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一切都已经有所变迁。从战争前，到战争后，到现在。这个城市经历了三次变化。现在，想必哥特林的人掌握着政权。
而生活，暂时还比较安定。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家里少了些人罢了。小冰和小月工作着，我也一样。妹妹和曼甸则住在学院里..白吃白喝？那看板娘和她爷爷想必也是在茶园工作着。如果北村能重建....啊，这是不太可能的吧。
这样的话...就是说北村变成了一个矿场吗？
就是说那里，除了神山附近人应该不多。
我不断回忆着，在那里看见过的独一无二的景色，有了一种想再去看看的想法。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也没接到什么委托。那些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事...那天大家突然散发出的不对劲的感觉，哥特林这个组织卑鄙的作为，还有我自己的..职责？这些东西暂且先抛之脑后吧。以后总有办法解决。
路还是比较远的，从东区到北村。带够了食物，我就准备去度假了。
西区很热闹啊...贵族区看来有点事发生了。仔细看看，用于公告的墙壁上贴着纸。是告示吧。而这张告示面前挤满了人。气温都比周围要高出几度。
“哎呀呀呀，这下好玩了啊。”
“没想到会怎样啊...”
“这新官上任就是不得了啊。”
众人议论纷纷。我也有点好奇了。
“告示政权变动
贵族区所有贵族家族，将削去其部分权利。如，加特尔家族的军权，查尔斯家族的审判权等。将这些权利收归国王。此变动一周后开始生效。”
这个告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反正原本该进监狱的还是会进监狱，原本会打仗的人还是去打仗。还是说，有什么企图...算了，跟我没那么大关系。
啊。到荒山区了。记得....第一次来还是很小的时候，和小冰一起来的吧。后来为了找一个小家伙也来过一次。之后就是...
就是像现在这样路过它了。这个荒山区虽然一般被人当作是从北村到城市，已经从城市到北村的障碍，但是就算是障碍，它也是比较壮观值得观赏的。
我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似乎是大哥给我的有小猫图案的钢笔。打算画出来。
这样到了我年迈力衰的时候，走不动了，无法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时候，就能看着这些画仔细回味了。虽然我对自己的画技，说实话，一点也没自信。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思考自己将来的事的呢。回想过去，一直都是避让麻烦事的。一点也没有想过将来的打算。是啊，在北村那时候确实无忧无虑，所以在被驱逐出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对于这种结局的到来，我只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样地过去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只是我运气比较好吧。
好久没用过笔了，自从我脱离学生身份以后。现在，就是画两笔手都会抖动。
钢笔无法上色，所以我大致给个速写的素描一样的成果就继续赶路。
啊...如果有曼甸的能力多好啊。一瞬间就能到达——以前我总是这样想。而我此时此刻，站在这一堆一堆的石头里面也应该这样想。但是这样想毫无意义。他不可能把能力给我，也不可能把我再一次推过去。至少现在不可能。但是这样想..似乎能打发打发时间？
和曼甸一样，妹妹也具有很实用的超能力。虽然这个实用二字得打上问号。据我之前分析，这种能力其实根本不好用，甚至不如不用。原本，我认为未来如果被人预知了，那他会像等死一样等待那个未来的到来。因为预知的未来不可能会改变。现在我有了新的看法。未来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预知。下一时刻会发生的事永远难以预料。也正因此会有开玩笑这个词，会有出乎意料这个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追求美好未来而奋斗..不过不包括我。对我而言，我的职责已经知道了。不过我现在很矛盾要不要履行职责。
