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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漫谈过去

我回到寝室后,陈爱国迅速凑了过了:“兄弟,怎么样,得手没?”

我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什么玩笑,人家找我是批评我的,你当是谈情说爱呢?把我一顿批,批得惨不忍睹呢!”

陈爱国问:“当真?”我回道:“千真万确。”

陈爱国继续说:“真的啊,那太好了!这说明,我还有机啊!”

此时,床上的赵秋收扔掉手里的小说后开腔了:“要我说啊,陈爱国最不是东西,他就喜欢看别人热闹,尤其擅长落井下石,人品绝对是有问题的!”

陈爱国一听赵秋收这样说他,马上不乐意了:“就你好,参加军训的五六百号人,就你一个人被刺猬扎了,别人咋没被扎呢!这才叫人品有问题,刺猬专扎人品有问题的!”

于是,赵秋收开始喊我:“王强,赶紧滴,你先替我擂他两拳,等我病好了,我再还给你!”

我笑着说:“你怎么还啊,到时打我两拳吗?”

大家听到后,都笑了起来。赵秋收自己笑得最灿烂,他侧躺在床上,腿翘起,不停地抖动……原本消瘦的额头上,也出现了好几条“皱纹”。

陈爱国说:“玩笑到此为止,咱们谈点儿正事儿!话说啊,沈梦琪还真不赖,人美又有才。咱们宿舍的兄弟啊,都要争口气、努努力,看谁能把她拿下。总不能拱手让给别的寝室或班级吧!否则,多没面子!”

我故意抢白他道:“你觉得好,你去追!不要把沈梦琪说得跟‘国民闺女’似的,仿佛全寝室的兄弟都对她梦寐以求似的,太夸张!”

陈爱国说:“有认为她不好、不美,不想追的,请举手!”此时,除了我没有人举手。

陈爱国又说:“认为她好、人美,特想追的,请举手!”此时,除了我其他七个人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陈爱国朝向我:“兄弟,这说明什么?要么你人品有问题,要么你取向有问题。”

我于是没再说话,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自己是故意把话反着说的。虽然,与沈梦琪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她真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至少现在是如此。并且,她人长得靓丽,成绩又好,单这两项,就足可秒杀所有男生了。

文化课还没有上,所以也还没有作业的负担,但宿舍里窝久了就会觉得无聊。

于是,李峰提议,让宿舍里的兄弟们都谈谈自己的过去,什么伤心事啊、喜悦事啊、遗憾事、普通事啊,都可以谈。一方面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另一个方面也可以加深相互的了解。

李峰说完,陈爱国抢着说:“那好,就先从我开始吧。我爸是副乡长,我妈是中学校长。我呢,打小就淘气,不爱学习,所以成绩一直不好。

初三时,看上了一个女生,于是坚持写了三个多月的情书,共计一百封,结果依然未能打动人家。一气之下,我就把她给打了。我妈毫不留情地开除了我,我爸向她求情也没有用。

其实啊,他们也知道我根本考不上高中,于是就让我当兵去了。当了一年多兵,由于吃不消部队的高强度训练,于是就逃跑了——直白一点儿说,就是当了逃兵,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去了。

可没多久呢,身上的钱就花光了。于是,给我爸打电话,他把我痛骂了一顿,并且明确告诉我:不管这兵还当不当,都要先回部队去,马上向领导认错。

要不然,档案户口什么的都拿不回来了,就是黑户了,啥也干不了了。我于是听了他的话,回到了部队,向领导认了错。没多久,部队就把我给劝退了。

回来后,我在家里闲了半年,无所事事,很是无聊。我爸妈说不当兵、不考学,将来一点前途也没有。还说,当兵这条路已经被我自己给堵死了,只能升学了。

于是,在他们的逼迫之下,我去了补习班……后来就考到这来了,不过我是高自费来的,比你们成绩差一大截呢!”

听完了陈爱国的故事之后,赵秋收说:“军训这么多天了,真没看出来你还是当过兵的人!”陈爱国说:“所以啊,我才当了逃兵嘛!”

