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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九智来栖的心魔

黑暗逝去,黎明终将到来。

骏城伴随着清晨的黎明在地平线上挥撒下第一缕阳光,缓缓的驶离这个已经变得血迹斑驳,仿佛整个世界都映照成鲜明般红色的显金驿。

漫天晨曦飘散在湖面上,映的一片金黄,微波荡漾,浩浩入目之处尽是一片金光。微风习习,吹过显金驿外面空旷的原野之上,卷起漫天红花,洋洋洒洒四处飘荡,一时之间骏城上幸存的人类似乎连伤痛都随着这漫天花瓣随风远去。

“啊,好疼。别多管闲事啊,我可是已经变成了卡巴内。”被无名拽上骏城,狠狠的摔在地上的生驹,狼狈的爬起来怒视着对无名,似小孩子撒娇一般大声的怒吼起来。生驹心里怨气满腔,明明已经将我抛弃,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安静一点,生驹。”站在一旁的逞生捡起生驹掉落在地上的眼睛,轻柔的帮生驹戴上。

无名娇俏的双手叉腰,瞪着咆哮的生驹不满道:“你好烦啊,都已经上来了还那么多的废话。”

“唔?”话还没说完的无名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咕噜咕噜”滚动的自决袋。

“虽然我非常感激你刚刚的行为,是你挽救了大家的生命。不过如果你还留有一点人性的话,为了大家你快点自我了断。”九智来栖坚定而惋惜的对着生驹说道。没错,的确刚刚是生驹挽救了大家的生命。可是生驹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心脏证明着生驹和食人怪物卡巴内一样。现在他不会伤害大家,可是不代表以后不会,他不能冒这个险。必须要将生驹这个不稳定因素给清除。

听到九智来栖说的话,生驹原本充满着怒火的眼睛瞬间变得坚定而锐利,眼眶当中的凶光竟有一种欲择人而噬的疯狂。刚刚就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武士将我打下骏城,现在又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当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我,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等一下。人与人之间应该和平共处。杀戮,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更何况刚刚他还救了你们,你们不应该这样对他。”看到一场冲突即将开始,桔梗俏脸如罩寒霜,冷冽阻止道。桔梗看着生驹就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和自己当初的处境何等相似。一样执著坚定的信念,一样为了守护村民的生命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自相残杀。

“这家伙可不是卡巴内,虽然也不是人类。”无名走到生驹和九智来栖对峙的中间,毫不畏惧的对九智来栖说道。

“我们是卡巴内瑞。”无名在说话间蓦然拉开上衣的系带,露出天鹅一般修长优美的脖颈,晶莹白嫩的背脊没有一丝瑕疵,含苞待放的花蕾傲然挺立。尤其是在背上幽幽散发着的金色光辉的笼罩下显现出如梦似幻的美感。但是她雪白的肌肤仿佛闪动着圣洁的光芒,使人心中难起一丝亵渎之念。

“介于人类与卡巴内之间的存在。”那一刻无名斩钉截铁的话语中透露出来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人不得不为之相信。

“你是说...卡巴内瑞?”九智来栖犹是不敢置信的询问道,连说话间都有些不连贯。卡巴内瑞?居然还有人可以抵抗住卡巴内病毒的侵袭而生存下来?九智来栖一脸惊讶的望着无名和生驹,难怪无名和生驹可以将食人怪物卡巴内视若无物。看着眼前瘫坐在地上的生驹,九智来栖不由想到就在不久之前这家伙还被自己一击即倒,现在却拥有可以在食人怪物包围中杀个几进几出的实力,就像是一样打不死的小强。

生驹这个小鬼在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拥有媲美自己这十几年的修炼的实力,那这些年来自己的修炼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一刻九智来栖感觉自己稳如磐石的心境不禁发生了动摇。

“没错,介于人类与卡巴内之间的存在。”无名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你.....和我一样?”听到无名的话,生驹似是燃起了生的希望。原来自己这个非人的怪物在这个世界并不是独一份的,自己还有着同伴。

九智来栖沉声喝道“总之,你们就不是人类是吧?”心境不稳的九智来栖烦躁的抽出腰上悬挂的大和守。他现在心里无比迫切的想要杀死眼前这两个不管是人还是卡巴内的家伙。

难与易,强与弱,高与低都是相辅相成的。有对比才有反差,任谁看到原先一个无名小卒短短时间之内便拥有了和自己媲美的实力,内心都会不平衡,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冲动,那就是毁灭那不符合自己认知的东西。毫无疑问,现在的生驹已经成为了九智来栖的心魔,连带着和生驹一样是卡巴内瑞的无名也被九智来栖记恨上了。