相较而言，菲莉的能力则是完全万能的能力。心灵感知，这是人们在大到谈判，小至平常聊天都会需要用到的。她拥有这种能力，应该得到国王重用才对吧。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菲莉不是那种喜欢用这个能力的人。和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聊天，我想..多数人是会拒绝的吧。如果说这个是具有正面色彩的能力，那么具有负面色彩的能力想必就是控制人们心灵的能力了吧。
大哥的能力，隐形，这也是很强大的吧。有这个能力可以去一切地方，做一切想做的事。我曾经一直想，想大哥会用这能力来做什么。其实担心到现在，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吧。只是做保镖之类，还有暗中表现出一个大哥帮助他弟弟的样子罢了。
还有那么多..点燃能力，引力控制能力，爆破能力，冰封能力，温度控制能力.....那么多，五彩斑斓，各有特色。一想到这些能力都是我的对手，就有些矛盾。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消灭这些能力。那天也确实很奇怪，就像..人心被控制了一样。
没错，负面的能力，心灵控制。如果要说动机的话，无疑是要我们五个对付超能力拥有者——我们不想对付他们，需要我们这么做的人就把我们变得冷漠，变得无情。要说为什么会发生当天的情况...大概是由于我的转移能力吧。我转移给了周围的人，他们就变得那样。要说是谁这么做，是谁的能力的话..恐怕就是拥有和我们一样这种能力的神..也就是高级灵魂了。
“我有猜错吗？神？”
我对着天空如此发问。当然我并没有期待它给出回应。
这样想的话，我的内心就更坚决了。
“我是不会，做你们的傀儡的。”
没错，现在不会感到矛盾了。也不会再迷茫了。我决定违反神的意志。与神作对。因为在他们与神中做出选择，无疑只能选择他们。毕竟还有我的妹妹，我的大哥，好朋友在内。我作为一个拥有人类思想感情的中级灵魂怎么可能办得到？
那么，作为创世神，你们又要如何应对我的回应呢。不会亲自下凡界来对付我们吧？
夜色逼近，我的脚步也已经逼近北村。
2
“恩...是...东..先生？”
“啊，看板娘。”
“我已经不是了啦....”
“啊，对啊。”
“怎么，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拖着满满一箱的货物，想必是茶叶吧。用一个深色的货物箱装着。
“就来看看。对了，北村近来有发生什么事吗？”
“北村..我没有去过啊...啊对了。”
她放下手，转身打开那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包茶叶。不会是...
“给。这包就送你了。来的时候我听小月说了，是你的主意。”
“茶叶..就不用了吧..我不喝茶....”
“那我就没办法谢你了啊。那样我会很愧疚的呀。”
“...啊....那好吧。”
“恩。那么下次有机会再见了。”
“恩。”
北村已经重建。但是已经不像是村庄了。
“阿东啊。你看，我们这里已经城市化了。其实挺不错的吧？”
“啊，是很不错。”
他们自小就在这里，居然没有感到不适应。而我这个为了再目睹一次曾经见过的景色的外人居然会感觉可惜。可惜以前那个村庄消失了。
“那场大火，真的把村子烧完了啊...”
小光这么叹息道，望向远处的神山。也是，而且这有一部分是和他有关，我猜他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吧。
顺着他的视角，我也望向神山。神山上面，花草树木之类的完全..不对，不能说是完全。总之已经没有一块整齐的绿色了。这样，它根本就不再是山了。完全就是一块磁欧石矿了。这还真是..有这么缺磁欧石吗？
“难得来了，不来看看吗？”
“哎？”
他手指向一个房子。这个房子..很眼熟。没错，格调和城里的房子一摸一样。也就是说...
“已经完全城市化了...啊..”
“是啊。”
他拿出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是他们开出的条件。不如说...这是他们给的回报吧。把村子搞得这么现代化了。我也去过城里，所以一直很向往过上住在这种房子里的生活。”
“恩..”
是啊。像我这种城里人，过惯了城市生活，所以会向往村子里的生活。而他们这种相反情况同样成立..吗。
“啊，是你啊。”
小芷，小高，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坐在沙发上。是正在聊天吧。
“阿东你这小子，城里人生活这么幸福，偏偏来村庄过这么久....”
他一边笑着，一边这么说。说完举起茶杯。
“来，北茶园的。”
说完就是一口。看来他们还挺享受的啊。
“原来如此..亏我还担心你们啊..”
“噗——”
刚入口的茶，被他喷了出来。没这么好笑吧？
“咳咳——咳...你...咳咳..啊...呛...”
“....啊..小高你...”
