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千年一梦(5)
袖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终于,她还是抬起手来,扣住他的脉门,默念起了升莲心法……
待他们被流光包裹,御书房变得极为静谧,如果不是歪倒在座椅上的人身上的伤,似乎刚才那场可笑的白莲花式的杀戮只是幻觉。
……*……
邛家。
邛家家主与邛家大公子如同两团烂泥一般倒在地上,满眼的惊恐与不敢置信……以及……不甘心。
“你……你到底是谁?”邛家家主的声音颤抖。
是谁?是邛子非那小子?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月白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们。
他本来就是惯用飞刀的,今日先到了药庐,邛子非问及他的武功路数,知道后便将这套邛家秘技交给了他。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只用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将秘技悉数掌握,比曾经的邛子非用得更得心应手。
知道他们对邛子非的所作所为后,他便答应替他来惩罚这些人。
待东西般完,融魂果寻得,广袖一拂,不顾邛家那对父子鬼哭般的哀嚎声,飘身而去。
……*……
在第三府外看热闹的百姓早已散去。
当禁卫军对第三府的查封转变为攻城模式的时候,百姓们已经由看热闹,转变为了惊恐,惟恐避之不及,夜已深,他们还在一轮接一轮地发动攻击。
离火在蓟伯身边,看着蓟伯逐渐衰老的面容,面露焦色。
“蓟伯,我们出击吧!”
蓟伯命令大家只守不攻,在墙上守着的人,面对将攻入的敌人的时候,也只是将他们打退,或是直接丢出府外,不会伤及性命,而第三府的人,因为出手诸多顾及,有些已经负伤。
他们对大门的每一次撞击,都好似直接撞在蓟伯身上,此时,每撞一下,他的身躯就会颤一颤,容颜也会衰老几分,曾经满头青丝的头上,也已经出现了斑驳的白色。
“蓟伯……”
“死守!”
“蓟伯!”
“不用……再说了!”
“唉……”离火重重地叹口气,拔剑,跃上府墙加入战斗,将满身的怒气怨气与心中憋着的苦闷不甘,都发泄出来,不能伤人性命,他便不伤,但也不会叫敌人好受!
他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让人只伤不死的方法多得很,断只手,缺个臂膀,少条腿,瞎只眼睛,割个耳朵,毁个容,或是在前胸后背上划几道伤口……
一时间,禁卫军们只觉得那墙顶上站着个冷面煞神,不杀人,却让受伤的人生不如死。原本以为第三府无甚人才,软弱好欺的禁卫军们,第一次起了怯意。
他们不是争战沙场的将士,而是守卫皇宫的禁卫军,平日里养尊处优,虽受过特殊训练,忠于皇室,不至于像普通人一般畏死,却畏残。白炽般的攻击因为离火的突然出手,瞬间冷却了下来。
……*……
“哟!本王尊贵无比的三弟,怎么成为阶下囚了?”
长孙虺幽幽地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紫色蟒袍的男子,扫了眼偎依在他怀中的女子,平淡无波地又闭上了眼。
“原来是你。”
珠珠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看着,不论是她化成人形前还是之后,对她而言,只有与主人有关的事情,她才会过问,此时,她正事不关己地靠在一旁假寐,不过,那人的语气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长孙虺对睿王的无视,让他感觉受到冷落,心里不舒服,面上还是一副我为你好你别不领情的表情。
“怎么?本王这个当哥哥的来看弟弟,你似乎很不领情?”似乎是疑问句,听的人,都明白,他这是肯定地在陈述。
“本座想,你心里是清楚的。”
“本座?三弟,离王,离虺!”睿王把离虺两个字咬得极重,“你这话要让父皇听到,你不自称本王而称本座,不要我海离尊贵无比的王爷之位,而甘愿到别国屈尊做一个国师,他该是多么地伤心啊!”
“这,就不劳睿王费心了。”长孙虺依旧闭着眼,波澜不惊,好似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月圆之夜,有阿秋的血相助,也还需要调息,以保不会出现意外。至于海离的那个所谓的父皇,他既为海离的皇,自然是不会对他有异议的,根本无需他操心。只是离睿,这个时候出现,看来这些事情,有他的一份。
“睿,他怎么这样?你这么关心他,好像不高兴。”端木颐蕊在一旁柔声道。
离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很满意她说的内容。“三弟,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哥哥的?”
长孙虺对这句“亲哥哥”很反感,保留了千年的记忆,自是不会真的把离睿当成亲哥哥,也不会把海离皇帝当成亲身父亲,只是这中间的关系,只有他自己和海离皇帝知道,别人,并不知晓。
看来,不把他们打发掉,是不能好好调息了。
“本座不过是在担心睿王日后会悔不当初。”幽幽地睁开眼,给了个是为你好的眼神,“说吧,来这所为何事?”
“本王好不容易才能见你一面,怎么,还要在为兄面前蒙着面?还是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离睿这有些纳闷了,据得到的消息,月圆之夜,离虺会癫魔,怎么这一夜都快过半了,他看起来无事?但马上,他就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他在硬撑。
“自然是见不得人的,堂堂国师被无故囚禁,此时哪有脸面见人?”
“说来,若不是如此,我们兄弟俩还无缘在月圆之夜一起赏月。以往,每到月圆之夜,都是见不到你的。”
长孙虺心中冷笑,眼睛里平淡无波。
倒是珠珠,听到月圆之夜时猛打了个寒颤,跳了起来。该死,她怎么把月圆之夜给忘了,这个时候,虺公子应该好好调息才是。
看到几人因她的一惊一乍而投来目光,面纱遮住了她面上的尴尬,灵机一动,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抱怨道:“睡得正欢呢,谁这么缺德,把人家吵醒?大晚上的,不让人回家,还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