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雪身份神秘。陈长清猜不出来。
越是神秘身份的少女，少年却觉得她的背后的势力强大。
千山雪只要在这小楼二层和自己聊天时候，陈长清就能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小楼二层的阴影里。
那个人的实力很恐怖。
或许比不上千山雪，但是陈长清知道起码雪山境在那个人面前，什么浪都翻不起来。
陈长清很清楚千山雪的性子，所以他也能猜到千山雪会给那个人交代什么。
无梓小楼二层，就是那个人坐镇。
谢元甲一步一步走来，整个人气势越来越强，二层楼内甚至有些人被谢元甲的气势逼迫的吐血。
陈长清苦撑着，不为之所动，身子很正，站的很直。
谢元甲要碰到陈长清。
陈长清轻轻一笑。
这个笑容在谢元甲看来可恶无比。他点出一指，点砂指。
一指之中蕴含着莫大的吐纳气息，雪山境修者这一指下去，陈长清有十条命也一样死。
陈长清只是笑着，什么动作都没有做。
这样的行为，或许会让别人感觉怪异，这是放弃抵抗了吗？还是发现自己就算抵抗也没有用？
陈长清自己知道。
那个人出手了。
谢元甲杀意一指，点砂碎尘，整个人的气势都聚集在这一指中。
这是必杀。
陈长清的笑容在谢元甲看来越来越可恶。他不认为陈长清下一刻还能继续笑着。这样想着，他淡淡一笑。
陈长清也知道，笑不出来的人，将会是谢元甲。
谢元甲一指。
点砂指，二层楼上除了栾虹羽没人能挡。
这一指的气势瞬间消失了，谢元甲的笑容凝固了。
整个二层楼的强大威势也顿时不见，地上的众人都爬起来，惊疑不定。
陈长清对着二层楼的阴影方向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阴影里出现一人。
他是千山雪的人，他是福叔。
无梓小楼之中有一名扶摇境的强者坐镇，便就是他。扶摇境是整个修者世界的分水岭。
扶摇以下，就算是到达问心境，但是终究出问心看的是机缘。
千山雪这样的修行天才，当年也被困在问心境里整整三年，然而出了问心，稳固本心以后修为一日千里。
福叔能出问心，到达扶摇，那么便意味着他已经突破了禁锢修者的问心上限。
对于绝大多数修者来说，到达雪山或者问心，就已经是穷极一生的福缘才能到达的事情了。
点砂指虽然可怕，但是在扶摇境面前，就和弱小的蚂蚁的一咬而已。
微不足道。
陈长清在福叔面前，更是弱小。
不过幸好陈长清知道这个福叔会帮自己。
福叔对着陈长清点点头。“你和小主有旧，你喊我福叔就行。”
千山雪称呼他的方式也是福叔，千山雪与陈长清平辈而交，她的想法福叔不敢妄自揣度，所以就以千山雪友人的态度看待陈长清。
陈长清再道一声，“福叔。”
整个二层楼内，局势急转直下。
谢元甲并不清楚这个“福叔”嘴中的小主是指谁，或许是非常难缠的角色，或许是哪一家势力的大人物。谢元甲不愿意去想这样的事情，他只知道，今天因为这个扶摇境的福叔，他杀不了陈长清了。
谢元甲面色不善。但是却不敢随便乱动。
慈航宗的天才弟子身份，能够让谢元甲有恃无恐。就算是扶摇境强者，在慈航宗内也会对自己百般讨好，就是因为谢元甲师承龙象境强者李苦。
栾虹羽也似乎想不到事情变成这般变故，不过她显然对事情这样发展更感兴趣。
她认真看着这个变故。
福叔先看了谢元甲一眼。
谢元甲觉得浑身冰冷，气海之中调不出一丝吐纳。
只一眼。
谢元甲只被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己不能再战斗。
他开始大口吸着空气，身心震惊。
福叔又看向了栾虹羽，“小姑娘，这里不是你坐的位置。”
福叔的声音很和蔼。
栾虹羽却觉得恐怖至极。
少女站起身，“多谢前辈告知。”
少女虽然有所害怕，但是终究没有乱了方寸失了礼节。她站起来走向一边，还瞥了谢元甲一眼，或许有些失望的情绪，或许没有。
陈长清也看不出少女所想。
福叔再次看向谢元甲。后者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慈航宗的地榜上，你排第几？”福叔自顾问着。
“第七。”谢元甲心有余悸，回答着福叔。
“那你应该是李苦的弟子吧。”福叔说道。
慈航宗有一个天榜一个地榜，天榜是宗门内强者的排行榜，地榜是宗门内天才的排行榜。能在整个归元大陆最强大的两宗之中进入地榜，都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谢元甲稍微有些底气了。
他的师父李苦，被叫做李屠夫，是整个归元大陆都出名的龙象境强者。既然知道自己是他的弟子的话，就算面前这人是一个能够一眼让自己动弹不得的扶摇境，谢元甲也认为他不会为难自己。
陈长清还笑着。
这样的笑容在谢元甲看来更加可恶至极。
福叔看了一眼谢元甲，“滚。”
这句话说得很短。
言简意赅。
“前辈知道晚辈的老师是谁，还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晚辈。”谢元甲斯文优雅的脸上，眼睛里像是走着一条毒蛇。
“滚。”福叔又说一遍。
栾虹羽忽然对福叔说道，“晚辈今日叨扰了。”她对福叔行一礼。
少女便真是起身就走。
谢元甲看到栾虹羽抬脚要走。
谢元甲整个人叹一口气，看着少女已经下楼。
谢元甲跟上栾虹羽。也走下楼。
福叔对二楼的人们挥挥手。一群人赶紧都避让着跑下楼去，整个二层楼瞬间变得空旷寂寥起来。
福叔和蔼看着陈长清，“你入魔了？”
扶摇境的修者是何等的眼光，只一眼就看穿陈长清现在已经筋骨境。
陈长清点点头，“想着要进入四大派，就先入魔了。”
福叔一想：“为成修者，先入魔道？”
陈长清再次点点头：“未成修者，先入魔道。”
福叔满意笑笑，“有这般觉悟，也难怪小主看好你。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你今日能说出这样的话，问心境时想必稳固本心也容易一些。”
陈长清也笑了笑，他没有接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问心誓。
一点也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