“这家伙我怎么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啊，没事吧....你那么激动干嘛嘛？”
小芷一手拿着纸巾，一手轻拍着他的背部。
“阿东啊。从那以后已经这么久了，伤心的事大家早就忘了。”
“忘了？”
“你们城里人，不会忘的吗？”
小芷这么简单一个问句，却把我难到了。不过也引起我思考了。
是啊。对于过去..我总是会耿耿于怀。所以每到回想过去的事，我就会忘记正在做什么，需要做什么。某一方面讲，我还挺羡慕他们的啊。
“阿东。”
小高突然严肃了下来。
“恩？”
“我是不知道你一直在纠结什么啊。但是就我一直以来的感觉，你一直都在纠结一些事。”
“这倒是被你说对了。”
“我们这里的人，虽然已经换了生活环境，但是人还是不会变的。我们每一个村民，从小都会被教育——我们只需要活得好好的，就行了。所以过去有多惨，将来有多迷茫，我们已经形成了不去理会那些的习惯了。”
“是吗...这对城里人来说很难理解啊...”
“你的话，总能理解的吧。小月，她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月？”
“恩。相信她在平时与你相处的时候教过你这一点了吧。”
“是吗.....那，不打扰你们了。”
“哎？在坐会嘛？”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
“事情？”
“那么就这样。”
“啊。下次有机会再来。”
小月...她教过我这些？也许是在无意之中。不过要说她教过我的，暂且不管那些草药的知识，似乎有一种....她那强大的，不被生活改变，而去改变生活的意志，这个应该多少有改变到我吧。她很坚强，永远不会屈服。但是也正是因此...总会陷入险境。也显得过于冲动了点。
到了。神山西南方向，就是这片草地。我仔细寻找着，上次看到的那条小路。因为是盛夏，所以草已经很繁茂了，所以也看不到——啊，找到了。
春天，这里的草像地毯。不过比起地毯，它们要高一些，但是踩上去是很柔软的。草很嫩，一踩就全都弯下去了，露出下面的浅绿色，甚至白色。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踩上去....当然不至于踩不动，但是周围的草，很坚挺地竖起来，把我的脚深深地裹住，抬起来时，也是连脚印都看不大清。
这样的草地，不会像春天的草地一样让我有一种想躺上去的感觉。这就是时过境迁..吗？我突然不想久留了。纵然天空再清澈，大海再空灵，如果脚下都不让人感觉适宜，那也不会令人想久留下去。这就有些令我失望了。
但是来年还能再见的吧，春天的草地。
我的手不听使唤，硬是画出了春天草地的感觉。但是天空和大海还是夏天的好看吧。相较而言，夏天的天更明亮透彻，蓝白分明，而大海就很深沉了。那黑暗里面蕴藏着什么，令人感觉甚至恐怖。
树叶很安静，这样也不好看。我硬是画地它动了起来——就像吹过一阵秋风。没错，秋风是最有诗意的。秋风看不见，但他仍然能为美景做出点缀。
加上几片落叶。无法上色，使得这草地，这树木，还有神山的一角变得苍白，好像刚下过雪。冬天最美的景色，自然就是这个了。
这幅画，我一定会珍藏。
小路上，有一处空着。很适合让我坐下。
夏天，更美好的景色应该就是夜景了吧。夏夜，如果天气晴朗，那么...城里最少见的东西就会变得最常见。
这么想着，一副满天星光的景象就映入眼帘....周围还有蝉声，不过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一阵一阵的蝉声，让我不由得倦意大发。
....................
啊，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看着天，东边已经很亮，月亮也已经下去。
刚刚脑海中的星空...到底是真见到的呢，还是想象的呢，还是梦见的呢。真是可惜。非要在那时候打瞌睡...不过我也满足了。现在脑子很清醒，适合想事情。灵感也正在不断地浮现。
总之，先回家吧。
3
“哎？东？一大早就去哪闲逛了？”
“闲逛..”
“怎么，哥特林的事解决了么？”
“啊，解决了。”
“解决了？”
“恩。”
她一脸不信。我也早有准备了。毕竟他们还掌握了政权啊。
“话说，你今天也是休息日吗？”
“今天放假啊，这个新国王规定的。一周变成休息两天了。”
“哦...”
那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什么...你们不是不打算做贵族了吗？而且你们的性命也保住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样不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吗？”
“但是...好吧，算了。我最近感觉家乡的茶叶原来这么好喝。”
“恩...”
