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还望你不吝请教，若是我们想摆脱这个受人欺凌的局面，那该如何是好？”
启云行虚心向莫归请教道，原本他还以为莫归只知道奇闻异事的异士，没想到这一交谈下来他才明白，莫归懂的东西不知道比他高明多少倍。
“哪敢，早有有志之士提出了口号，只不过那位有志之士被埋没了而已。”
“哦，那是……”
“师夷长技以制夷！”
“师夷长技以制夷？”
启云行呢喃了一遍，正想开口，却被莫归拦了下来，“哎，启兄，此事点到即可，莫再多提，国家大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如此良辰美景，何不说点融洽的，干脆我们谈谈西大陆的风土人情，如何？”
“甚好，你们说这些啊，我听得迷糊，又闷得慌，弄得我就像是专门斟酒的丫鬟一样，何不谈些有趣的。”
启云行听到启云衣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有家无国？无国怎能安家！她太小家子气了。
久品慢酌，不多时，一壶清酒倒也差不多见底了，点心也吃的七七八八，云衣云行两人也有些困倦，将餐盘酒具收拾好，告辞一声，两人就离开了。
两人走后，莫归也没有回屋，重新握起龙渊，就像雕墅一般立在地上，任月光洒下，任清风徐过，也难移其分毫，闭上眼睛，莫归却依旧感受不到他手里的龙渊，他早已忘了剑。
第二天一大早，白昼就被莫归叫了起来，叫他背上龙渊，启成要见他。
“小友，昨晚休息的可好？”
一见面，启成就向莫归客气道。
“多谢启老先生的款待，不知启老先生叫我来有何事？”
莫归坐下，虽然心里门清，但还是明知故问道。
遣退了下人，启成开口道。
“昨夜老朽想了整宿，觉得不能亏待莫小友，你的老山参，我出这个数，如何？”
启成伸出五个手指，摆在莫归面前。
莫归看着启成干枯的手指，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启老先生如此有诚意，这山参也算是遇见了有缘人，那我把这山参交与启老先生又何妨，不过后辈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我希望能把银元换成西陆币，毕竟不久之后，我与我徒儿两人还要前往西大陆。”
说完，莫归又故技重施，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那只老山参，交到启老先生的手上。
启成赶忙接过莫归手里的山参，找了快红布包了起来，“既然小友如此信得过老朽，那小友的要求我一定尽量满足。”
一番寒碜过后，启成又邀请莫归和白昼吃了早饭，早饭吃了，莫归就带着白昼赶往码头，打探消息。
在离开时，启成叫下人给了莫归一袋闲钱，用作这几天莫归的用度，有了闲钱，莫归也大方了起来，叫了两辆人力车，叫他们赶往纳难最大的码头。
下车的时候，莫归给了两个车夫一人一块银元，剩下不用找了。
码头上堆积了很多货物，不少码头工人正在搬货，莫归和白昼走了还没有两步，就有几个蛇头围了上来。
“小兄弟，要上哪儿啊？”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嘴上一抹八字胡的矮个子上前说道。
莫归瞄了这群人一眼，一个个贼眉鼠眼的，眼中不停地闪烁着鼠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茬子，干脆懒得理他们。
“诶，小兄弟别走啊，你想去哪儿都行，别的我不敢说，在这块地皮上，只要有我小百通，你就算是想上天入地都行。”
见莫归不理睬他，贼眉鼠眼的小百通赶紧挡住莫归的道路，与此同时，其余几人也悄悄围了上来。
“锵……”
莫归一把抽出白昼背上的龙渊，抵在小百通的喉咙上，“滚开。”
冰冷的剑锋抵在小百通的脖子上，刺得他生疼，仿佛莫归手里的剑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喉咙一般。
“慢……慢点，小兄弟……有话好好说。”
小百通哆嗦着后退两步，吞了口唾沫。
“还不快滚！”莫归再次喝道。
“是是是，我这就滚，我这就滚……”
听到莫归的话，小百通知道自己撞上硬茬子了，赶紧带着他那帮蛇头，一哄而散。
“走吧。”把龙渊插回剑鞘，对白昼说道。
“小兄弟，等等……”
正在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从莫归身后传来，莫归一回头，见一个体格健壮，肤色古铜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什么事？”
莫归看着那个中年男人，问道。
“小兄弟，刚才那小百通是海龙湾最大的黑心蛇头，小兄弟得罪了他，除了我以外，想要在这里找到什么途径几乎是不可能了，不如小兄弟跟我来，我一定为小兄弟安排妥当。”
“多少价钱？”
“十个银元一人。”
那人比划了一个姿势。
“够贵的，”莫归轻笑一声，一个银元已经是普通人家七八天的用度了，这大汉开口就要十个银元一人，不过莫归想了一下还是说道：“走吧。”
“那行，跟我来。”
那中年男人大喜，赶忙带着莫归和白昼离开。
