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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言不由衷

大海对于没见过它的人总是充满新奇。劳累一天的海风逐渐放缓它的脚步,平静而充满怜爱的抚摸海面,海面舒爽的激起淡淡的水波,回应海风的爱意,薄暮的夕阳向海面播撒下金红色的晚霞,为海面披上一件美丽的霞帔,为他们献上自己的祝福。

秦关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自己和大海有一种缘份。他被大海所深深吸引着,他曾听一位年轻的师兄说过和心爱的人找个美丽的地方厮守,肯定比做神仙还快活。“美丽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了。可是“心爱的人”是什么?他记得以前娘亲教他识字的时候交过他这个词——“爱人”,娘亲是这样解释的:“有这样一个人,你要是见不着他,你的心里就像有小猫的爪子在你心里挠,想起他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笑起来,看见他的时候会开心的跳起来。”是的他还记得,虽然那是还小但是他还记得。因为在一起的时光有限,所以每一刻他都记得,每一份记忆都是那么珍贵。秦关喜欢睡觉,睡觉的时候会做梦,梦里的爹爹还是那么高大英武,他在教自己飞行,梦里的娘亲还是那么美丽,她在教自己识字。秦关爱睡觉,因为他醒了见不到爹娘了。秦关其实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那些是梦,那些是记忆,但他更愿意相信这些都是记忆。

心爱的人就爹娘了,和爹娘生活在这里真是比做神仙还快活。

当天傍晚在刘卫明的带领下,钱无双、沈无心、张无垢三人带着秦关登上了飞屿岛了。刘卫明早就传信回飞屿岛,得到消息的岛主肖千河与林松出岛数十里相迎。

看见到来的三位,英姿挺拔,衣袖飘飘,风姿绰约,为首之人已现宗师气象。肖千河与林松连忙迎上,肖千河拉着钱无双说道:“当年一别可有二十几年没见面了,老弟你可想死我了啊,来,来,来,我已经备好酒宴,当浮一大白。哈哈……”

钱无双也是很激动紧紧握着肖千河说道:“是啊,好些年没见,当年你我海上探险历练,结伴而行,也真是逍遥自在。来,我来引荐。”指着沈无情和张无垢说道:“这是我家七师弟,和九师弟。”

肖千河抱拳施礼道:“原来这就是,沈道兄与张道兄,久仰久仰。”

张无垢无动于衷,拉着秦关站在旁边,不说话。沈无情连忙回礼:“不敢,不敢,在下多次听师兄提起肖岛主,已是神往已久。”

几人都在客套寒暄,林松适时说道:“哎呀,大家不要站在这里,快进城啊,已经备好酒菜,为几位道兄接风洗尘。”

“请。”

“请。”

几人一起走进城中的岛主府中。岛主府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简约舒适。在这里早已经摆好酒宴等待几人前来。席上已有人等待,经介绍都是飞屿岛与蓬莱仙岛的一众修士。一众人分宾主落座。宴席开始,食物以海鲜为主,厨师的手艺的自是没话说,酒也是珍品,又有舞女助兴。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钱无双看见这个架势,肖千河对封辰珠之事一字为提,钱无双自然是乐的清静,当事人都不急,自己何必去做那个太监。于是乎和在坐之人举杯换盏,谈笑风生。

可是钱无双淡定,有人就开始着急了。林松见卧仙派的人,只字不提封辰珠,心里开始暗暗焦急。与主位上的肖千河对视一眼,要求对方想想办法毕竟他与钱无双有交情的。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封辰珠他们是保不住的,毕竟还是要交出去的,交给卧仙派他们还能讨价还价,要点好处。可是卧仙派的几位稳坐钓鱼台,不见开口。这件事先开口的毕竟就落了下乘。

钱无双看见了林松与肖千河的互动,心中暗笑,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放手。真打算带进棺材里吗?这时张无垢坐在席上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到:“说说正事吧,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他的话音一落,大厅热闹的气氛瞬间一滞,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低头不语。

林松心里暗笑,到底是按耐不住了,肖千河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手一挥一众舞女乐手尽皆退去。大厅内安静下来,肖千河环视一周,看见张无垢身边的小孩,旁若无人的品尝着食物,肖千河心中不喜,问道:“张道兄,你旁边的小仙童是谁?不知可否引荐一下。”“来的路上收的弟子。”张无垢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让秦关退下的意思。刘卫明看的真切,见识过秦关的奇异,知道秦关在卧仙派不同寻常的地位,再看见此时张无垢的表现,当下决定有些是还是埋在肚子里安全。在座的人多有不悦,谈正事,怎么还让不相干的人在侧,还是个小孩子,太太过儿戏了。不过谁敢去触张无垢的霉头?他向来是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