家乡..准确来说，不能算是家乡的吧。
“你有北茶园的茶叶吗？反正我今天没事，来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你也会泡茶？”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不如那个大小姐？”
“.....干嘛摆出一副....要教训我的表情...”
“进来了啦。”
“...”
看来那精神控制没有影响到现在。或者说是小月战胜了它？那还得看其他人的表现。总之，我们两应该已经不受影响了。
“呐，东，我其实一直在想。”
“？”
“神赋予我们的能力，就是为了....”
“这个我也有想过。没关系，不用理会就行了。”
“但是...如果神不能如愿，那会怎样呢？”
“神....能怎样？那就说明他们连预知未来的本事都没有，他们还不如我们。真要开战之类，还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神会创造这种自己无法控制的东西吗...”
看来她很担心啊。或者她的直觉感觉到了什么？
“你看，他们要毁灭我们..引发一场地震之类的灾难就行了啊？”
“...原来如此。有道理。”
“好了。尝尝吧。”
她左手把盘子摆在我面前，右手把盛好茶的杯子放上去。我举起茶杯，准备喝。刚碰到嘴边，我就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好烫啊...你用热水泡的？”
“恩..怎么了？难道不是用热水吗？”
“热水怎么行啊..这茶叶是很嫩的啊。”
“啊...没人教我嘛。”
“....那你找人教啊。你不是适应力很强吗...”
“你会吗？”
“不会。”
“那为什么说得好像很容易一样？”
“.....”
哪里有人会用滚烫的水泡茶的？
4
“啊，阿东。”
“恩...这像探监一样的流程是怎么回事？”
这个学园应该说是非常谨慎呢，还是说过于保守了。相关人员要来看望...十分麻烦。而且居然还有规定时间。
“妹妹还...还可以吧？”
“恩。有我照顾呢。你怎么还这么不放心？”
“恩。哥特林的事已经解决了。”
“啊..单刀直入啊..怎么，怎么解决的？”
“我让菲莉稍微动了点手脚。”
“动了点手脚？”
“恩。她告诉我，新国王把权利搞得太集中了。这对治理国家不太好，让我想想办法。”
“于是呢？”
“这很简单啊。稍微用用心灵感应，就能让这个新国王本性暴露无遗了。想必还会关进牢里。——因为那家伙不知道我们这么了解他的人的存在啊。”
“哈哈哈....你还真是....其实明明不用你管的吧。”
“恩。但是这件事关乎我们国家未来啊。”
“说起国家未来...阿东，有一件事很值得在意啊。”
“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告诉你另一件事吧？”
“什么？”
“小冰来这了。”
“什么？那...”
“那小男孩也是。只不过那小男孩没有超能力，所以他们不住在一起。”
“恩....”
明明住在原来的地方挺不错的啊。
“那，你要来吗？阿东？”
“太麻烦了。我喜欢自由一点的生活。”
“哈哈...是吗..真像你啊。”
“那，刚刚那件事？”
“啊，时间快到了。阿东，下一次再说吧。”
“喂....”
“是小令预知到的未来。详情没时间讲了。”
“恩。那么就这样。”
他放下手中的话筒，在钢化玻璃的另一面起身，转身就走。那边是一个狭小的房间，灰色调为主，有一扇门，他拉开门就走了。陪同的两个看守员也转身就走。
“真是像探监啊...”
我不禁说了出来。也正因此我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住的。
“慢着。”
“哎？”
回头看去，原来...不，居然是小冰？
“小冰？”
“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你见我用不着通过那个流程吗？”
“我已经退学了。”
“退学？”
“恩。这地方....不太好的感觉。”
“是吗..不过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吧。”
“谁知道呢。我本来也只是为了把那家伙送进来罢了。”
“.....”
“那么我走了。你也可以申请参观一下。”
“....啊.....”
这家伙还是那么冷淡啊。
“小冰，你的能力有使用过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事....没什么..”
“没有啦。我想...第一次用在你身上。”
“....原来如此..他们没强迫你使用能力啊....”
看来我的推论还是有不到位的地方。
“把我抓去就绑在那里了。也没让我做什么也没对我做什么。”
“是吗...”
“都过去了还在意干嘛。我走了。”
“恩...”
