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山头前引领,牧儿跟随进入巨大的地下城堡,楼梯旋转,旋转,两个人慢慢深入地下几米,十几米,几十米深处,空气慢慢变冷,沁人肌肤的寒冷让人体迅速失温。
牧儿周身运走灵力,抵御寒冷。
在一个空洞的圆形窖口内,牧小山纵身跳下。牧儿近前打量,窖口内深有十多米,是个大巨大的石室,其内微光氤氲,一层温热徐徐荡起,不过还未到达窖口就在岩壁上挂成水珠,然后滴滴答答如细雨落下,并在地上淌起晶亮的微光。
牧儿纵身跳入,牧小山已经等在原地,牧儿跟着牧小山继续走,霞衣蔽体倒是没什么,鞋子不久就变得潮湿,窘促间,石室忽然变得壮阔,辽远。牧儿远远地看到一个橘黄色的门口,就仿佛一扇天堂的门。牧儿跟着牧小山走入其内,牧儿伸手遮住眼睛,许久,慢慢适应了。
石室内温度骤然增高,甚至有些燥热,其内阵法排列,石室间错,矿石堆叠,木桌上图纸一层层摞起,高有近两米。
看牧儿走进来,鬼梗站起身,笑着迎了过来。
“小山,去倒茶!”鬼梗吩咐道,然后带着牧儿来到一间干爽的密室,室内温度温暖适宜,里边对摆着两个藤椅和一张桌子,靠近墙角还有一张床。鬼梗示意牧儿坐到藤椅上。
“剑灵诀,我倒是偶然从哪里听说过,听说你叔父研究出了此阵法,来驯养黄泉剑······”
鬼梗说了一半,就不再继续,很显然他有意让牧儿继续这个话题。
“没错,确实有这个阵法,而且您知道这个阵法肯定关系重大!”
鬼梗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这个阵法对我来说未必有意义,只能说有一定参考价值!”
“即使用来参考,我觉得也可以让您少走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弯路,财富对您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节省的时间可是一大笔财富!”牧儿知道鬼梗在打压剑灵诀的价值,不过牧儿知道每一个痴迷某一事物的人,一定会有个心结,虽然无法准确说出鬼梗疯狂锻剑的动机和动力,但毋庸置疑一定是有的,而且鬼梗年岁已经很大,又没有神邸在身,那么对于时日无多的他来说,尽快完成锻造隐灵剑的夙愿至关重要。
果然,鬼梗闻听点了点头。
“我先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的阵法吧,看完之后我们再谈!”鬼梗站起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很有风度。
牧儿点了点头,波动和影觉相继打开,面前有三个阵法,它们是鬼锻的关键,亡魂阵法过滤器灵,净魂阵法过滤剑魂,滤仙阵法过滤仙纹。牧儿仔细查看,却只能记住图像,并未有其它收获。
九长老指着第一个阵法介绍道:“一共三个阵法,缺一不可,这是第一个。亡魂阵法之前需要沙葬鬼钱,然后设置亡魂阵法。亡魂阵法为四方阵法,四角设阵石,阵石内设特别玄力编码,成坟状结界,阵法前口留墓石,以驱赶器灵逃出。”
牧儿有些疑惑,问道:“九长老,我有一点不明白,亡魂阵法之内的器灵到底是什么呢?这我从未听说过。”
“器灵如鬼魂,出来的时候可见,凶悍异常,具有攻击力,我猜测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一种精灵,每次都不一样。”说到这鬼梗似乎想起了什么,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道:“这个阵法是我取自于别人之手,那是我用我的命根子圣迹遗骸换来的,可是花了我的血本!”
“圣迹遗骸!您指的得是哪一种?联系神邸的苍影吗?”牧儿吓得睁大了眼睛。牧儿现在的记忆里,也有关于联系神邸仙品的记录,苍影可入玄空,这是众人皆知的最高仙品,天界又能有几人持有,人若得之可永生,战力可倍增,想不到鬼梗会以苍影质换亡魂阵法,可见这个阵法有多么精妙和深邃,也可见鬼梗锻造隐灵剑的决心。
鬼梗又指着第二个阵法介绍道:“净魂阵法也是用苍影换取的,在锻造鬼钱的时候,偶尔也会在鬼钱的杂质中锻造出微弱的仙魂,这也是非常影响冥器功用的,所以这个阵法也是必须的。这个阵法为三棱形阵法,连同中心点有五个阵石,最奇特的地方是过滤出的剑魂一律为牛马之像。”
“牛马之像!好神奇啊”牧儿惊讶道。
鬼梗走到第三个阵法继续介绍道:“第三个阵法是滤仙阵法。我们通常在锻造的时候,灵力加于鬼钱上,要千锤百炼,难免会产生全向、通透的杂乱仙纹,这是大忌,此阵法是老夫独创的,过去的仙器并不纯净,如果造出的法器不纯,此法器就会被丢到一边,视为废品,发明这个阵法后,成功率是百分之百。这个阵法为螺旋阵法,仿照战频灵力场创设。”
说着鬼梗一指远处堆叠的图纸,“这个阵法创设花了我六年的时间,创立用了一年,改进却花了我五年,看到那堆图纸了吗,都是我的心血!”