心魔,没人说得清到底是什么,更不知会以怎样的形式表达出来。

“心魔”说起来非常虚幻,但却是真实存在于凡人的日常生活之中的。抑郁,焦虑,压力种种情绪,时扰存在于人的心中,而当这些情绪一旦变成“抑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就会直接干扰人在红尘世界的“修行”,便可称之为“心魔”。

情绪感情,每个人都有,神仙佛魔概莫能外。但却能在不经意之间,或许就会化为心魔干扰修行。

但同样一滴墨水,滴在一碗水中和滴在一池水中的效果却决然不同。

例如最寻常不过的“失恋”,有的人就会陷入长期的颓废抑郁,乃至变得萎靡不振,不单干扰日常的生活,长此以往甚至会损害身体。

但有的人却能够迅速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大多数时候,并非是前者的感情更加浓厚,而是后者的器量更加广大。

于是人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想方设法的消除“墨水”,二或是增长水的容量,若是能变成“大海”,无论其中有多少东西,也难以影响海洋本身。心魔,也就不成为心魔。

修行不是为了把自己变成一碗清水,而是变成一个包罗万象的海洋。让人在不断的经历,不断的改变之中,领悟“相濡以沫莫如相忘江湖”的道理,臻至“太上忘情”的大道。

而非自虐式的断情绝情,且不说情是否能够断绝,就是成功了,也不过是一碗清水而已,何足道哉。

但“器量”的增长绝不比法力的增长来到的简单,更是没有半分取巧的办法,唯有凭着阅历的日积月累,在无数次明悟之中,发现那一点性灵之光。

这就是自己想通,想悟,想透,自然心魔就不再是心魔,反而是一种磨砺。只是这条路如果没有大智慧,大定力的人是很难做到的。

简单来说,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东西。

九智来栖知道自己修行的柳生新阴流非常重视心境修为,每一种奥义和秘技都需要相应的心境才发挥出威力。如果心境不稳,那么实力将十不存一。现在这样的危险情势之下,暂且不论自己有没有大智慧,大定力去消除内心的心魔,就算是时间上也不会允许自己慢慢修复。

所以九智来栖会采取另外一个更加简单,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斩杀心魔,心魔一死自然一了百了。现在的无名和生驹已经成为了九智来栖修炼道路上的心魔,那么斩杀他们就是最简单也是最快的方法。

无名闭上眼睛,系上上衣的丝带,转过身来眼波流转,脸上盈盈一笑,显得妩媚纯真说道:“你要是与我为敌的话,我就宰了你哦。”虽然无名并不清楚为什么九智来栖对自己心生杀机,但是既然你要杀我,那我杀你也就理所当然的喽。

无名话音刚落,从袖口落出一把手里剑,右手蓦然间向九智来栖掷出。

九智来栖看到一道黑影悄然而至,心中不禁冒出一句诗句。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不知道怎的,站立在原地候然而立的九智来栖心中忽然浮现出了这么一句来自中土的唐诗。这句唐诗是指的春雨悄然而至,在无声无息当中就将地面湿润。

在这诡异的世界里,凶险的战斗当中,九智来栖竟然会突兀的想到这么两句充满了清新的小诗,可以说是算得上是十分离谱。但是,用来形容此时九智来栖心中的感觉再贴切不过!

所谓的贴切,当然指的就是无名的出招方式,谈笑之间悄然掩至,无声浸润在敌人身上。明明说要杀你,却像是说我爱你这般温柔。以至于你连无名的攻击什么时候降临的都不知道,中招而不自知,只有受到了强烈的攻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被他所侵蚀!

收拢心思,稳住心境的九智来栖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将手中的大和守和无名掷出的那道黑影相遇,仿佛就是等待在那里似得。只见无名手里剑先是和九智来栖手中的大和守一撞,却是被智来栖手中的大和守磕飞,弹向车厢里面的蒸汽管道穿入其中,一时之间车厢里面蒸汽弥漫。

“额?”无名似是没有想到九智来栖竟是如此轻松写意的就将自己的手里剑荡开。

“卡巴内是人类的敌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身材修长的九智来栖持刀傲然而立,蒸汽弥漫之下,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势头,誓将无名和生驹斩杀当场的意味。

“诶~~”无名看到九智来栖誓不罢休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发出轻蔑的笑容。想要杀我,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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