小冰她没使用过超能力啊...这么说来，当初是怎么发现她的超能力的？记得曼甸是..听传言的吧？
出学院门前，我注意到右手边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报刊之类。第一排则摆放着学院的介绍簿。
我抽出一本，翻到第一面，上面写着各种学院的介绍。
前身是贵族学校，至今已有八十年历史。在这八十年中，渐渐被其他贵族学校淘汰了吗...还有几张学院的图片，都是我根本没见过的地方。第二页则是一张那荒山区洞穴里的图片。下面就是目录，内容基本都是介绍这所学院的。
最后一页，写着校长的名字，和他的个人简历。简历从他的五十岁开始，前面的内容似乎是不详。
“被誉为‘亚特兰蒂斯超能力之父’”
“格尔思哥特林”
...........超能力之父吗....哥特林吗......
我不禁想起了那可怜的亚特拉斯国王。
5
“征兵”
又一次看到这个告示。
“哈哈...雅典的人...还真是不死心啊..”
“....”
燃血派老大。他为什么不去参军呢。他的手下，加上他的那几台机器，足够当作一支军队了吧。
“他们宣战了。”
“...恩...”
“你听说了么。我们就快亡国了。”
“亡国？”
“啊。亡国。”
“为什么？谁说的？”
“据说是有人预知的未来吧。是你们东区那个学校传出来的。”
“你信吗。”
“那可是预知未来啊。不可改变的未来。”
“是吗....”
“他们还有三天就打过来了。你也准备准备吧。亡国是没办法，至少命要保住吧。那么就这样。”
“恩...”
妹妹预知的吗...不敢相信。但是她的预知从来没失手过，而且预知的未来...当然是无法改变的..
可恶，这样想只会让人失去希望。如果未来可以改变呢？凭我的身份，去告诉全国的人，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应该会有很多人信的吧。总之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抽屉里，摆放着我画的画。随便抽出一张，都是充满回忆的景色。亡国..也就是说它们都将变成回忆...而我只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什么都做不了。
“东！东！”
“什么...小月？”
“不好了！北村那里....”
“北村？”
“阿东，北村那里...地震了。”
“地震？”
这还真是难得一见。
“怎么办！哎先开门啦！”
“哦...啊..”
北村地震？为什么？
“阿东，这个事发很突然。”
“我要去看看。”
“是吗....”
“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
“恩！怎么能不去？”
“东！快点啊。”
“但是，北村已经很久没有地震的迹象了吧？”
“阿东，”
他突然严肃了下来。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学校有人这么说，我就特意跑去看...”
“等一下，会不会是...”
神山显灵？这很有可能吧。
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北村。
果然眼前是一片废墟。我似乎看见了大火以后的北村。
“什....”
“啊————！”
“啊？怎...”
她朝着一个地方望去，眼神很死，嗓子发出尖刺一样的声音。
“那是！”
是一个人。
“小光！”
“哎？”
“还有边上是...”
血肉模糊。看来她认不出了。被压在了..天花板下...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清晰的部位。也难怪她认不出。
“.....地...地震...就是这样..”
“小月...”
地震，为什么会发生？真是神山显灵？磁欧神做的？
我望向神山，破败不堪的神山。神山原本稳稳地漂浮着，可是现在...已经有一半倒了下去。这样的图景....
“恐怕是...因为开采过度了吧...”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慌乱。见到这种场景，真是第一次。就感觉全世界，只有我们活着一样。因为四周出奇地静。
“总..总之先看看有没有侥幸存活的人吧...”
“阿东。”
“恩？怎么了？”
“阿东，你说是因为开采过度...也就是说..”
“...是啊，开采过度，也就是说..”
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它自己停止了思考。因为我不想思考。在思考下去，一切希望都会被泯灭。
“都结束...了吗....”
站在废墟中间，周围尽是乱石，残垣，断壁，碎渣...还有隐藏在其中的一具具看不见的尸体....没有一丝的生机，天空也黯淡下来，阴沉下来。一阵夏季特有的暴风雨..正在赶来。下一时刻，这里就会被暴风雨打破寂静。
似乎已经有雨点散落下来了。四周仍然安静，旁若无人。想必他们都是这种感觉吧。
.......................
亚特兰蒂斯，在与雅典交战前的一天一夜完全沉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