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石浩留在我身边几年可好?谭勃平静的看着铁牛夫妇开口,征求二人意见。他不会去复制一个儒道天尊的人生,让石浩来承受,必须要逆改那已经注定的天命。这种结果,不是谭勃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改变过来。
浩儿能留在您身边是他的造化,我们又怎么会不舍得呢!铁牛答应了。他知道蛮叔留下石浩,肯定是其有深意,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几十年来铁牛感觉到,蛮叔根本无法揣度,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渐显老态。在他的心中,蛮叔绝对不只是圣贤之师那么简单。
驸马!文娟公主对孩子很不舍,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丈夫,希望他收回刚才答应过的允诺。这是孩子的造化,几年后蛮叔会还给我们一个完整的浩儿。铁牛安慰妻子,并没有说穿石浩可能会存在缺陷,蛮叔都没有点破,他就更不会胡乱猜测。
浩儿就拜托给您教导了!文娟公主拉着小石浩,跪在谭勃身前磕头,行拜师之礼。文娟公主亦是一个冰雪聪明女子,从驸马简单话语中,她听出了隐藏在内的意思。
你这孩子为何要行如此大礼!谭勃扶起了母子二人。
铁牛夫妇在万般不舍中离开了,小石浩更是大哭起来,哭喊着要跟娘亲离去。但哭声很快就被哄住了,谭勃送出了很多小木人。
深夜小石浩进入安详熟睡中,嘴角露出纯真的笑容,幼童身体周围布满了灯盏。谭勃为小石浩布一个欺天大阵,要把他的天命,从天地中隐去。随后谭勃拿出一块小木牌在手中篆刻着什么,现在还很模糊,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被雕刻过的痕迹。
天很快就亮了,石浩还在睡梦中,谭勃收起连接阵法那些灯盏,打开木雕店的大门。石飞焦很早就在这里等候着,专门过来探望孙儿,他很希望后代子孙都可以留在这位贤师身边。
蛮兄,辛苦了!石飞焦提了几坛酒,目露感激之色。是我掠夺了这孩子,还请石大哥勿怪!谭勃微笑开口,向石飞焦赔罪。
浩儿能留在蛮兄身边是他的造化,石家祖坟一定冒过青烟,才盼来蛮兄这为圣贤之师,石飞焦真诚说道,他差点就给谭勃跪下叩头行礼。我的后人就是蛮兄的后人,孩子留在兄弟这里我放心,他又再次开口。
爷爷!这时小石浩迷迷糊糊跑了出来,用小手擦了擦大眼睛。石飞焦急忙走过去抱起孙儿,以后要多听蛮爷爷的话,慈祥的看着幼童。
会的!蛮爷爷送给浩儿很多小哥哥跟姐姐,还有七位爷爷的雕像,他小手指向放满了木人的桌子。石飞焦顺着孙儿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了那些发出祥瑞的小木雕。
蛮兄的境界,果然越来越出神入化,竟然刻出这些栩栩如生的木雕。看他们发出如此普照世人之祥瑞,想必都是九天之上的仙人,石飞焦发出感慨,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过是童年记忆而已,人到了这个年龄,在不经意间,会想起过往很多。谭勃仿佛看穿那逝去的时光,又回到往日圣地中,他想念苏道他们,以及当年在圣地中所有人。
我还能在回去吗,还可以再次见到你们吗?在冥冥中谭勃感觉到,会失去所有。等此间事了,我想回家看看,他一定要回圣地看一眼。
光阴在弹指间逝去,几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谭勃每天夜晚都会为小石浩布下欺天大阵,逆改他那已经注定的天命。那块小木牌也被刻雕出轮廓了,这是一块隐身符,里面刻满了阵法,在天地中可以遁去石浩的天命,天道不可能在感应到他的存在。
铁牛夫妇把孩子托付给蛮叔那时起,每过上一段时间就要回来看一眼。又是几年光阴在悄然中流逝,石浩那股英气已经不存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谭勃的模样苍老了很多,石飞焦也老了,五年前他收留一个流浪少年,传授一生精湛炼器技术。早两年他放下那造器铁锤,现在过的很是清闲清闲,经常来找谭勃喝酒。
兄弟我们都已经老去,还能有几年光阴来看这个世界啊!把世界都留给下一代吧。石飞焦发出感叹!在的他身上,死气变得很浓起来。石大哥言之有理,人这一生,就是在忙碌中渡过每一天,等可以放下凡俗之时,才发现自已经老去,这就是天命所归,任谁都逃脱不了。
父亲、蛮叔!这天铁牛帯着妻子回家探亲,带回不少御赐的贡品回来,大部分都搬到了谭勃这里。
呵呵!回来的正好,从今天起浩儿这孩子,完整的还给你们了。谭勃在离开前,以逆天改命之法,为石浩偷天换命,欺瞒苍天。
谢蛮叔对浩儿的再造之恩!铁牛一家三口跪在他身前磕头。
夫妇二人不知道石浩存在着什么缺陷,谭勃也没有说。铁牛相信蛮叔把石浩留在身边,必定是要改变什么,现在看来他的气质已经完全被变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这是我们一世的缘分,谭勃扶起一家三口说道。
铁牛愿赡养您一世,我的孩子就是您的孙儿,他听出了蛮叔的离意,恳求老人留下来。昔日,欧冶子爷爷曾说过天地君亲师!当初弟子无法领悟这句话的真意,现在我懂了,铁牛泪流满面,再次跪下不肯起身,想把蛮叔挽留下来。
缘聚缘散,从我来到这长安城之日,便有离去的那一天,这些年来我日夜都在想念故地。现在不回去,恐怕一生中都无法再回去了,我只想回去看一眼生养之地,谭勃抬头看着远方开口。
从圣地走出一百多年,现在想回去看看,或许这次不回去,以后就没机会了。近几年来,他隐隐擦觉到了天地中的不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现在无法推算出天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离去这一天,石飞焦送来了很多酒,把所有陈年佳酿都搬了过来,他知道蛮兄这一走,也许永远也没有再见之日。石大哥这些酒是你多年的收藏,我怎么好意思收,谭勃一笑道。
仅以薄酒赠兄弟,如蛮兄所言此番离去,便是我们缘散之时,还请兄弟多保重!白发苍苍的石飞焦浊目含泪说道。
酒被谭勃收下,既然去意已定,应当归去。石飞焦一家三代人,都来为他送行。突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个孤独老人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石家人视线中。
弟子此生无以为报,愿师尊走好!铁牛跪在长安城口,朝他离开的方向三拜叩首。今昔离意踏归程,九天愁云化为雨,故人形影渐行远!有子跪有恩在。谭勃离开了化凡之地,要再回圣地看一眼,了却心中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