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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女儿家的心思

想不到老爷子言出必行,真的要把捣乱者丢出院外,说白了,这可比自己出去还丢人百倍。从此后,比武现场安静一些,也不那么杂乱无序。老爷不说话,坐在看台上微微笑了一笑,坐等比赛结果。

从前钱江陵都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胡闹,犹如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青蛙,坐井观天。如今有机会看到外面的大世界,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这么好玩的事,一时过于兴奋,忍不住手舞足蹈,险些从墙上跌落。

多亏凌薇眼疾手快救下钱江陵,免得他一头栽下去,即便不死也破相,以后还怎么讨老婆。

面对凌薇的善意举动,偏偏钱江陵并不领情,一心还想着参加比武招亲大赛,万一他获胜,马上身边就有貌美如花的娘子来陪伴了,之后就是他日出东山,迈向人生癫疯,啊笔误,是巅峰时刻。

更何况他们经过寺院时,曾经算过卦,说他自己的姻缘是缘定三生,说不定指的对方就是这位大户人家的女儿。

对于钱江陵的痴心妄想,凌薇讥讽道:“我看你毫无半点武功根基,就不要自取其辱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比武招亲大赛,你看擂台之上那拳头不长眼,万一那些粗人下手重了,公子您下半辈子都要在床榻上度日,让下人伺候您。”

“才没有,我可是拜过师傅的。”钱江陵为自己辩解。

“以我之见,要么你的师傅是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要么你天生鲁钝,难成大器。依小女子拙见,公子爷您还是乖乖回家接着做你的大少爷去吧。江湖的事情自然有人出面处理,无需您忧虑。”凌薇忍不住揶揄道,说完话后心情都跟着大好。

钱江陵行事从来信心满满,自命不凡。有生以来头一回被一个姑娘家埋汰,气不过,便扭过头不理人。

现场人声鼎沸,落败者垂头丧气,胜利者站在擂台上逞能,只不过擂主宝座不那么好坚守,很快又有新人取代之前的擂主,站在擂台上耀武扬威。一个人空有一身蛮力,在擂台上横冲直撞,只是马步不够扎实,一不留神落下擂台。

引来其余参赛者的哄笑,又有人跳上擂台挑衅。

看不出这户人家的姑娘条件如此优秀,使得今日前来比武之人络绎不绝。很少有人能长时间霸占擂台。还有不少人只是在擂台上小露一面,便被后来者取代。

倒是有一位公子面相不俗,浑身上下充满贵族气,眉宇间有一股英气,即便他一身粗布衣,也掩盖不住他浑然天成的锋芒。最重要一点,他腰间一块价值不菲的玉牌,已然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自古玉器乃贵族之专属,因过于贵重,百姓难得。尤其在宋代,因为西方匈奴过于强悍,导致丝绸之路被迫中断,新疆上好和田玉难以抵达中原。

导致我国那个时候玉石更加稀缺,玉价暴涨,一般家庭买不起这等尊贵物品。既然这位公子拥有如此好玉佩戴,便已然说明他家事肯定不俗。

钱江陵一看此人气宇轩昂,顿生好感,于是悄声对凌薇说:“我看此人是个人物,毕竟此次是京城,或许这位公子是京城某位显赫人家的子弟。还有我看他雄姿英发,举手投足间显示出武术人的干练,按照我的眼光,说不定他能战到最后也未可知。”

一旁的云海与凌薇都热心观战,自然也留意此人一招一式。凌薇看了片刻,摇头:“今日来的人似乎都是人物。这位公子哥确实有些优势,但未必战到最后。”

钱江陵很少中肯的表扬一个人,被凌薇打消积极性,心里不开心。本来他想和凌薇打赌,看此人能否战到最后,博得姑娘芳心。结果他刚有此念,那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已经落败。钱江陵心中这叫一个郁闷,这不是很明显在打他的脸嘛。

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只不过擂主一再换人。

其他落败者个个垂头丧气,唯独气宇轩昂的那位公子哥并不灰心,反而跳上围墙,兴致勃勃的和钱江陵几人一起看热闹。云海热心道:“敢问公子贵姓?”

“本人姓赵。”此人虽然输了,但不知为何如此有精神,比擂台上那些正在酣战之辈还要神采飞扬。不知情还以为他已经赢得比赛,准备迎娶新娘了。

当时这可是国姓,来者当然不能自称鄙人或是免贵姓赵。云海马上拱手道:“有幸认识赵公子。”

那位赵公子马上客气还礼道:“不敢当。”

钱江陵心中正在郁闷,因而脸上摆不出自然亲切的笑颜。心中暗自盘算,多亏这位赵公子败北的早,否则他要是当真为此人与凌薇打赌,铁定要输。到时候不仅是输掉银子这种小事,最重要他会在姑娘家面前丢面子,这才是最要命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赵公子仪表堂堂,虽说是个习武之人,但身上有股子读书人的斯文气,观望起来儒雅非常,并不显粗俗,应当是文武双全之辈。