肖千河开口道:“赵明义二人太过无礼,我们已将封辰珠给他了,他们还要占我们的宝贝和岛屿,简直是强盗行径。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松接着说:“龙虎山的人太过目中无人了,俨然一天下共主自居。来海外杀人越货,与强盗何异?还请卧仙派的诸位为我们做主,制裁龙虎山!”林松说完众人纷纷附和。

钱无双听完两人说辞,眉头紧皱,没有立即开口说话,细细品味着杯中的美酒。大厅内再度陷入安静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的着钱无双的回答。须臾钱无双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肖兄,你我相交有八十年了吧?不知肖兄可还记得我们是如何认识的?”

肖千河不知其意,满脸回忆接口说道:“如何能忘记?那一年正好是泰山会武,你我都是少年,当时分到一组比赛,在擂台上你我不分胜负,双双力竭倒地。”

钱无双接着说:“若是现在你我对垒,胜负该当如何?”

肖千河连忙摆手说道:“钱兄莫要取笑,在下现在哪里是你的对手?”

钱无双面色复杂似乎有些不忍:“肖兄,你的资质根骨具是高于我,何故现在连赵明义之流都应付不来?”听见赵无极的话,肖千河羞愧难当,低头不语。接着又说:“我辈修道之人,当见心明性,心无旁骛的修炼才是,只要我辈之人努力长生之事必可期。”钱无双说话句句发自肺腑以好友的身份劝谏肖千河,“一味追求外物,最终只会误入歧途。”

钱无双语气一变厉声问道:“肖岛主、林岛主封辰珠已经交给赵明义了?”

林松不假思索道:“当然,我们把封辰珠交出去了。”

钱无双起身道:“承蒙肖岛主的盛情款待,在下在此谢过了。我们几十年的交情真是浅薄,亏我来的时候还把肖兄当成至交好友,如此欺我却是何故?走吧,留之无意。”说完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林松,肖千河见钱无双离开,急了,连忙起身说道:“钱兄慢走,此事在下做的不对,兹事体大,不敢大意。”长叹一口气,“唉……也罢,这就拿出封辰珠。”说完往自己手伸入自己的袖中,凡修道有成之人,都会修炼内里乾坤之术,肖千河的修的是袖里乾坤了。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临空一指,一个光团没入锦盒之中,“啪”一声锦盒打开。一瞬间霞光万道,被光芒照射之后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下一息如长鲸吸水,千条瑞霭,汇聚在一点。待光芒散尽,桌子上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宛如琉璃般的透明珠子。珠子里星星点点,好似星辰排布,盯着看久了,整个人就会溺进去一样。

秦关坐在那里,看着发生的一切,当封辰珠散发出的光芒照在他身上的时候,秦关感觉道前所未有的舒爽,一直有种胸闷的感觉此刻也消失了,感到特别轻松。他有一种渴望,他前所未有的想要一个东西,想把它抱在怀里,想把它据为己有。他看着台上的珠子觉的有双眼睛看着自己,召唤自己。

所有的眼睛全都集中在封辰珠上,没人注意到张无垢起身离席。聚力拔剑,一气呵成,紫色的光芒大盛。肖千河察觉到异动,抬头只见一片紫芒当头照下,肖千河连忙运起防御,大声喊道:“你们做什么?也要做那强盗行径吗?”剑劈下激起一阵涟漪,剑没有劈在肖千河身上,定神一看剑劈在封辰珠上。突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所有人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紧紧的让人无法喘息。

剑劈在封辰珠上,这一刻被定格了。封辰珠无恙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张无垢见一击未果,又运起八成真气,还不待他将真气注入剑中,一道光芒暴起,光芒发自封辰珠。张无垢只觉刚刚劈出的一剑劈向了自己,连忙回剑防御,光芒与剑芒相击,张无垢后退五步才稳住身形。

一声厉喝:“姓张的,你发什么疯?这里不是昭瑶山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一位长老心急之下不顾一切的喊道。

张无垢转身看着他,嘿嘿一笑,笑的那位长老心里直发毛。长老突然想起自己面对的是谁了。背后直冒冷汗。“咳咳。”肖千河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说道,“张道兄,这是何意?”张无垢回过神看看桌子上的封辰珠若有所思,“毁不掉。”似在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到。

