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便衣队一阵毒打后，朱十二现在感觉周身疼痛，但很快他就忘了这事。他的思想被刚才那个站门边的白面书生形象所吸引。他总感觉这白面书生自己在哪里见过，既象在梦中又象在现实中的什么地方。而且那种感觉很强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朱十二拼命地想。
朱十二对自己的记性一直很满意，几乎是过目不忘。但现在居然想不起一个自己觉得很面熟的人，因此他很痛苦。他抱起自己的头，拼命用两手拍击，指望突然把自己记性的死角拍活。但没办法，就是记不起来。
“小兄弟，你在干什么？”这声音把朱十二吓了一跳。
他抬头一看，那个进下水道逃走的人居然回来了。这人自然是白虎。
朱十二马上跳起身朝外面张了几眼。发现外面没什么人，才回来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不要命了？”
“这年头啊？最不值钱的就是性命了。见过日本人杀人吗？机枪一扫一大片。”听白虎一说，朱十二头缩了一下，好像有子弹会扫到他的头上。
“小要饭的，你胆子不少，居然敢带着这东西。”白虎从口袋里拿出手雷在手里抛了几下。
朱十二马上制止说：“哎，别乱动。会炸的！”
“哈哈哈，你不是放在裤裆里吗？你就不怕？哪里弄来的？”白虎感觉眼前这要饭的很可爱。
“捡的！”
“捡的？你不说实话。”白虎一把捏住朱十二的肩头，朱十二感觉他的指头象钉子一样钉进了自己的肉里。
朱十二略一耸肩，白虎的手马上滑开了。
“呵呵，练过！来过几手。接招！”白虎的手被朱十二弹开后，他就知道这小要饭的刚才都是在装，实际上是个练家子，丐帮里有能人啊。
他心里叹了一声，身体就后退一步，站成了个半虚步架子。
朱十二张开双手直摇说：“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好心救你，你还要打我。”话还没说完，朱十二张开的手掌就贴向了白虎额头，先入为主。
白虎一个侧身避过朱十二两掌，抬膝顶向朱十二腰间。
朱十二吞身后退避开了白虎的攻势，侧身蹬腿直击白虎腹部。
白虎一个虎跳后退，朱十二连环踢出几腿。
白虎和朱十二酒这样拳来脚往地连过了十几招。
“好！不错的功夫！”避开的白虎收势站定叫好。
朱十二也落地站定笑着说：“我是练着玩，三脚猫功夫，好汉的功夫才叫功夫！”说完抱拳表示敬佩。
白虎从朱十二刚才几下看出，这要饭的臭小子功夫远远超过自己，只是不想露出而已。经过刚才的试拳脚，白虎对这要饭的更感兴趣了。
他掏出手雷说：“这个还给你。不过你要用的时候，必须先拔出这根东西，然后用力扔出去。注意，自己不可站着，得蹲下。否则也要被弹片炸伤。”
“好汉，你是干什么的？”朱十二接过手雷问。
“兄弟我是打鬼子的。我问你，那下水道有多少人知道？都是通向哪里？”
“就我们兄弟知道，几乎全城都通。怎么啦？”
“你的兄弟都是什么人？”
“和我一样都是要饭的！”
“记住，以后谁都不能告诉。今天你救了我，又告诉我下水道的秘密，我们就交个朋友吧。这是一点小意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塞进朱十二口袋。
朱十二推辞说：“大哥，我救你不是为了钱。”
白虎轻轻地拍了一下朱十二的肩膀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见面的！就此别过！”
说完，白虎闪出了门外。
出门时白虎笑了。因为他回忆起那个情报员的后门也有一个和刚才自己逃命时的下水道水泥盖一个样子。下水道的方向一般和地面道路同方向。很快一个除去出卖组织的情报员的方案在他脑袋里形成。
黒木照例没天已大早向川岛汇报朱县的治安情况，不过今天来的特别早。此时川岛刚开始打坐，他见黒木匆匆而来，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报告将军，中统的情报员全家被杀死。”黒木不敢说是在便衣队的眼皮底下被杀死，那样说自己很无能。
“便衣队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唔？”川岛很直接地点中黒木的要害。
“报告，便衣队当时没有发现杀手进入，后来在换班时才发现。”
听了黒木的回答，川岛一阵血往上涌，他走到黒木面前一连几个耳光，川岛连动也不敢动。
“在我的模范区里你的便衣队居然让杀手杀了投靠大日本皇军的人。混蛋！”川岛大怒。
“哈依，是属下无能！将军，这是刚洗出来的照片。”说完他递上一叠照片。
照片上，那个中统的情报员双眼里被插进了一双筷子，直达脑部，死相十分痛苦。情报员的妻子则倒在楼梯口倒着，脸上表情很平和，象在没有痛苦中死去，身上还趴着一个死去的小孩子。
黒木分析说：“从现场情况看来，这是中统那帮人干的。如果是共产党地下组织，不会杀死他的女人和孩子，我们仔细勘察了现场，对手每有留下一点痕迹。同时我们在火车站发现了一辆几天前被偷走得军车。两件事之间我们认为有直接联系。说明这些中统特工人员，在行动前肯定是发现了我们什么情况，没有中我们的计。我亲自调查了在场的所有士兵和军官，都说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我自己去货场也实地转了一圈，除了地上一个烟蒂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地上有烟蒂？”川岛一下瞪大眼睛问。
“那个烟蒂是我们自己的士兵抽的。”黒木顺口提起那个烟蒂，本来是想证明自己检查得仔细，没想到一下被川岛抓住了。
“黒木，你的大大的混蛋！香烟不点可以抽吗”川岛有生气了。
“报告将军，不可以。”黒木害怕川岛还会扇自己得耳光。
“对，要用火点。全世界的军人都知道，在军火库边上是不可以抽烟的。如果抽烟了，那就说明边上的不是军火。我们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国民党军队，是他们中的精英分子，是中统专业的特工人员。”
黒木吓得冷汗直流，他被川岛丝丝入扣的分析彻底地折服了。
川岛叹了一声说：“这些中统地下人员狡猾狡猾的。黒木，你碰到对手了。你过去在大学里学的是刑事专业，不要因为现在的打仗，而忘了自己专业。现在的朱县，既需要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也需要聪明的侦探，要明暗两条线作战。”
“哈依，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