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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新的开始

马天行说的越是详细真切,白一冰越是羞愤难当,昂首挺胸走路之际,内心中实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间,对于洪新宇这个人不由恨极到了深心里去……“咦!”狄红丽忽然若有感触的抬头望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常人难以觉察,而之于她而言却是天生的一种本能意识——揽雀峰首席弟子白曾斌口中正念念有词,手指在袖中悄然凌空挥画……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洪新宇突然哎呦一声,像是一脚踩在空处,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一跤翻跌出去……山道旁的草丛中喵的一声怪叫,一只受到了惊吓的黑影从中一纵而出,速度极快的倏然掠过长长的队伍,无巧不巧的,恰好便朝着白曾斌的头上落去……呜哇哇哇哇哇……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那皮毛斑驳的野猫消逝无踪,而白曾斌俊逸的容貌已然在那难看无比的黑色野猫利爪作用下,变得狼狈不堪。众人哄笑,但很快又平息静止小小的风波,继续前行……

到了山脚下,各峰队伍在首席弟子的带领下一条条相继分道扬镳……在虎峰首席弟子王鸿飞的指引之下,洪新宇独自一人顺着一条山路崎岖前行,不觉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已然伫立在他的眼前……龙峰山脚下,到处都是葱翠的竹林,这让初来乍到的洪新宇有了一些家的感觉。

穿过云遮雾霭的山腰,一条小路曲径通幽,直达山顶。正行走之际,脚下云雾翻滚,传来轰隆雷鸣之声,转瞬之间,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落。而行走在茫茫云天之上的洪新宇人却安然无恙。望着那雷云之内电闪雷鸣的奇景,洪新宇竟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一切,都将从这里开始!

山顶上,金色的阳光铺洒,一座青砖黑瓦的小小道观呈现在视野之内。周围几棵苍劲质朴的苍松环绕,院内,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之上,挂着许多晶莹剔透,色泽莹白如玉的不知名果实……大树下,钟长老盘膝端坐,竟是早已在这里等候他多时。洪新宇深吸一口气,恭敬上前,俯首叩拜……

那树是天地灵根,而那金光铺洒的小院石屋却简陋至极。这个位处于高山之巅的小院之内,走出的龙虎山精英弟子为数并不多,但各个却都是身具开山立派之能的一方高手!而洪新宇,在不远的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下一个令人瞩目的冉冉新星?

作为钟长老的关门弟子,龙峰现在唯一的弟子,洪新宇并没有从师傅那里享受到更多的关爱与照顾,只是被动的被进行了一番所谓的摩顶传功仪式之后,钟长老便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闭上眼睛,一片片光斑在眼前黑暗的世界里相继铺展,最终,无尽的光明充斥了他冥想中的世界,继而又变成无尽的黑暗,黑暗的天穹正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那就是所谓的玄关么?不知道那玄关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洪新宇很好奇,但一旦心中有了杂念,所有冥想中的世界便会顷刻坍塌……收心敛神之后,一片片光斑云朵便又纷至沓来,渐渐铺展成一片充斥着光明的黑暗世界,一轮皎洁的明月当空,供人无暇憧憬,但却不能分心遐想……这功法,倒是和恩师张三丰传我的哲龙诀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种功法一起修炼,毫无排斥和冲突——龙归元海,阳潜于阴,人曰蛰龙,我却蛰心;默藏其用,息之深深……正面、背面、侧面,从首至足,寸寸松懈,渐渐睡意袭来,不觉中进入梦乡……梦中的世界,黑暗的天穹之上一轮皎洁明月当空悬挂,一条潜伏在元海中的龙痴痴的凝望着那一轮圆月,像是无限憧憬着更为广阔的另一个世界,龙息吞吐,真气滋长,圆月渐近,神魂升华……

山上的日子清苦寂寞,但却并不空洞无聊。除了去周边山林里寻找质地坚硬的山石树木劈斩之外,洪新宇做的最多的,就是练习从觅地潜修的师兄们那里取来的符篆修习之法。初级符篆的练习据师兄们所言极为简单——符篆的结构,由三个部分组成,即符座、符脚、符窍;符座位于符篆的上部,上面书写着与符篆五行所对应的神灵名讳;符窍,位于符篆的中间部位,那是沟通天地灵气的桥梁;符脚,位于符篆的下部,上面书写着法术的灵应,如光、利、鬼、滞、重等等……

头大如斗之际,再想想师兄们告诉他的话:同样的一件事情,做上百千次,上万次,就会变得轻而易举,顺手拈来了……屏气敛息,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任何停顿……笔尖一颤,一张符纸又即告废!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再来!日复一日,秋去冬来。转眼就到了洪新宇上山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炉火摇曳,洪新宇在灶台前调控着炉火,锅里冒着蒸腾的热气,香味弥漫中,身旁一只皮毛斑驳的黑猫,则大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金色眼瞳,出神的凝望着那不断出现,又不断消散的热气,它的瞳仁中,有两颗小小的火苗儿在不停的跳动闪烁——不知道在它的眼中,这世界是否和洪新宇所看到的有所不同?