赵秋收说:“也是,也是!好了,接下来,我谈谈关于我的故事吧!不过,我好像之前已经说过了,就不重复了,单说说我的遗憾事吧。

其实呢,我的遗憾事也与我之前讲的那个故事有关,到目前为止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自从小学五年级以来,一直没能再见到过我的师妹,真的是好想好想她呀!

我师父是彻底对我失去了信心,曾发过毒誓说:就算把师妹剁吧剁吧喂鸭子,也绝对不能让我再见了。并且他还搬了家,人在哪儿也不知道了,哎……”赵秋收讲完,很伤感的样子。

李峰说:“哎,确实很遗憾,不过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吧!两座山走不到一起,两个人总还是有希望的!”

我帮着李峰劝说赵秋收,之后也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事情。我说道:“提到遗憾事,我也有一件。

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级里突然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她叫邓夏。人长得很瘦弱,穿的破衣烂衫,成绩也很一般。

由于没有手套戴,手冻得跟馒头似的。做游戏也做不好,所以我们都不愿跟她玩儿,她被所有人疏远和孤立了。

从学校到村子里去,需要经过一座小桥。有一天下了大雪,放学路过小桥时,邓夏被几个高年级的顽皮孩子推到了桥下去。

桥不是很高,并且下了大雪,她没有受伤。但因桥下积雪太深,陷到了她的腰部,动弹不得。

此时,那几个高年级孩子,不但没有去帮她,还团了雪球,朝邓夏脸上打去。她一边哭泣,一边左躲右闪,雪球都打在了她的身上,而没有打着她的脸。

此时,我也经过那里。觉得,那几个高年级孩子真笨。于是,自己也团了一个很大的雪球,用尽力气打向了她的脸。不偏不倚,刚好打中。雪球在她脸上“砰”的一下散开,而邓夏也因此而大哭了起来。

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被吓得撒腿就跑,而我也跟着他们跑了。只是没有跑出去太远,就停了下来。我回来了,并且从旁边找小路绕到桥下去。

我手扒脚踢,硬是从积雪中开辟出了一条路,直通到那个被陷住了的邓夏那里。我看到邓夏的脸被雪球打得通红,眼睛哭得已经红肿,鼻涕流过了上唇……我想帮帮她,可她的双腿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无法走路。

我于是把她背了出来,并且还把我的手套送给了她戴。之后的日子里,我们成了朋友。我从她那里了解到:她的妈妈生了重病,住院了。

她的爸爸要陪在医院里照顾妈妈。而她没有人带,就被送到了伯伯家——我们村的一户村民,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于是,她就暂时来到我们村的学校读书了。

邓夏穿得很单薄,手脚、耳朵都被冻伤了。我就把自家的冻伤药膏,偷偷地带来给她用,很快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始终想找机会告诉她:她脸上的那个大雪球是我打的。可是,我又担心她知道后,会不再与我做朋友了。于是,就迟迟没有说。

直到有一天,当我真的鼓起勇气来,想要告诉她真相的时候,邓夏却没有去。并且,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去她伯伯家询问,伯伯说:邓夏的妈妈死了,她爸爸不用再陪在医院里了,于是就把她接走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深感内疚与遗憾,因为我对她始终缺一个道歉……在那以后,我再也没能见到过邓夏了!”

我说完后,李峰插话了:“怎么都说得这么伤感啊!就不能说点令人轻松的吗!不过,我相信:即使你说了,她也不会怪你的。而你呢,也无需太自责。上二年级的时候,正是男孩儿最调皮的时候,做点错事也是可以原谅的!”

李峰说完这些话后,就去讲关于他的故事了。而我却没有再听下去,我走出了宿舍,来到了院子里,抬头望去:漫天的星星正争先恐后地闪耀着,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能看到这精彩的夜空,我的内心也算能稍稍得到一些舒缓。关于那个叫邓夏的女孩儿,她是那么的柔弱、不幸和需要帮助,而我……

在我的心里,始终有着这样的一份遗憾!也许有一天,上天会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在她面前真诚地说一声“对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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