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很快来上课了,整天晃着他受伤的胳膊在宋柯眼前转。
“宋柯,我想喝可乐,去帮我买可乐吧!”
“宋柯,好无聊,去帮我买本杂志吧!”
“宋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宋柯!”
“宋柯!”
苏钰的学校生活里都是宋柯,宋柯去干这个,宋柯去干那个。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高考结束。
宋柯不再说话了,可是宋歌听的一头雾水。
“宋柯,后来呢?高考结束了,你们还有联系吗?为什么你会这样?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们在一起了吗?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没有。高中的三年我们形影不离,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过什么在一起的话。可是,我们那么熟悉,熟悉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高三那年,他开始逃课去网吧,我替他作笔记,我替他打掩护。我以为以后会慢慢疏远,可我没想到他会每天在放学的时候等在校门口,接我一起回家。我们在放学路上说着彼此这一天的事情。每天早上,他都会等我一起上学,风雨无阻。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我不知道。”
“高考结束后,我们暂时断了联系,他在填志愿的前一天找到我,希望我和他报到一个城市里去。因为他希望,所以我改了我的志愿,因为我,贺杨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我最对不起的人是贺杨。”宋柯说道这里哭了,哭得很大声。
“贺杨在高考后问过我要学什么,我说学金融类。他又问我会报哪所学校。我告诉他我要报川大,他说知道了,他说他会等着我。可是我却报了华大,一个南方,一个北方。你不知道,我们去取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贺杨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的脸色有多难看。他只说了一句我又不会纠缠,你这又是何必。他就和我断了一切联系,我怎么联系他,电话,短信,QQ,邮件,他再没有回应过我。”
宋柯好想大哭一场啊,当年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报志愿的最后一天,改成了华大,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苏钰一个城市。可是,我去送志愿表格的时候,老师告诉我贺杨的志愿表已经送来了,我不是本人没有办法看,更没办法改。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联系他想告诉他我改志愿了,可是我没联系到他。我一直存着侥幸的心理,贺杨不会因为我去改变他的理想的。他一直想去政法类大学的。我想他会报他喜欢的政法类的,我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一直这么安慰我自己的。直到在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看到了贺杨的录取通知书,是川大发来的。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高考后见了贺杨,也许我没有去见他,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或许是一名律师,也或许会更厉害。”
“我从那天之后再没有见过贺杨,再没有他的消息。可是,因为我自己的选择,我来到了华大,我让自己活成了笑话。人人都知道的笑话。让我远走他乡,让我再不敢去见我们当年的同学。”
“我自己一手促成的,都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宋柯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口气堵在胸腔里,这么些年,一直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