顾主任和放射科的同志们抢救病人”
手术室内各忙各的都顾不上抬头只是答应了个:“知道了”
高主任伸了个腰定格在那里,护士长忙过来:“老主任,是不是这两天手术太多,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给你揉揉”
高主任道:“一会儿我们出去后,态度要诚恳,好好给家属讲。上个月传染科的医生被扎了九刀,现在还在家里休息呢!走吧,要不家属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护士长道:“知道了,你慢点”
来到手术室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护士长道:“手术室今天谁当班,人都哪里去了”说话间已推开大门。
两个人刚伸出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只大手和老虎钳一样,一把一个揪住衣领,不容分说向楼梯拖去。护士长刚要张嘴说什么,马上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敢他妈说话弄死你”二人被推搡到楼外一辆救护车前面。
车门口一个大汉手里领着一把斧头:“这个也是给翠儿做手术的,老二把手机统统搜了,下了电池!”
早有人过来搜身的搜身,抢手机的抢手机。打开救护车车门,高主任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关着四五个穿白大褂的,怪不得在手术室看不见人。可以看出里面还有两个医学院的实习生,车里的人看见他们叫道:“高主任....啊.......”说话的人刚蹦出三个字,一墩布把儿便打了过来,恶狠狠道:“闭嘴”
拿斧头的咬着牙道:“翠儿一会儿没事了都好,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他妈的都得死。用铁丝把车给我帮了,谁他妈敢抬头说话不想活了,给我往死里打”
天大亮的时候,顾主任做完了手术,带着亓氷马医生离开手术室,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亓氷道:“哎!手术室的人都去哪儿了,不是让我们干活儿,他们睡觉去了吧!”
疑惑中,出了手术室来到走廊上,马上一大群人围了上来询问情况。
顾主任道:“产妇病情凶险......”人群中马上有人骂骂咧咧往前挤,顾主任继续道:“还好经过我们全力抢救,病人已脱离危险,现在病情稳定,留观一会儿,无大碍就可以回病房了”刚才往前挤的人不再叫喊,低声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一个女家属大嗓门:‘翠儿,没事了!救护车里的人,怎么办?’
一个男的道:“既然没事,关他们也没用了”就看见好几个呼啦啦往楼下跑去。
亓氷和顾主任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在他们全力抢救病人的时候,外面发生了这样天大的事,忙随着人群下楼。
来到楼前,家属们正七手八脚地扭铁丝的扭铁丝,开门的开门,大概扭得太紧了,救护车门半天才打开。人群闪开等里面人下车,高主任他们哆哆嗦嗦不敢抬头,顾主任走过去轻声说了句:“老高没事了”
一车人哪有力气抬腿,最后一个个全被用担架抬回的妇产科。
亓氷气愤道:“这些人简直也太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人管?听,他们讲:附院的副院长是派出所的吗?”
顾主任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马医生道:“你没看网上满大街都是老婆带人打小三的,看见过有人管过吗?”
亓氷道:“嗷!我们医生混的还不如小三儿”
马医生道:“小三儿,毕竟羞辱一下也就罢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你看看这拧不开的铁丝,拖布上的木棍,还有刚才那个死胖子手里领着的斧头,哪一样不是给你我准备的”
亓氷听的是后脖子一阵阵直冒凉气。
顾主任道:“都这个时候了,接班的早就来了,小马往科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没有特殊事情,我们就不过去交班了。累了一晚上,要好好地慰劳慰劳我们自己的肚子。”
三个人把衣服放在急诊科信步来到医院旁边的炒肝店。
亓氷道:“大早晨吃炒肝,多腻!”
顾主任道:“小亓没听说过早晨这餐叫“天餐”吗?”
马医生道:“顾主任好这口,折腾一晚也该补补了。主任要不再来二两肥肠”
顾主任道:“正合我意,小赵没这口福,来点清淡的,喝八宝粥吧!这家的地道,再来三个热烧饼”
不多久都端了上来。
顾主任夹起一块肝向问道:“考考你们,这是肝左叶还是右叶?”
马医生一个劲的摇头:“主任,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学的可是放射!”
亓氷看了看说:“没有看错,应该是左叶!”
顾主任道:“为什么是左,而不是右呢?”
亓氷微微道:“顾主任,马老师你们看,这门静脉的分支走行角度比较平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肝左叶的解剖特点!”
顾主任点了点头,马医生马上又夹了块肥肠向赵默涵问道:“我也考考你,你看这是哪段肠管?”
亓氷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道:“脂肪成分不多、粘膜光滑,这是乙状结肠的解剖特点”
顾主任笑道:“亓氷同学基础扎实,将来一定胜过你们马老师”
马老师大声叫道:“这家饭店蒙人!用乙状结肠冒充直肠卖给我们,老板!!”
老板没过来,旁边桌一个哥们儿脸色苍白地来了,对三人道:“求求你们,你们这桌我结了,别聊这个了成么?!”
亓氷吃完饭和两位老师匆匆告别,因为今天还要陪女朋友去县里。拿出手机边走边打......
电话很快接通,只听电话那头撒娇道:“猪猪干什么呀!这麽早,人家都困死了”
亓氷答道:“呀你捏个猪,夜个晚上睡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今天和你去沁县,你怎么自己到忘了......”
雨桐一看手机上的表已经快9点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八一广场后面,我知道了”忙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