“哇!九长老你太厉害了,不过,最后的养神是怎么回事呢?”牧儿笑着问道。
三长老瞪了一眼牧儿,伸手在牧儿脑门子用力戳了一下,“鬼丫头,我就知道你用读心术把我的宝贝都偷走了!”
“真没有,我只是搜索到了一些简单的影像而已!”牧儿知道理亏,但是嘴里却依然不肯承认。
鬼梗叹了口气,“我困在这个环节十多年了,一直没有结果。冥杖造出之后,如果没有神,没有养神这个环节,冥杖的威力就会大减,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注意,所以器灵出来之后我都是听之任之不管。后来才知道养神的重要,我就设立阵法,想保存器灵,可是器灵很凶残,破坏力很强,根本不受左右,勉强控制住,最多存活三秒就会破碎。”
牧儿眼珠一转立刻道:“您放心,有我的剑灵诀之后,您马上就会大功告成了!”
“但愿吧!”鬼梗叹息了一口气,走回密室。
两个人坐稳,牧小山已经泡好了茶,给两个人斟上。
鬼梗笑道:“这小子,连沏茶都不会,昨天我现教,我记得我入门的时候就是从泡茶开始的。”
牧小山尴尬的笑了笑。
鬼梗尝了一口,点点头,赞赏道:“这次味道不错,有进步。”
“九长老,您可别这么欺负我师弟,他是来学武功的,不是来学习如何伺侯您的!”牧儿半开玩笑道。
鬼梗闻听摆了摆手,严肃道:“做大事都是从小事入手,事事相同,都一个道理,要用心,要心诚,要百折不挠,磨练心智后才能成大器,这和锻造是一个道理!”
牧儿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人停了一会,牧儿笑道:“那您是准备怎么购买我的剑灵诀呢?”牧儿当然也没有傻到可以随意信任一个人,因为几番接触她已经发现鬼梗不光多变而且老辣,深沉。
鬼梗闻听笑了,无奈道:“我的阵法都悉数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不行,我又不是结频,你的阵法我也不会用,再说了具体的阵法设置和玄力编码我可一点也不知道,您可别蒙我是土鳖。”
哈哈哈,鬼梗大笑了几声,他没想到牧儿懂的这层,他翻起眼皮,看着牧儿,不慌不忙的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听听你的?”
“您有两条路,第一条,您帮我准备材料,因为布置仙灵诀阵法的材料都很稀有。第二条,你把三个阵法的详细资料都告诉我!”
鬼梗听完想了想,“你说的材料都有什么?”
“彩虹水,您帮我找到彩虹水,我就可以告诉您仙灵诀。”
“彩虹水!”鬼梗闻听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能力是绝对不会采到彩虹水的,彩虹水现在已知只在古浪星圣龙峡才有,那是至阳,至善,至美之水,且不说古浪星妖兽横行,就是那里守护的一个五道水神,我丢了十条命也惹不起,上一次平寂去的时候险些被五道击杀。那个五道水神锻造的不是黄泉水,用的也不是弱水。而是用媲美三昧真火的彩虹水锻造的升霞,这种仙器闻所未闻,变幻莫测。”
牧儿闻听泄气了,如果如此危险,那该怎么办,不过牧儿脑海内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办法。
“可是您知道吗?如果没有彩虹水,剑灵诀中的阵法就没办法使用!”牧儿为难道。
“这个咱们先别说,我答应你第二个条件。”九长老直接道。
“可是您将来也必须要用这个水的?”牧儿不死心,他本打算借用剑灵诀直接把三长老脱下水的。
“这个可以慢慢研究,看看有没有替代的办法!反正丢了命,什么研究都没有意义!”九长老鬼梗淡然道。
牧儿想了想,“好吧,你锻造所用的材料我必须要取一些。”
“没问题,我也有个条件,如今我年老了,研究阵法会慢一些,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和我一起来改进剑灵诀中的阵法。”鬼梗说的时候语气严肃,显然是思考了成熟后才做的决定。
牧儿想了想,立刻道:“好,我答应你,有时间我就来,不过你可不许反悔!”说着牧儿伸手小指,“我们拉钩!”
