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们也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丁惜芮有些担心地说道。
里真将目光收回来,摇了摇头,“到时再看吧,不过,如果她们真要再找我的事,我也不会再像昨天那么客气了。”语气中带了一丝冷意。
两人说话间,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她们也停了话语。
里真抬头一看,呼吸微微一滞,视线触及到那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丰神俊朗的男人,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不曾想,他穿白衣竟也这么好看。
他本就修长伟岸的身材因着这一袭长袍,更显颀长俊逸,身姿如兰芝玉树般又蕴藏寒光,眉目冷澈地扫过众人,让在场的学员都忍不住心里一抖,不敢再直视他。
里真不禁感叹,这男人真是气场强悍,随便往那一站,就把人给震慑住了,真是……
她正摇头感叹着,却感到一束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她脊背一凉,僵硬地看着他,正撞进他幽邃如暗夜星河的墨眸中,心里忽然又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来……
她没有忽视掉那个人在看到自己时,眼底滑过的一抹暗芒,虽然摸不清那是什么意思,但她就是感觉很不好啊!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导师,费弋。”他冷淡而又低沉的声线响起,语调没有什么起伏。
里真挑了挑眉,他叫费弋?
“你知道吗?虽然大家都知道费医师大人名叫费yi,可从来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个‘yi’,关于这个,学社里的人有好多猜想,可大家觉得哪个都不对,里真,你觉得是哪个‘yi’?”
里真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不过看着丁惜芮一脸期待的样子,还是动了动唇,回答了她,“游弋的‘弋’吧。”
“这个‘弋’啊,好像之前从没有人说过这个字呢。”
里真没什么反应,她只是第一感觉是这个字,无意间抬头,却发现那人向这里看了一眼,一看到她看过来,他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里真顶着一头黑线,陷入短暂的无语中。
由于这一节是灵药医修课,所以费弋先让他们到林中采摘灵草。
要摘的灵草一共有三棵,分别是雾稞草,穂芷兰,朦艾草。
这片林子里前两种灵草数量较多,比较好找,里真和丁惜芮两人一组,没过一会便找到了前两种。
现在就剩下最难找到数量又极少的朦艾草了。
朦艾草性喜阴凉,一般都生长在很隐蔽潮湿的地方,要找到它还真要花不少功夫。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部分学员都已经找到了雾稞草和穂芷兰,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找第三棵灵药——朦艾草。
里真一边费力地找寻着,一边在心里腹诽某个布置了这个变态任务的混蛋导师。
课业上的任务对学员们都很重要,因为这是关系到日后的考核成绩的,是以大家现在都很努力地去找朦艾草,只是为了完成导师布置的任务。
里真愤懑又无奈地,朝某个悠闲地靠着树木闭目养神的家伙扔了个白眼。
然后,被正巧睁开眸子的人逮了个正着,他修长的眉挑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眼角一抽,把白眼收了回来,心里想怎么总被他逮到,真是邪了门了……
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嘴角微微一勾,那副样子在下午正好的阳光下,有些随意的慵懒,俊美的面容让人看一眼便想要沉醉。
“朦艾草!我找到朦艾草了!!”
树林中某个惊喜的声音传来,引起一阵躁动。
那个发现了朦艾草的男学员还来不及惊喜激动,就发现一堆人朝他那里涌过去。
他惊喜的表情僵住了,渐渐白了脸色,因为很明显,这些人是想要抢这颗朦艾草的。
他看着离他还有几步距离的朦艾草,还有快速朝他这里涌来的众人,他慌忙喊道,“你们不能抢,是我先发现的!!”说着,他就要快步上前,把朦艾草摘下。
可有人却明显比他更快,只见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飞速闪过,等众人看清他的样貌时,就看到他手中已经拿到了那颗朦艾草。
他姿态很是狂傲,眉宇间满是自信的神色。
“喂,你怎么可以抢我的朦艾草!”之前那个没有摘到朦艾草的男学员愤愤不平地吼道。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神色各异,但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反而,有些人露出了一种看笑话的神态。
“你说什么?”那个拿着朦艾草的人睨了他一眼,而后幽幽说道,“你的朦艾草?”
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好笑,他笑了几声,而后冷了脸色,“你看清楚,它现在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东西。”
“你放、屁!明明是我最先发现的!!”那个男学员一张脸都气变了型,脸涨得通红。
“呵,那又怎样?!”不以为然的语气。
“你!王八蛋!还我朦艾草!!”愤怒地吼着,他扑了上去。
“啊!!!”
一声痛苦的吼叫传来,整个树林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那个叫嚷着要拿回朦艾草的男学员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地打着滚。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一道白光,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男学员就已经像现在那样躺在了地上,而他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手中拿着得来的朦艾草,步履闲适地从那人身旁走过。
一个披散着一头长长的卷发的女学员迎了上去,满脸欣喜,“哥,你真厉害!”
那个女学员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找了里真麻烦的柯伊娜。
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场残酷“闹剧”的里真,秀美的眉心蹙了起来,柯伊娜的哥哥……
“柯祈战,里真,你要小心一点这个人。”丁惜芮低低地说了一句,“他很危险。”
里真的眉蹙得更紧了,她现在心里很震动。
曲池学社的巨大的竞争压力,她今日总算亲眼目睹了,只是一节课业上的小任务,就有这么激烈的抢夺,为的只是日后的考核。
而所有人似乎都接受并默认了这种竞争手段——不顾一切,不讲规则的竞争。
不,有规则,——赢者为尊,便是规则。
而这场激烈的争斗,那个人也没有发一言来阻止,她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垂眸静思的男人,只见他忽然也睁开了双目,沉沉地看向她,幽深难测的眸子如一汪古潭,带着洞察的深冷,让她心里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