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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信仰下的秩序

在他们进来的同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还有更多的人在陆陆续续的走进来,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按照进门的方向坐下。赵玉一直带着他们向中间走去,最终坐在了中间的大椅子上。从这里他们可以看见所有的座位和坐在那里的人。下面的人们好奇的看着穿着黑色盔甲的几个人,低低的交头接耳汇集成了嘈杂的嗡嗡声,这让几个人感觉十分的窘迫。

赵玉看看他们,低声说道:“大方点,怕什么。你们看上面的那些小房间。”说着指了指树墙上离地三四米的突出部位:“每个小房间里住着一个知识者,他们是这里的中心。”几个人看向上面,那些小房间隐藏在藤蔓后面,很难发现。赵玉又说:“趁着人还没到齐,我来给你们讲讲这个地方。这里原本是接引者们建造的庇护所,在他们离开以后,知识者们对这里进行了改造,如你们所想,这里并不完全真实,实际上我们处在群山的腹地,我们所见的太阳月亮和星辰都是人为造出来的,它们按照预定的轨道运行着。然后他们解救了大批的移民,在将他们带到这里以后,发现如果长久的生活于地下的黑暗中对你们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很大的影响,于是他们利用从地球带回来的地球生物胚胎培育出了你们所见的那些动物,又种植了大量的植物。有个名叫乔治的知识者很偶然的发现了可以塑造植物形态的方法,在仔细研究以后,他们成功的在这里种出了第一批树屋,又有人对树屋进行了改造,使得那些树叶除了供给大树自己以外,还可以将吸收的太阳能转化成电能,而一棵树屋产生的电足够一家人使用。总之,你们所见的每一样东西包括泥土都是知识者们汗水的结晶。

等他们塑造好了一切以后,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参与了建设的人们开始争权夺利,拉帮结派,到最后互相对抗,将这个美丽的地下世界弄得乌烟瘴气,那段时间我有事不在这里,等我回来以后小冲突已经演变成了战争。我平息了这里的战争,将那些带头搞杀戮争权利的人带离了这里,从那时起我发现,对于你们人类来说,除了信仰和道德的约束再没有其他力量能阻挡你们的野心,我对这里的管理开始发生了变化,这里不再有政府和法律,支撑人们的只有信仰,维系关系的只有道德。

在这时又有一名知识者提出,当财富私有化之后,冲突暴发的尤其明显,于是我告诉人们这里所有的财富都属于我,我允许每一个辛勤劳动的人享用它们,相反对于任何一个试图侵吞并占有的行为来说,就是对我的背叛。于是,大多数人开始将私占财富认为是一种耻辱,如同偷窃,抢劫一样,而对于那一少部分人来说,当他们偷偷的占有财富以后,会受到大多数人的谴责和鄙视,最终选择了与大众相同的道德观。

这种办法刚开始很有效,有了丰富的物质资源和公平的配给制度以后,人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和谐起来。但慢慢的分配者开始获得了权力,而被分配者为了获得更多,纷纷开始讨好分配者,这也被动的给了他更多的权力。这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古老的故事,如何更公平的分配一块蛋糕,办法很简单,将蛋糕交给一个不吃蛋糕的无关人士,这样一来,蛋糕肯定可以分得更公平。而这不吃蛋糕的人就在眼前,就是那些知识者,他们没有私产,而生活所需全部由海姆供给,更重要的是我不允许他们和这里人们的生活发生交集。于是,一个“议罪”制度就此产生,不光是财产分配,包括他们所有的纠纷全由知识者来裁决。比如,有人对某个纠纷产生了疑问,他可以提请知识者们裁决,当然知识者所拥有的也不是完全裁决权,每次裁决前,与这场纠纷有关系的人都可以在自愿的情况下来到这里,在经过讨论以后,由到场的人进行表决,也就是说实际上知识者们只是担任一个召集者而不是裁决者的身份。而作为犯错的一方也没有暴力的判决,而是要进行忏悔和道德的谴责。

最终,这里变成了你们看到的样子。”这时,会场里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也越来越大。赵玉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有人在往这里走,接着说:“但你们人类实在是个复杂的物种,就在我以为在经历了那么多灾难幸存下来以后,这里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充满诱惑的,但很快就有一些人不安分起来,他们开始渴望外面的生活,渴望冒险的经历,而这一小部分人的想法很快开始影响这里的秩序,甚至开始有人偷偷的跑了出去。不得以,我只能将他们带离这里,可是他们已经无法融入外面的世界了,这时他们自己提出了一个想法,组织一支可以应对侵略保卫这里的军队。我将他们的提议交给知识者裁决,最终,这项提议被通过了。”

赵玉顿了一下又说:“带你们来这里就是让你们了解这种小范围内成功的社会组织和运作方式,未来当战争结束以后,你们一定会重新组织和规划自己的社会生活,这里无疑可以当作一个典范。当然,这种模式现在只实现于这个只有一万多人而且供给充足的小世界,当把他放进大环境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最起码你们可以避免我们曾经走过的弯路。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这里马上要有一场仲裁,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说完,带着四个人起身离开了,在他们离开的同时,墙上的那些小房间吱吱扭扭的打开了门,露出了一颗颗长着尖耳朵的硕大头颅。