牧小山在旁看不下去了,提醒道:“牧儿,你不要没大没小的,师傅答应你的绝对没问题的!”
鬼梗却并不计较,立刻和牧儿拉钩为誓。
“你先把图纸给我吧!”牧儿拉钩后立刻伸手,索要。
鬼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牧儿看着很清纯,很艳丽的样子,却脸皮这么厚,他也高声道:“你的剑灵诀呢?”
“在我心中啊!”说着牧儿拿出笔,灵力烫印,把剑灵诀写了出来。两个人各自交换,然后看了起来。
牧小山也凑到牧儿身边查看,这与其说是图纸,不如说是本书,足有五十多页。
牧儿迅速翻过去,过目不忘,瞬间已经全部记住,然后递给牧小山。牧小山见有机会阅读秘卷,急忙认真观看。可是看了好半天才翻了两页。
“牧儿,你这神论八阵,八阵我是知道,神论应该指的是神论脉阵,这种阵法是华胥秘传,为神论脉纹构造而成,我到哪里去找呢?”鬼梗有些着急。
“还有这黄泉水要八吨,要凑齐这八吨花的钱可是天文数字。这天渊龟甲也非常珍贵,为神邸媒介,虽然只是初级,但是正因为是初级,需要的人基数大,所以才更难寻找,除非杀人抢夺,否则必须到吉拉世界去碰碰运气。”鬼梗越看越心焦。
“还有,鬼斧诀,我只有上半段,下半段传给了你们祖上北牧团,你告诉我剑灵诀却不告诉我鬼斧诀下半段,那就等同于你根本没有告诉我这个阵法!”
见鬼梗有些羞恼,牧儿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下半段被东牧堂牧月升抢去了,只要抓到他,我让千草用读心术,读解后告诉你!”
“牧月升······哦,我想起来了,好吧,抓捕他的任务交给我!”鬼梗眉头紧皱。
“您可要抓活的,他要是死了,我们就得从新研究!”牧儿提醒道。
鬼梗叹了口气,沮丧道:“抓个死的相对容易,抓个活的才难!如果他有神邸或者耳海,被抓的时候走漏消息,还要得罪整个东牧堂!你这个鬼丫头!被你害惨了!”鬼梗有些后悔!
“你放心吧,你不会亏的,彩虹水需要一吨,我们两个人需要两吨,这个任务交给我!”
“你!你要去吉拉世界?”鬼梗不感相信的看着牧儿,问道。
“牧儿,你可不许去,吉拉世界太危险了!”牧小山回过神来,急忙道。
他一愣神的功夫,手里的书却被鬼梗一把夺过。
鬼梗磨磨唧唧道:“看了半天还没记住,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放心,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说着他将书收入怀中。
“没关系,我想好了一个特别行的通的办法,保证轻松就能取回彩虹水!”牧儿得意道。
“什么办法?”鬼梗不解。
“什么办法吗,我现在不能说。不过我需要九长老您再帮我一个忙,也是帮你自己!”
“我帮不了!”鬼梗发现自己落到了牧儿的圈套里,越陷越深,急忙拒绝。
“哎,九长老,您可不能这样,我去取彩虹水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鬼梗把手里的纸抖成了筛子气道:“别的不说,就说你这剑灵诀,我根本没法现在就印证真伪,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诓我,我的图纸,玄力密码可都是现成的,现在就可以印证。”
牧儿闻听呵呵呵呵大笑起来。
“放心吧,如果她不是真的,我也犯不着去吉拉世界冒险!要怪就怪您祖上,那些宝物,都传到我牧府了,你作为嫡系子孙你却没有。”
九长老闻听,不再说话了,脸色沉了下来。牧小山推了一把牧儿,牧儿豁然明白,原来鬼梗的心结在此。当年轩辕魔《鬼斧残卷》未写完就被黄泉剑斩杀,鬼梗是想重振当年轩辕魔的荣光。甚而想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他心底里有一个重振牧风堂的梦想在隐隐作痛。
牧儿忽然明白,每一个有梦想,并为之努力的人都是个女人,她们怀胎十月,就是为了一朝诞下一个天使或者精灵。正因为这种生产和创造才延续了人类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