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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欲成仙

世间,有隐匿山林的隐士,恬然自得,吟诗弄墨;亦有除魔卫道的侠客,仗剑天涯,是为逍遥。

但要说最最神奇的,要数九天之上的仙人,御风弄影,抱日揽月,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至;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叱!”一声巨响,天崩地裂,乱石横空,飞沙走石,只见群山万壑之中,飞出一道流星般的神剑,划破天际,斩断苍穹。

而九霄之上,白云深处,却是漂浮着一衣玦纷飞的绝世仙人,不过,那模样却是非常熟悉,眉清目秀,不正是霄云那厮,只是此刻仙风道骨,遗世独立,没有那一丝狡黠和惫懒样子。

剑眉星目,泠然傲骨,清风冠剑,不足形容万分之一。霎时,负手而立,神剑冲出天际,却归于霄云脚下。剑仙御剑以无距,三山五岳如缩地。

几个呼吸,霄云便驾驭着飞剑来到一处巍峨的山巅,不过下一刻便是地动山摇,高山竟像活过来一般,缓慢而快速的移动着。

“嘭!”一股熔浆喷泻而出,整个一灭世巨魔显现,熔岩巨兽,恐怖如斯。它不满的瞧着霄云,似是再说小子打搅了我的好梦。此刻,方才绝世独立的仙人不复存在,只有在大树下面的蚍蜉一样卑微。

熔岩巨兽拍打着胸脯,火星般的熔浆如此鲜艳,令人极惧震撼,不寒而栗。但是霄云依旧平淡如初,淡淡说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吾念其万年修行不易,已经给了一次机会,不料你这厮为祸世间,实乃吾之过矣!今日便是除魔卫道。”

熔岩巨兽能听人言,闻此,勃然大怒,张嘴便是吐出一道熔浆河流,燃尽苍穹。霄云御剑飞驰,堪堪绕过。一击未果,巨兽更加恼羞成怒,武动着两坨巨山一般的手臂,拳风呼啸,犹如黑云蔽日,霄云实在危在旦夕。

但是其中人却毫不畏惧,在笨拙的巨兽下更显灵巧,躲过一次次攻击,如此这般,巨兽俨然愈发疯狂,开始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不过,这岂不是自寻死路!霄云看准时机,发出致命一击。

“咻!”一道光华,撕天裂地,狠狠的穿过巨兽的身体,这个庞大到不可一世的熔岩巨兽,竟被霄云打的不堪一击。倒下的巨兽尸体演化为数座巨山,熔浆化作潺潺溪水与参天古木,一派青山绿水,花放鸟鸣,安乐和谐。

但在此时,远方传来清楚而又熟悉的声音:“霄云~你这臭小子还在睡懒觉,再睡就扣你工钱~”

“啊呀~”世界颠倒,眼前不是古色古香的“再回头客栈”嘛!霄云如梦方醒,头上冒出丝丝冷汗,喃喃自语道:“哎~怎么又是这种梦,要是是真的就好了。”

“臭小子还不下来,店里忙得很不知道啊~”朱掌柜的猪吼功可谓穿墙过寨,余音绕耳,三日不绝。没办法,霄云只得麻溜儿的起身,叮叮咚咚下楼而去。

是所谓:大梦初醒已千年,零乱罗衫,料峭风寒;放眼难觅旧衣冠,疑真疑幻,如梦如烟。

经过一个忙碌的上午,霄云终于得闲,找个地儿坐着。这一坐下来,就停止不住思念:昨日风吹过美人在身边,今朝大梦醒,如隔百年生。霄云早上去打扫房间时,其实是为了见见嫣然妹妹,但推开门窗,早已人去楼空,不见身影。只有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娟秀的字:霄云哥哥,阙叔叔说有要事要办,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原谅嫣然的不辞而别吧!嫣然留。