钱无双、沈无心面色如常。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卧仙派到底作何打算。沈无心看着张无垢,后者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看来是真的毁不掉。沈无心开口说道:“我们卧仙派无意于封辰珠,只不过世人对此物太过执着,所以才会造下诸多杀业。这封辰珠留着也是祸害,所以还是把它回毁掉来的好。”所有人都惊讶于沈无心的说辞,仔细想想卧仙派的方法倒是简单明了,只是太过暴殄天物。

众人在思索之际,一声怒喝打破了沉默气氛。“林老贼、肖老贼快出来受死,你二人教唆他人暗害许岛主,抢夺封辰珠,证据确凿还不快出来受死!”屋外传来一声不善的喊话,声音如大吕洪钟。听到此声张无垢面色变冷,低头冷笑。话音未落一群人撞入大厅。为首的二人正是赵明义、赵明礼,“钱兄许久未见真是想念的紧,你们来的正好,劳烦各位做个见证?”赵明义笑容和煦,倒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

听了赵明义的话,肖千河拍案而起:“一派胡言,许岛主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封辰珠是我捡到的,我何曾派人害他?”

沈无心说道:“你们说话可有证据,再说鼓屿岛的事和你们有甚干系?”

“呵呵,沈兄,话我们可没有乱说,这是有确凿的证据的,我们有他的暗害许岛主的人证。鼓屿岛的少岛主是我的入室弟子,弟子出事了,做师父的怎能袖手旁观。”赵明礼看着沈无心说道。

肖千河,脸色铁青,不用说,肯定在哪找的人做的伪证,不管是不是伪证,有这个理由就够了。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嘿嘿,你们做事真啰嗦,你们从哪找来的证据我不管,真假我也无所谓。不过你们龙虎山门下追杀飞屿岛门下,最后竟然在昭瑶山上撒野,这我就要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张无垢盯着赵明义,像极了饿狼盯着猎物。

听到张无垢说的话,两位天师吃了一惊,他们并没有派人追杀过任何人,这是怎么回事?二人若有所思,赵明义说道:“我龙虎山门下律下严紧,绝无此事。肯定是谁冒充我们做的。”说完他看见张无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其他人也觉的不可思议,以张无垢的性情他是不屑说谎的,而且他们隐约听到刘卫明说过,他出岛之后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追杀。居然有敢人跑到昭瑶山撒野,如果是龙虎山的人,这不只是挑衅那么简单,如果不是,那么事就更大了,是谁敢这么做?同时开罪龙虎山和卧仙派,是要挑起两派全面争斗吗?天要变了吗?

赵明义看着张无垢的,知道他相信这不是他们龙虎山的人做的,但是这个理由他不会绝对不会错过,至于他要做到什么程度,管不着,接着那便是。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突然张无垢一剑递出,满带杀意,说杀就杀,赵明礼立即从赵明义身后杀出,赵明礼也早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张无垢身上。看见他杀来运起自己的武器“打神鞭”出招,“打神鞭”长三尺有余,造型好像两只黑蛇交缠。与他死磕一招,两人一触即分,身形错开。此时大厅之中众人飞退,默契的给两人让开圈子。两人回身又是一招,金铁之声炸响,强劲的气劲吹地两人袍袖鼓荡。张无垢后退一步,变招又是一剑,剑名“肥冬”,寒气逼人,周遭寒气凝结,剑身紫芒飞缭绕,斜刺出去,赵明礼右手运起打神鞭格挡,身形一跃,左手拿起一张符篆,口念咒语,朝张无垢当头照下,金光刺目,符中飞出数百只手臂,张无垢脚蹬地面,一跺脚,贴地飞出,飞身而起,连踢数脚,又劈出一剑,破开了飞来的掌臂。气劲震得大厅剧烈摇晃。就在此时赵明礼当头就是一鞭,势钧力沉,一鞭将张无垢砸出门外,张无垢措手不及,只觉胸口像压了一座大山,砸向地面,地面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众人随即鱼贯而出。见到此景,龙虎山一方大声叫好。相反,卧仙派一方噤若寒蝉,钱无双与沈无心面色凝重。张无垢从坑里爬了出,用衣袖随意擦擦嘴角上的血迹,用力晃晃脑袋,甩甩手中的剑。张无垢周身玄窍张开,运起归元罡气,四周水行真元汇聚。赵明礼率先出手,默念法诀,浑身雷芒缠绕,宛如一条条小蛇,狰狞吐信。赵明礼一指乌云聚,再指天雷急。乌云聚时,压城欲摧;天雷降时,振聋发聩。张无垢祭起肥冬,真气凝结出八道冰盾,如碗倒扣,将自己护在其中。天雷劈下,冰盾在炽热的高温下迅速融化,雷电破开冰盾,全都落在张无垢身上。张无垢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林松等人暗叫不妙,不想赵明礼厉害至此。目光纷纷看向卧仙派的两人。钱无双和沈无心,神色如常。他们都忽略一个小小的身影,秦关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在场的对龙虎山的人,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同时看着张无垢,双拳紧握,默默的为师叔加油。