赵玉在离开树屋以后,就将四个昏昏欲睡的人交给了一名老人,然后大步离开了。四个人感觉自己就快要睡着了,他们满脑子装的都是赵玉刚才所说的话,一个个头重脚轻的跟着老人来到了一个树屋,甚至顾不上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就都栽倒在舒适的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杨志成在一阵谈笑声中被惊醒,他搓揉着朦胧的睡眼四处察看,发现其他三人正在愉快的享用着丰盛的早餐。看到杨志成醒来,珍妮笑着说:“食物真是太美味了,可是看到你睡的那么香实在不想吵醒你。”看到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杨志成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在轰隆隆的打鼓了。他顾不上洗漱,快步跑到餐桌前开始祭祀自己的五脏庙。

过了半小时,酒足饭饱的三个人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间奇特的树屋。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悠闲和惬意,这里的空气中嗅不出任何的危险和艰辛,有的只是让人慵懒的舒适和安全。这是一间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树屋,里面自然分成几间大小不等的隔间,这些隔间分做不同的用途,从大门进来是客厅,客厅里摆放着几张沙发和一张木桌,和客厅相连的几间是卧室,每一间里面都摆放着一个衣柜,一张床和床头柜。最边上一间是卫生间,从街道上没有排水系统来看,这些粪便应该是直接变成了大树的肥料。

正在几个人慵懒的研究这间树屋的时候,赵玉走了进来。看到几个人慵懒的样子,赵玉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休息的还好么?”几个人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赵玉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坐下吧。我马上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安得烈,把你们城市毁灭的始末将给他们听吧。都坐下吧,不用这么慌张。”安得烈看看周围,坐了下来,他犹豫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讲起。

赵玉也坐了下来,他看着安得烈,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从黑暗时代结束讲起吧。”安得烈看看其他人,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的城市从一开始就非常的虔诚,所以接引者将在这里的生存技能完全教给了我们。因为我们的努力和魔王大人的庇佑,我们的生活非常的优越,从来没有短缺过食物。所以我们一直都非常的感恩,在黑暗时代结束以后,我们一直谨记陛下的教诲,一方面保持自己的信仰,一方面对天使们虚与委蛇。在天使下达了拆除魔王巨像建筑城主官邸以后,我们发动百姓拆除了一些没用的房子,围绕着魔王巨像建起了城主官邸,并且长时间保持着和天使的友好关系,除了没有和周围的城市交战以外,我们一切都遵照他们的意思来办。直到前不久,一些突然出现的流言打破了我们的宁静。”安得烈说到这里停下了,他尴尬的看着赵玉。赵玉微微一愣,笑了:“是关于我的吧?说我带来灾难和毁灭,所过之处城毁人亡,对么?”其他三人好奇的看着安得烈,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安得烈叹了口气:“是啊,当天使来到新月城并且讲述这些谎言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大声呵斥他的谎言和无礼。可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魔王陛下指示我们忍耐,我何必和他争这一时的长短?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天使意外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就在我们暗自庆幸遇了个好脾气的天使的时候,附近几座城市的联军已经来了,他们指责我们背叛天使,并扬言要让我们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此刻我已经明白了一切,也知道说什么也是枉然,于是我大骂他们忘恩负义,背弃旧主。恼羞成怒的他们开始猛烈的攻城,那个时候,因为我从没有参与他们的战争,所以城里没有什么损失,实力强大,在加上我一直要我的子民遵守信仰,所以上下一心,接连几次重创了他们并击退了他们的进攻,可就在一天夜里,天使的飞船袭击了我们,他们炸毁城门,击垮城墙,在城里肆意杀戮,我们被逼无奈,只能背水一战,我们号召城里的所有精装男人拿起武器,抵抗入侵。在打了两天两夜的巷战以后,城里的男人几乎全部战死,天使们也知难而退了。我们知道天神不会就此罢手的,组织了最后一批男人一面抢修城墙,一面把守各个出入口。很快烈火城就和瀚海城就再次来临,直到魔王陛下降临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城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自发组织起来继续抵抗。如果不是魔王大人降临,我们可能要真的城毁人忘了。”

安得烈说完了。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双手。三个人同情的看着他,赵玉咳嗽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以后说道:“你们都听到了?这就是可怕的天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狡猾,凶残,漠视生命,千万不要幻想他会有什么慈善之举,他就像你们以前的统治者,你们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一钱不值。当他发现自己的部族遭到威胁的时候,一定会用牺牲你们的方式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就像让珍妮他们去探索废墟时候一样。所以,以后一定不要对他抱任何的幻想。现在,外面有许多城市也陷入了和新月城一样的境地,就算忠于他们的城市也在被慢慢损耗着力量。你们如果真想让你们的种族延续下去,就必须彻底的消灭天神。”

赵玉停顿了一下又说到:“我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阻止这场灾难,接引者们离开已经三年了,我现在要去唤醒他们,在这以后,他们会带着你们夺回城市的控制权,并最终带领你们战胜天神。”四个人听得热血沸腾,他们离开座位跪在了赵玉面前:“我们愿意永远跟随魔王陛下。”

赵玉满意的点点头,站了起来:“好了,我要走了,你们好好挑选愿意和你们离开的人,等待召唤。”说完,大步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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