顿时,霄云便感觉心缺了一角,有些怅然若失。

如今坐下来,又是想起那美丽的可人儿,一颦一笑竟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不容忘记。其实,霄云比谁都清楚,凤凰岂是凡间种,怎么能是自己一小小的打杂的能够拥有的。

摆摆头,霄云的思绪又飘到今早的梦里了,已经不知做过多少这样的梦了,御剑上青天,谈笑灭神魔,此间怪物有鬼神,亦有凶人,亦有凶兽,不过一一都被灭掉,那种睥睨傲世,那种仙侠之气,那种奇妙的感觉,都令霄云心驰神往,可是梦中世界岂能为真,梦醒又是此身。“哎!何时真能如这般,逍遥快活似神仙啊!”霄云不禁感叹。

“咣当!”一个葫芦瓢与霄云的脑袋来了一次猛烈的碰撞,随之而来的是朱掌柜的声音“神仙神仙!你小子就知道白日做梦!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打杂的!”

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下,又被诅咒一辈子都是个打杂的,就算是泥人也有三把火,顿时霄云便是怒火中烧。猛的站起来,对着朱掌柜道:“朱全贵,我告诉你,我霄云绝对不是打杂的命!总有一天我会翱翔九天上,驰辔远行游的!”

朱掌柜嗤笑一声,轻蔑道:“我等着你,到时候最好别流落街头,乞讨要饭的好。”

“哼!你等着吧,终有一天的!”霄云说完,突然跑到厨房里拿了一只烧鸡,还有一壶好酒,随后,急急忙忙的出了客栈。朱掌柜见此又不忘讽刺一句:“哟!刚才不是还挺有志气的嘛,有本事别拿我店里的东西啊~”

霄云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吧!掌柜的,这算是你拉拢我的本钱了,以后本少罩着你!”

望着霄云离去的背影,朱掌柜那嬉笑的一脸肥肉骤然耷拉下来,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当神仙有什么好的,身边的人死光了,就你一人长生不老,的确是逍遥啊!”

破旧不堪的西城,是繁华的巴陵唯一相勃的地方,那里住的是老弱病残,住的是流氓灾民,住的是乞儿叫花子。这里是他们的世界,狭小不见天日。

霄云提着烧鸡来到了这里,诱人的香味飘荡在空中,一群孩童便从杂草里,废墙堆里,垃圾里爬了出来。一个个蓬头垢面,黑漆漆的脸,身上只是有几块烂布巾巾遮着羞。

为首的是一个和霄云一般身高,又比较强壮的孩子,看见霄云便乐呵呵的道:“霄云哥哥你可来了,哟~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这见外了不是。”就直接拿过霄云手里的烧鸡,还做作的说着这样一套说辞。旁边一群跟着起哄的小子“对呀对呀,霄云哥哥那么客气干嘛,见外了不是!”

弄得霄云哭笑不得,伸出手来,挨个得敲一记榔头:“怎么滴,几天不见,一个个皮子痒了不是,敢调戏你霄云哥。莽娃,你说是不?”

那强壮的孩子,听到霄云讽刺的语句,尴尬的使劲挠头:“这个,霄云哥你说我可以,但烧鸡我可不能给你。”

“得了,本来就是给你们的。拿去吃呗!去吧去吧!”霄云大度的摆摆手,一群孩子便像是得了琼脂玉液,满汉佳肴一般高兴的舔着舌头,然后撒泼的跑开了。

霄云于是提着手里的酒,就地坐了下来,打开酒盖子,用手慢慢的在瓶口扇着。一股醉人心脾的酒香味便飘荡出来,香气扑鼻,十里飘香。

“嘿嘿嘿~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霄云小徒儿啊~见面就见面还带什么酒啊,见外了不是~”只见一胡子拉碴,衣衫褴褛,腰上别着一葫芦,踩着一双破鞋的道人突然出现。大大咧咧的坐在霄云旁边,伸手便是去捞那一壶美酒。

可是上一刻那壶酒已经被霄云抢了过来,扬起嘴唇说道:“我说疯老道你好生无赖啊!这天底下就数你最会伸手套白狼,你自个儿说说你白吃白喝了我多少东西?”

