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宁采璃茫茫然转过眼看过去,看见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门梁上吊着的铃铛下面站了一道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脸面,门外被风吹动的白灯笼却没亮。
小院有结界,除了上次那只被燕迟动了手脚才让她引进院子里来的噬魂煞,从没有其他煞气重的东西进来过。所以宁采璃并不是很担心,何况今天院子里的人还是很齐的。
她心里想了想,这会儿燕迟不见了,油灯没点,冥道灯没亮,季清禾没发话,应该今天是不做生意的。并且过年这些天,巷子里一直很安静,少有来往的脚步声,似乎鬼魂都被阴婆抓去了。
想起阴婆,宁采璃不由得就想打哆嗦,那只跟在她身后的小鬼实在是太吓人了,想想自己差点就要被咬上一口,顿时身上冒出来一层鸡皮疙瘩。
宁采璃搓搓胳膊,朝门口迎了一步,说道:“对不住了客人,今晚三更馆不做生意,请过两天再来。”
那客人似乎没听见她的话,晃悠悠地从门口飘了下来,说是飘也不尽然,他两只脚一前一后交替行进,只不过都没触及到地面,每一步都踏在空气里,待往前几步后,宁采璃竟发现他是影子的,一团没有形状的,黑漆漆的影子。
梦貘在身后的角落里又闷闷地吼了一声,可没吼完就好像被掐断了音儿,夹着尾巴嗖地下跳上了墙,很快就消失在了墙的另一边。
宁采璃没发现梦貘什么时候又化了原形,她诧异的把目光从墙头收回来,转过脸就发现那客人已经到了离她极近的地方,骇了她一跳。
这人身上罩了一件黑色的类似斗篷样的衣服,扣得很严实,看着就像一口黑漆漆的钟,倒是没扣帽子,但脸上像团着一团黑雾,看不见眉眼。
宁采璃不想跟他离这么近,就往后退,不想她退一步,那客人就往前上一步,脚底下轻飘飘的不落地,怎么看怎么不实在,虚得很。
她受不了了,扯嗓子叫了一声:“管事的快出来,季清禾!”
可那屋里半点动静也没,没办法,她索性道:“那你就在这说吧,想办什么事,没火,我没办法给你点香。”
那客人却仍不吱声,这是等着吃香火享供才肯说了吧。
宁采璃耐性要被磨尽了,她这一晚上啥也没干,连汤圆都没吃上,净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正努力压抑着火气,想着要不要去踹季清禾的门,让他把燕迟交出来时,那门却开了,季清禾走了出来。
“这客人不肯走,咱们要不要做生意了?”宁采璃忙问。
“什么客人?”季清禾反问。
转头一看,那客人却不见了。宁采璃奇怪的哎了一声,转身把院子里四下都看了看,愣是没找着。
季清禾似乎有些疲倦,他摆摆手:“算了,别管了,明天再说吧。”
宁采璃见他要走,就问:“燕迟呢?你们是不是打架了?孟默刚才跑了。”
季清禾朝她笑了笑:“我犯不着跟他们闹这些,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