初一至初九,每日里上清殿拜斗……新年的钟声渐渐远去,十五之后,日子又恢复一日既往的平静。对于符篆之道越是习练的熟稔,洪新宇就越是发现,这符篆上的门道,和恩师张三丰教给他的五行剑诀,其实这之间有很多共通之处——五行剑诀第一重,破木!木材上自然生成的纹理越是紧密,这木质也便愈加坚实;而符篆上的勾画描绘越是繁复,其上所蕴含着的威能也便越大……

两相结合,剑走龙蛇——轰然劈斩而出,一股灼热的火气从剑身之上挥洒喷发,威力更胜从前三分!剑势一变,再来!或绵延似流水,或锋锐如玄冰……剑气激荡,锐啸破空,月牙儿光芒一闪,斜斜没入合抱粗的大树之内……咔嚓嚓、轰……洪新宇长吁一口气,凝视着那大树光洁如镜的断面,在这只有他自己独处的龙峰山林之中,目光中的兴奋毫不加以掩饰!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朝廷的求助令域就颁布了下来。作为大明朝的国教,正一道的门下除了修炼以外,还要担负起为国家排忧解难的担子。有些事情普通人做不了,亦或者力有不逮,而这些事情,就只能交由特别的人来做。壤星、求雨、斩妖、除怪……

就算是作为对门下弟子的一种历练,将所学应用在实际之中,正一道对于朝廷所颁布的这些求助令瑜,其实也乐见其成。各峰弟子都应了朝廷的令域,在本峰师兄高手的带领下或三或五的相继下山去了……本来洪新宇作为龙峰唯一的弟子,是可以不用下山的,但是他想起来关于皇帝赏赐给他的那些灵丹,便也有了下山走上一趟的念头。

作为门下弟子修炼的福祉和供应,龙虎山每个月都会发下固定数量的灵丹予以鼓励——每人每月三枚。这数量——洪新宇每个月可以有一瓶,内含九十九枚!临到下山成行之时,洪新宇才知道,原来入了龙虎山之后,除非是已经出师觅地潜修的高手,否则各峰门下没有长老师尊的批文和首肯,是不允许擅自下山的!纵然因朝廷公务之故,也要有门中高手带领才行!

无奈之下,去找了几位师兄求助。在他们关切的询问之下,洪新宇倒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目的——灵丹本来也是师尊钟长老所炼制,这些许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秘密,对自家人也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在师兄们的安排之下,在上清峰弟子李长安的带领下,玉清峰龙百鸣、太清峰杨帆,一行四人便满心雀跃的下山去了……

洪新宇作为师叔,自然仍是一如既往的走在前列……出了山门,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前行,忽而,身后噗嗤一声笑,洪新宇诧然回首,却是那个粗眉大眼的汉子在对他挤眉弄眼:“小师叔!”洪新宇哑然失笑道:“师叔就师叔,为什么要叫小师叔?”那人撇嘴不屑,嘻哈回道:“年龄也不大,道行也不深,偏是辈分高了我们一截——小师叔这长辈倒是做的开心嘞。”

洪新宇也噗嗤笑了:“你喊我洪新宇也是可以的。”那人道:“你说的轻松,我可没那个胆子直接喊你的姓名——若是李长安师兄较起真来,以后回山了到我师傅那里告我一状,我可是吃不消的。”他身前的李长安闻言之下自嘲一笑道:“你若真是怕我,那可就谢天谢地了,在师叔面前也都没个正经,还会怕以后回山我到你师尊面前告你的状啊?”

一行四人的最后方,那个少言腼腆的汉子闻言为李长安辩驳道:“师叔莫要听他嚼舌,我们李师兄人挺好的,这告状的事情我从未见过,以往倒是替我们扛了不少事情,背了不少黑锅。”洪新宇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依次浏览而过,这几人性情各异,秉性率真,此次下山有几人同路,倒是一件令人心生愉悦的事情。

“大家年龄也相差无多,这辈分的事情我看就不必较真了,以后彼此之间还是直接称呼姓名好了。”李长安道:“师叔,这个,怕是有不妥吧……”龙百鸣道:“小师叔既然都这样说了,李师兄你又何必拘死理呐?就算以后师傅们责怪起来,不是还有小师叔担着的嘛,你说是不是,嗯吭,那个,洪新宇……哈哈!”杨帆道:“师叔有命,师侄自然遵从,不过以后在山门中,还是要谨分尊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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