疯老道顿时脸上一红,打着哈哈道:“非也非也,所谓徒弟孝敬师傅这是理所应当的不是。怎么能说是混吃混喝呢?”

霄云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股无名业火窜起:“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你这些年教过我一招半式吗?每次都是那些托辞,反倒从我那里喝了那么多好酒,枉我霄云在巴陵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竟着了你的道儿,今天你就得给我说明白,不然你就休怪我不客气!”

霄云挑衅的看着疯癫老道,心想自己这番说辞肯定令疯癫老道乱了阵脚,熟料疯癫老道竟挑眉说道:“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啊?”

所谓一击中的要害,霄云反倒被将一军,难道打他,估计打不赢,还能怎么样呢?突然,霄云灵光乍现:“哼!我以后便不再给你带酒来了。”

果不其然,嗜酒如命的疯癫老道马上求饶,可是霄云得意之时怎么会善罢甘休,自然是摆起了架子,无可奈何的疯癫老道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说道:“也罢!这么多年没教你一招半式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好了,不然今晚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噢!怎么个见识法儿?”霄云一听有戏,立马便将脑袋凑了过去。岂料疯癫老道故作高深道:“山人自有妙计。”言罢,乘着霄云走神之际,抢过酒壶,咕哝咕哝的往嘴里灌。

酒过三巡,疯癫老道两腮帮子变得通红,开始打起了醉拳,嘴中还徐徐念道:“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戏斗弄日月,嘿!醉卧云端笑人间。霄云,午夜子时至东城百里街。”

说完,眨眼功夫就消失在霄云眼前。不过,霄云已经得到自己的目的了,终于一日,自己也能御剑成仙,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说东富西穷,百里街更是赫赫有名,可谓寸土寸金。霄云搞不懂为何夜半子时到百里?

时间过的很快,夜幕降临,霄云倾听着朱掌柜的呼噜声,确保睡着之后,才蹑手蹑脚的从客栈出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往东城跑。

终于霄云看见疯癫老道的身影,开始贪婪的大口喘息。反倒疯癫老道不耐烦道:“怎么来的这么慢!算了算了,晚一点也没关系。”

霄云心里苦哇,你孤家寡人一个懂什么!

“到底来这里来干什么?这三更半夜的。”霄云质问道。

疯癫老道也不瞒着,直接说道:“渡鬼!”

“啥!渡鬼?”霄云吃惊道,原来天底下真有鬼啊!

“嗯!就是渡鬼,上次我无意间走过这里,听到了一声呜咽,是一只鬼在哭!”疯癫老道在前面边走边说。

“鬼也会哭吗?”霄云疑惑道。

疯癫老道很平淡的说道:“自然,万事万物皆有灵性,况且鬼魂本就是人死而生,由怨念或者说是不甘的执念所化。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那最后的执念。”

“那鬼怪会不会很凶猛啊~”霄云咧嘴道。

“嘿嘿嘿,有我在你怕什么。”疯癫老道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道。不过霄云可不敢把小命放在他身上,这么多年的相处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这疯癫老道就是一贪生怕死之徒,不过确实有些真本事。

“啪!”霄云突然撞在疯癫老道的身上:“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到了。”疯癫老道淡然说道。

到了,霄云抬头一看,竟是一座幽森的府邸,门外石狮却只一头,周围是蛛丝遍布,杂草横生,一片杳无人烟之地。再加之天色迷蒙,乌云蔽日,四周寂静的只听得见乌鸦的啼叫,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遍了霄云的全身,而且霄云还惊奇的发现除了这座写着“朱颜殿”的府邸,四周竟是朦朦胧胧,感觉非常远一样,霄云打量半天,东城有这个鬼地方吗?

答案是,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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