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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夺村

好久没有在老金传达室露面的王老板今天又来了。闲聊了一阵后,两人又摆开了棋局。老金现在对这“不速之客”已经有所戒备,他见今天的王老板下棋完全不在状态,连续几盘都死在自己拿手的双“车”双“马”互保上。老金建议停局喝茶。

“王老板,今天象有什么心事,好像不是来找老夫下棋的,心不在棋上啊。”老金不客气地点穿。

“不瞒老先生,今日是碰到生意上的一些难事。不过老先生刚才给了我一些启发。我想,我的问题已经有办法解决了。我要谢谢老先生哪。今天,我先告辞了。改天我再来打扰老先生。”王老板起身就打算告辞。

“王老板,我真不明白了,我老夫轻易地连赢你几盘居然就能解决老板生意上的难题,我倒要请教了。”

王老板戴上礼帽,眨眨眼笑着说:“老先生,您的‘双子互保’可是绝招啊。嗯!告辞了。”说完,王老板就出门走了。

老金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在街角。

三天后,朱县伪政府和宪兵司令部贴出联合告示,要求朱县城里居民,重新按住址户口登记,同时推出“十户联保制”。就是相邻十户居民相互确认联保,如果有作假互保,将按抵抗分子论罪。

老金明白这是鬼子为重建上次警察局被烧掉的户籍档案,同时那“十户联保制”对防范新进的潜伏人员有一定作用。老金看完布告后,忽然想起一个人:王老板。此人那天和自己下棋时神秘兮兮的样子,难道和这“十户联保制”有直接关系?那么这人肯定有来头,那么究竟这人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汉奸政府里的大员?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十户联保制”自然难不倒潜伏在朱县的方方面面各方人员,但对以后的抵抗活动肯定会带来麻烦,老金感觉今后的工作难度更高,同时有必要作一些应对的准备。

朱兔子政委根据地下党县委的要求,准备建立黑石山抗日根据地。她挑选了大队里相对文化程度高一点的战士,经过培训后,组成了工作队,准备自己带队进村宣传抗日,扩大抗日游击队在黑石山区的影响。黑石山方圆几十公里,散落着不少自然村落。兔子向队员们了解了周边村庄的具体情况和朱大树商量后,挑选了一个叫石龙村的山村做为自己第一个工作的村庄。

在黑石山山区,石龙村是个最大的自然村庄。村内有几百户人家,村民世代靠种地、采药、打猎为生。

朱大树从军事上考虑同意选择这个村庄的原因有好几方面。

首先石龙村在黑石山区是个相对富裕的村庄,便于筹粮;其次是村民多,以后可征集兵员,再就是那边的地形可以作为以后黑石山根据地的中心来用。部队老是住在山洞里,对部队的训练等等都很不利。

考虑到工作队的安全,朱大树一定要老八和小妹跟朱兔子一起走,他严令老八一定要保护好朱兔子,二中队长由他自己先兼任。

朱兔子带着工作队来到石龙村村口时,就发现情况不对。工作队发现村口有持枪的人把守。如果情况不明就进入,恐怕会发生意外。考虑到队员的安全,朱兔子决定撤回工作队。

兔子和朱大树商量后,派了一个从小在石龙村长大的战士石大牛,先回家探听情况。但石大牛带回的情况并不乐观。

石龙村伪村长石富贵依仗手里的财力,通过了朱县城里的一个远亲和日本人搭上了关系。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购买了枪支,组成了几十人的“护村队”,其中相当部分队员是手持猎枪的猎户。这些猎户常年奔波在荒山野岭打猎,枪法极准。朱大树已听就乐了,他说:“没想到那里给我预备了一支狙击手队伍。”

石富贵组成“护村队”的借口是石龙村离黑石山近,组成“护村队”可以抵御土匪骚扰和抢劫。在这种情况下,工作队如果贸然进村真的会出事,幸好朱兔子及时撤回队伍。

于是,朱大树决定先解决掉“护村队”问题,否则工作队下一步工作根本无法开展。朱大树自有朱大树的办法。

但朱大树和兔子没有想到的是石大牛回家探听情况还是被人发现,报告给了石富贵。长期在石龙村说一不二的石富贵一听本村当土匪的石大牛居然回家来过。当即命令护村队队长的石龙带人抓来了石大牛生病在床七十多岁的父亲和石大牛的媳妇和孩子。

黑石山区多雾,特别是开春的早晨。白雾经常象一根白色绸带缠绕在山的半腰上,它随着微风慢慢地上升到天气,把自己和天上的白云连接在一起。雾大的时候,远远望去,石龙村上面象戴了顶白帽子。