这时一位姓邱的公子上台应战,此人又是仪表堂堂,英姿不凡。可惜他的资质奇差,就连武术中基本动作都做不好,上台后被擂主三拳两脚打趴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台下人一片哄然大笑,有发自善意的笑,也有看好戏的笑。就连钱江陵都笑得合不拢嘴,还说此人武功是参赛者中最差的,就连自己都能够打败那位邱公子。

并非钱江陵自视甚高,因为就连向来爱与钱江陵斗嘴皮子的凌薇,如今都承认他此话不假。

别人都被擂台上的比武双方吸引视线。只有心细的钱江陵发现,当邱公子上台比武时,轿子上的姑娘似乎有所触动,悄悄伸出一双洁白素手,轻轻撩起轿子窗户上的纱帘,观看看邱公子的身手。

从钱江陵这边,只能勉强看到姑娘的侧颜,但已经可以称得上花容月貌,加上她家世显赫,怨不得今个这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齐聚一堂,比什么武,打什么擂。原来是英雄一怒为红颜。

就在这时,擂台上依旧风云变幻,只是想不到这位邱公子上擂台没一会,就被擂主打下台。只是不知为何,那位姑娘的脸色不甚好看,放下纱帘,不再热衷外面比赛的进程。

“想不到资质不如我的人也敢上台。”钱江陵抻长脖子看热闹。料想不到凌薇在一旁插嘴:“就是,我们钱江陵也只能打这样的小角色。”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处处与我做对。”钱江陵气得脸上红霞在飞。

云海和刚结识赵公子忙充当和事老。凌薇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老是喜欢打击钱江陵这样轻浮浅薄的纨绔子弟。

大概是钱江陵天生俊俏,一旁的赵公子忍不住多看她几眼。钱江陵全然不曾理会,只顾看比赛结果,是谁能夺取姑娘的芳心。

这时那位邱公子似乎恢复神智,按理说他今天表现奇差,应该感到羞惭,自己悄悄离去。但他并没这么做,相反他站在擂台下破口大骂,骂举办擂台来招亲的老爷卑鄙下流,出损招陷害他,否则他不会输了这场比赛。

在凌薇看来,邱公子非但没有武功,还没有高贵的人品,此时她的心中,已经把邱公子视作地痞流氓,比钱江陵还不如的垃圾。

好歹老爷子也是大户人家,一贯要面子,如今被一个后生晚辈破口大骂,颜面尽失,马上勃然大怒,拂袖道:“都怪你技不如人,却埋怨我们的不是。我看你这人根不是输不起的人,还敢贸然上擂台比武,根本是自取其辱。来人,还不把这个无耻之徒轰走。难不成眼看他搅乱我们的擂台赛?”

说话间,十几个壮实的护卫走来,冷对邱公子。邱公子气得脸色苍白,一脸气愤与委屈,一转身,只能独自黯然退场。

在场其他人根本不多理会,毕竟少了一个参赛者,便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便会多了一份获胜的希望。既然能来到这里,谁都希望自己拔得头筹,赢得美人归。

与此同时,钱江陵看到姑娘所处的轿子上再度起变化,她不但慌慌张张的撩起纱帘向外张望,就连漂亮的脸蛋上也多了两道泪痕,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起来别提多招人怜爱。

不得不承认,就连美人啼哭的模样都很动人。奈何其余人都被擂台上激烈打斗所吸引,没人留意姑娘的失态。

只有钱江陵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暗想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而且邱公子对姑娘用情极深,否则就凭邱公子那么菜的身手,还敢挑战擂台,那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钱江陵正在入神,冷不防被凌薇拍肩膀,吓得他差点由墙头仰面摔下去。多亏此刻赵公子还在他身旁并肩坐墙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才没让惨剧发生。

钱江陵惊魂未定,都没顾得感谢赵公子出手搭救,就出言质问凌薇:“胡闹什么,你险些害死我,知不知道。”

“我怎么胡闹了?谁知道你这么中看不中用。我看姑娘派下人与老爷说话,看样子似乎想要坐轿子离开,便想提醒你一下,谁知道你在发呆,你说这种事还怨我?”凌薇气冲冲道。

算了,好男儿不和女子斗气。钱江陵闭嘴,同时凌薇也一脸得意的看擂台上的风云变幻。

这时钱江陵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感谢赵公子,对此赵公子只是一笑而过。

一番争斗下来,钱江陵这才注意,有人抬着姑娘的轿子离开,在场的人一片叹气。擂台上比武别开生面,还在如火如荼的继续着。

钱江陵莫名其妙道:“姑娘的轿子一直在比赛现场,不就为了知道自己未来夫婿是谁?却为何擂台比武尚未结束,她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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