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半,我学会了钓鱼。绿叶下王朝阳前倾的身体一动不动,不一会,一条鲫鱼便拉上了岸。“嘘,别笑。”他朝我做着嘘声的手势。我却忍不住又笑了几声。因为他拉鱼的时候,用力鼓起嘴巴,像那鱼欠了他几百万一样,实在是好笑。
水似青色的,说是鱼塘,却与小河一点也没区别,我们在柳树下垂钓,风儿时常光顾。
“我想游泳。”我忽然说。刚准备继续钓鱼的王朝阳,听完默默一惊。
“别啊。”他焦急地说道。
“怎么?怕什么?我热死了,老钓鱼没意思。”我于是脱掉了T恤,肚皮上存着汗珠,肚脐里满是黑泥。
“有人。”他说。
“有人就有人呗,怕什么。”我脱掉了裤子,三角裤黏在屁股上,我用手松了松。
“别啊。”他又说,他看着我,照例是那种无奈的眼神。反正,与他单独玩,每次我来了兴致,向来都不睬他,最后总是他让步。我不多想了,干脆就从拖鞋上就跳下了水。“噗通”周围溅起巨大的波纹,河水的气味钻进嗅觉。我猜他还在后面傻傻无奈地看着。
“好爽,你也下来啊,哇,真凉快。”我大叫着,用自由泳,畅快地加速。到河中间的时候我看到好多黑色的身影游过周围。“好多鱼啊。”我嚷着,一股逍遥的浩然之气随着凉爽的水,迅速降低了燥热带给我的烦闷,真是全身冰凉。“嗯。。爽。”我与鱼儿一起游荡。我变幻着姿势。从自由泳变成蛙泳最后干脆变成仰泳。
突然吗的。“草。”我叫出了声。一条鱼。大概是一条鱼撞在我的**上了。一记重创。大腿根上还能感觉到大概是鱼鳞划过的触感。我忍痛换回自由泳,赶紧往对岸狂奔。
“吗的。”踏上对岸的土坡时,我又骂了一句。我骂是因为到了岸上,竟然也不怎么疼了,真是被条鱼破了兴致。我眺望对岸。乖乖也游了挺远,我心想。我眼里找着王朝阳,却死活看不见他人。那柳树下面空无一物。我本来想他应该去解手了之类的,却听见隐约的几句人声。我心噗噗跳了三下。看来是出事了。我有预感。我本来想游回去,想想又算了。就赶紧跑回了对岸。
声音离柳树并不远,是在来的那条小路旁。我没去穿鞋,就跑了过去,两只脚满是泥,很难受。眼前王朝阳正被一个老头,拉着手路上拽。“走,上派出所,要死了,大白天偷鱼。”老头拖不动,又放下了王朝阳。王朝阳低着头,满脸通红,他理亏时就这样。“你家住哪?啊?要死了?我把你人扣在这,等你爸妈来,走。”老头熊一般的枯脸,面色极其暴怒。
“草你吗,不就是几条鱼吗,你凶什么?”我喊道。
老头转过来,不由一惊。”看来好几个人嘛,我也说嘛,少了那么鱼。怪不得。“
“你这老不死的,别胡说,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是鱼塘。”我吼道。
“你说是老不死的,啊?你说什么,你这小子。。。啊”老头疯了似地朝我扑来。我直接踹出一脚,老头啊了一声。他捡起地上什么东西,砸中我的左臂。我打出他一拳,接连一脚,老头手里的东西也被我打掉在地上。我才看清是一截粗树根。他的身体几乎是直躺到在地上的,直挺挺的倒地。我吓一跳,以为要出事。王朝阳已经跑来扶起老头。谁知那老头一点事没有,他嘴里骂着,推开王朝阳,又捡起那树根,朝我袭来。我心中一横,突然非常恶心、痛恨这老东西。我没给他机会,把他身体,连手里树根一齐按住,按在地上,他嘴里骂着,说我要死了。过会又说“打人了,来看看,打人啦,打人啦!”
一男一女带着一只狗跑来,远远地喊:“疯了,你们干什么?别跑。别跑。”
我放下老头拔腿就跑,王朝阳也跟着,水泥路烫的要命,我像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