“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边走着那中年男人问道。
“西大陆，够得着吗？”
“西大陆？小兄弟，就你们两个人？那里可不好混啊！”
莫归知道，东大陆的人总对西大陆存在着一丝恐惧。
“不过，小兄弟，你这可算是找对人了，我有一个兄弟，在那面呆了一辈子，还算有点人脉，你若想去，我叫他给你留两个位置。”
说着说着，那中年男人带着莫归和白昼来到一个狭窄昏暗的小屋，点亮屋里的油灯，那中年男人在一个小桌上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张褐纸，还有一张印有不同文字标语的招工报。
中年男人把一张褐纸递到莫归眼前，“这是招工名单，只要应聘了这名单上的工作，签下合同，等人齐了，就可以登船。”
随后中年男人又指了指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把那张招工报递在莫归手里，说道：“这就是我兄弟负责的那个地方，叫什么什么佣兵团，目前他们那里正在召下手。小兄弟不是我诓骗你，当年我那兄弟就是跟着这个过去的，在那边混了几年就吃香喝辣，甚至连西大陆的女人都玩过不少，在这个名单上，最良心的就是这个什么什么佣兵团，这可比那些苦力强多了，做那东西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这个佣兵团，你看怎么样？
“黠灵佣兵。”莫归看着那张招工报，觉得还算可以，这个人确实没有诓骗他，在这个名单上，黠灵佣兵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就这个黠灵佣兵。”
“那行，我带你们去我那个兄弟。”
知道这笔生意要成，顿时眉开眼笑，赶紧带着莫归和白昼走了出去。
“小兄弟，我跟你说，你找我就算是找对人了，我可以摸着良心说，在这海龙湾上，只有我吴老二把你们当人看，在其他的蛇头眼中，你们就是‘人蛇’，先别说能不能上船，就是上了船，也不能保证你能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他们的勾当，可是肮脏的很呢！”
“你说说，如今这世道，西人上等，东人下等，我们又何必坑害自己人呢？虽然我吴老二收的价钱贵了点，但那东西一分钱一分货，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能保证你安全抵达目的地。”
一边在前面带路，吴老二一边在前面发着牢骚，看来他似乎很看不起小百通他们人的所作所为。
这人倒是一个精明人，莫归跟在后面，说道：“吴老哥说的倒是，像吴老哥这样看的长远的人，如今可不多见了。”
“谁说不是呢！我吴老二在海龙湾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若是以后我介绍出去的人回来说我吴老二谋财害命，那我吴老二的脸面往哪儿搁，我那两个儿子这辈子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吴老二说着说着，就把莫归往码头边带，不多时，吴老二就带着莫归两人来到一艘铁甲船面前。这铁甲船长得有二三十丈，身上无帆也无浆，和周围的土船一比，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产物，如泡沫与坚石之比。
“厉害吧，小兄弟，有这船在，就是再大的风浪，也掀不翻，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那可多谢吴老哥了。”
莫归轻笑道。
“没事，你出了这片海，咋们也算是老乡了，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吴老二就和两人登上了铁甲船，在船上绕了几圈，吴老二来到一个房间面前，伸手敲了几下门，吴老二喊道：“老四，快开门，我给你带了两个小兄弟过来。”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响动，一个双眼惺忪，满脸困倦，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打开了房门，浑浊的眼睛在莫归和白昼的身上转了一圈，在白昼背上的龙渊剑柄上停留了片刻，随后那男人收回了眼睛，转头往屋内走去。
一大股恶劣的酒味传来，看这男人的模样，莫归紧蹙眉头。
“小兄弟，没关系，快进来。”
吴老二见莫归和白昼站在门口，还以为他们两人胆怯，赶紧招呼道。
被吴老四见莫归和白昼进来，嘴里带着奇怪的口音，趾高气扬地问道：“你们想进黠灵佣兵团？”
“没错。”
莫归干脆的答道。
在杂乱的桌子上翻找了一会儿，吴老四找到两张已经印刷好的合同，扔到莫归面前。
“那签下这两份合同，一人再交十个银币的保证金，记住是银币不是银元，如果没有的话，一人就拿二十银元，等后天开船，过时不候。”
莫归一把接住吴老四丢来的合同，扫了一眼，就非常干脆的扔了回去。
“不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