石龙村的“护村队”队长石龙,这一天他起得特别早,因为村里的石富贵老爷命令他抓了一家“通匪”的村民示众,他就有事做了。老爷让他当心防范,小心石家的小子偷偷来报复。

石富贵让石龙给一家三口都挂上“通匪罪”的牌子,绑在村里空地上示众。以警告村民,通匪就是这个下场。村民们都知道早年石家因为穷,欠了石富贵家一屁股债,石老爷家打手上大牛家逼债,把石大牛和父亲打了一顿,石大牛感觉在石龙岙村活不下去了,才上山跟了朱家兄弟为匪。

石龙村的村民虽然对石大牛一家很同情,但没人敢上前和石富贵那些端着枪的人说情论理,再说老百姓本身对土匪也没有多少好印象,加上这里是石富贵的天下。

石龙从父亲一辈开始就帮石老爷家干活,对石老爷自然是忠心有加,是个标准的石家看门狗。石龙平时就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专门欺压那些村里的民户,因名声臭,三十好几了还一直是个光棍。

自从他上次带人打了石大牛和他父亲一顿后,石大牛家的媳妇他倒一直看在眼里了。虽然这女人生了孩子三十出头,在石龙眼里还是一朵花。后来石大牛逃走后,石龙对石大牛媳妇的想法越来越多。

他曾趁她家没人时上门,想沾点便宜。但这女人性子很烈,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说:“滚开。你只要靠近我就死给你看。”弄得每次石龙都在心里咒骂几声:“你这臭娘们,真不知好歹!”后悻悻而归。

这次好,你家通匪终于要落到你爷爷我手里了,看你低不地头。因此,平时懒洋洋的石龙,这天他特别兴奋,跑前跑后抓人示众象打了鸡血般兴奋。可怜那石大牛的父亲本来就剩半条命在床,一捆上示众后很快就昏过去。

石富贵知道后说:“装死是吧?通匪就让他去死。”倒是石大牛的老婆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让石龙又气又恨,但再大挺广众之下,他也只好远远地看着。

石龙村的村口两个护村队员,端着枪在村口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山口。一个队员忽然擦了擦自己的眼说:“快看,有好多人来了。”边上的队员一听就紧张了,不会是土匪来报复了吧。

他们再仔细一看,他们看见了一面在风中飘扬的日本膏药旗。随着那对人马的走近,枪口上的刺刀闪光也看得清清楚楚了。其中一个马上回村报告去了。

石富贵一听到有日本人来了,既紧张又开心。紧张的是日本人从没来过村里,不知道如何接待,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开心的是自己可以借此认识日本皇军。可以让那些土匪知道我石富贵是有靠山的。

于是,石富贵马上让家里人准备杀鸡杀猪,准备好好招待日本皇军。

膏药旗终于飘到了村口,石富贵已经组织好了几十个村民和护村队员手拿小日本旗在那里欢迎了。

那个皇军军官很威风,腰挎长长的战刀,脚穿高腰皮靴,脖子下的领章闪亮。后面的士兵整齐划一。

石富贵见那军官走到村口,马上带头喊起口号:“欢迎皇军!”“皇军万岁!”自己边喊边上前走到那军官面前低头哈腰。边上管事说:“这是我们村里的村长石富贵先生。”

那军官好像听不懂管事在说些什么,他转身和一个便衣伊哩哇啦地一阵说话。原来他听不懂中国话。

这便衣看样子是个翻译官,他上前说:“大日本皇军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他要检阅你们的护村队,表现好的话,太君说不定会奖赏给你们一批枪支,用来保护村庄。”

石富贵听明白了,边上的石龙也听明白了。石龙马上招呼手下的队员:“都站好,站好,接受太君的检阅。”

欢迎队伍里的护村队员们很快就站成了一排。不料那个军官还有点不满意,用手指了指在村口站岗的队员。

那个翻译官对石龙说:“太君命令叫齐所有队员,他要训话。”石富贵一听马上叫石龙把站岗的人全部叫来。

日本军官走到站成一排的护村队队伍前,从一个队员手里拿过一支步枪,看了看直摇头,他对那翻译官又是一阵伊哩哇啦。翻译官走到队伍前面开始发号施令了:“立正,稍息。大日本皇军为了帮助你们村防范土匪骚扰,决定给你们更换一批武器,现在听我口令:全体都有了,立正,枪放地上,向左转,跑步走!”

那个日本军官手一挥,几个日本士兵马山上前把枪归拢在一起。不料,那个日本军官说起中国话来:“把这些汉奸给我抓起来。”

石富贵面如土色,明白自己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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