此时场上传来阵喧哗,只见张无垢身体寸寸龟裂,裂纹如蜘蛛网布满全身,张无垢的身体颜色褪尽,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座冰雕,“哗啦啦”冰雕碎了一地。赵明礼暗道一声不妙,身体迅速朝左偏移,此时众人才看见一剑自虚空中刺出,随后,紫芒闪耀,显现出张无垢的身形,张无垢迅速跟上,缠住赵明礼,手中剑如雨下。一剑连一剑,剑势连绵,剑意绵长。赵明礼也不是庸手,虽是落于下风,右手打神鞭舞的虎虎生风,泼水不进。左手,符篆变换。也是利于不不败之地。

卧仙派的剑讲究的是一个“悟”字,资质上等传人都会去悟出自己剑道,叫悟剑,资质一般的人才会去学剑。卧仙派的剑法可谓是百花齐放,繁花似锦。所以卧仙派才会被称为“卧仙剑派”。有“卧仙剑”即“天下剑”的说法。

张无垢的剑悟自江河湖海。剑势沉如银河倒挂;剑势长如三江水连绵不绝;剑势刚猛好似怒海击天;剑势绵柔好似天湖涟漪微荡。

张无垢剑法精妙,但是毕竟修道的时日比赵明礼短。修为之上还是差了些。时间久了差距就拉开了,此时赵明礼衣裳破碎,身上也出现了几道血痕。再看张无垢,模样更为凄惨,身上血迹斑斑。张无垢每次受伤就会变得更加疯狂,此时的剑招凌厉刚猛,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张无垢一手凝结出一支冰剑,右手持肥冬,抵住赵明礼的打神鞭,一手冰剑带着森寒剑气横扫过去。赵明礼左手符篆激发,化成一个弧形光盾挡住了剑气。

见证此战的人都为赵明礼和张无垢的身手所折服,不愧是上了“泰山武榜”的人物。众目睽睽之下张无垢的身上突然钻出一个人影,竟然与张无垢一模一样。分身留影,这是一门高深的神通,心智不坚的是绝对学不会的。虚影后退,且逐渐凝实。分出去的是身,留下的自然是影,张无垢的影骤然发力,运剑快攻,缠住赵明礼,张无垢自身蓄力已毕,飞身向前,一剑劈下。那边赵明礼已被缠住,他也不慌,打神鞭抛出口中默念法诀,打神鞭乌光闪动,鞭上的花纹像宛如蛇鳞,抖抖索索,交缠在一起的鞭身分裂开来,变化成两只水桶粗细的黑蛟,口吐毒涎。发出一声嘶吼向张无垢撕咬过去。打神鞭抛出,空出的双手,各拿符篆,一手为风,一手为火,风火相加,全力打在张无垢的影上,“啪”张无垢的影再次变成冰雕炸碎一地。此时黑蛟的张开血盆大口,两只头从两边围张无垢,他避无可避,一下只被黑蛟缠住,蛟身勒紧,另一只黑蛟飞扑上去,一口将他拦腰吞下,将之撕成两半。

目睹这一切的秦关,尖叫起来,急的都快哭了出来,连忙拉着沈无心说道:“七师叔,快救救小师叔啊!快救救小师叔啊!”沈无心看着他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小师叔没事,往下看,好好学学小师叔的本事。”

如沈无心所说,被黑蛟所袭击的张无垢也是一样,变成冰雕碎了。赵明礼暗叫声不妙,连回身,迅速聚气,张无垢从身后一剑劈下,赵明礼没有武器,左手举过头顶。以手抵挡,张无垢一剑将之左手斩断。赵明礼怒吼一声,含怒的一掌带着雷霆之威,一掌拍在张无垢的胸口上,只听一阵胸骨碎裂的声音,他喷出一口鲜血,堕入地面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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