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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个手艺

没有任何人的送行,楚飞跟着自己的母亲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叛逆时期的楚飞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心里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同时也在心里想想着一切美好的事物,但是,人不能只靠想象活着。未来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坐了一夜的火车,又倒了两个小时的汽车,楚飞终于到了自己父亲工作的地方!一个JS省YX市的一个建筑工地!

站在工地的大门外,楚飞呆呆的看着,一切都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眼前是一片荒凉的枯草地,只有两排简易的小房子,不远处是一堆垃圾堆放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脏,那么的差。楚飞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父母居然会是在这种地方,想想自己原来在学校的时候,跟朋友出去逃课玩游戏,突然之间楚飞心里很难受,眼睛有点湿润了!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家一直都是那么的干净,虽然比不上有钱人家的奢华,但是起码那也是个家啊!可是现在这个地方呢,难道父母在外打工一直都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吗?楚飞在心里暗暗的问着自己!

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眼前来往的工人,楚飞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电视里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就在楚飞胡思乱想的时候,楚飞的父亲楚林,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个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所以有两个工友跟着一起过来了!楚飞看着眼前的父亲,差点哭了出来!眼前这个中年汉子身高在一米七上下,偏瘦的身材,皮肤有点发黑,头发上还粘着点水泥土块,衣服十分破旧,上面沾满泥土,楚飞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时在家十分注意干净的父亲!

楚林看了楚飞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说道:“在外面打工不就是这样,又没啥学问!行了,先跟我去宿舍,然后去吃点东西!”

楚林又把跟自己来的两个工友介绍给楚飞,说:“这二位都是咱老家的老乡,你喊张叔、李叔就行了!”楚飞乖乖的叫人,张叔李叔也赶忙摆手,伸手把行李接了过去。

几人一起到了楚林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单间,原来楚林也是跟几个工友挤在一间小宿舍里,这是听说媳妇孩子要来,楚林跟自己的工头申请的,才弄了这么一个小单间!说是单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地方,放了两张床之外,也放不下别的什么东西了!上面挂了个吊扇,但是因为现在天还冷,也没用过,上面很明显能看出有一层灰了!东西安顿好之后,又去工地食堂吃了饭,楚林带着楚飞去工地上工去了!

因为是第一天来,楚飞又是个十五六的孩子,所以也没什么大活重活给他,无非就是推推水泥,搬搬砖什么的,但是,对于从小没怎么干过活的楚飞来说,这已经是很难的了!有几次险些摔倒,但是楚林一直都是装作没看见一样。楚飞也是暗暗咬牙,既然自己已经不是个学生了,那就要自己养活自己,如果这点活都干不好,可怎么行!

“走了走了,下班了,五点多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原来是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这个时候的楚飞听到人喊下班,整个人差点没摊在地上,实在是累坏了!这个时候楚林走了过来,看着筋疲力尽的儿子,说道:“小子,感觉怎么样?”楚飞看着自己的父亲,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我没事!”楚林没有说话,走在前面,楚飞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自己的父亲慢慢的往食堂走去!

楚飞第一次感觉大米馒头是如此的美味,狂风卷落叶一般,很快就把自己打的饭吃了个精光,打了个饱嗝之后,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楚飞突然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了!

吃过晚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楚飞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楚林问道:”小飞啊,干了一下午的活,感觉怎么样啊?“楚飞就说了一个字:“累!”楚林说道:“是啊,累,那你知道你一下午挣了多少钱不?”楚飞摇了摇头,楚林说道:“你只是个普通的小工,干一天能有百十块钱,像你这样的,半天能有个四五十块钱吧!”楚飞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少,累死累活才这么点钱,想起上学时候跟同学出去打游戏玩通宵,花钱的时候一点没觉得有多难,可这一到挣钱,居然会这么的难!这时候,楚飞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从哪听到的一句俏皮话:“钱难挣,屎难吃!”

话粗理不粗啊,楚飞感叹道!

接着,楚林又问道:“小飞啊,那你知道工头今天赚了多少吗?”楚飞摇了摇头,楚林说道:“别看人家啥活不干,人家一个人顶咱们好几个人!还有上面的那些老板,挣的就更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楚飞随口答道:“因为人家是老板呗!”

楚林说:“不错,人家是老板,因为人家有学问有知识,所以才能当上老板!”楚飞明白,父亲这是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再重新回到学校去好好上学!可是叛逆的楚飞,根本听不进去父亲的劝告,这个时候的他,也体会不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楚飞说:“没有学问当老板的人也有很多,我就不信,我会比别人差?”吴秀云看着眼前的两父子,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那不住的唉声叹气!而楚林看儿子这个样子,也是明白,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即使自己打着,把他打回学校里去,也是没什么用!而且楚飞从小就很倔,越是逼着他做什么事,他就越是跟你对着干,就像是天生长有反骨一样!

吴秀云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说道:“老楚啊,既然儿子不愿意上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要不让儿子学点什么吧,好歹有个手艺啊,总不能让他一辈子跟你一样,只能靠出苦力吧!”楚林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儿子,说道:“这么吧,明天我去问问工地上开挖机的师傅,看人家收不收徒弟!”楚飞还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低着头想着什么!

吴秀云看自己的儿子没有搭腔,就推了他一把,楚飞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我知道了,妈!”

楚林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多说什么,指了指外面的床铺说道:“你睡这,我跟你妈睡那边去!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起来上工的,到时候别人要是愿意收徒,你再跟别人过去好了!”

楚飞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偶尔响起的风声,再看看窗外来回摇摆的树枝,思绪万千,他想到了很多,可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实跟自己想象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楚林就叫醒了楚飞,“小飞,起床了,吃点东西,我带你去问问挖机师傅去!”楚飞迷迷糊糊的穿衣服起床,在家上学的时候可是没起这么早过。

吃过饭,楚林带着楚飞走到工地上一台停着的挖掘机旁边等着,这时候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所以挖机师傅还没有来!父子二人也不说话,楚飞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铁疙瘩,心里也是十分的好奇,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对很多未知的东西都是充满着好奇心!

不一会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起来挺胖的,短发,手里夹着香烟,优哉游哉的走了过来!楚林赶忙迎了上去,递上一根烟说道:“王师傅,今活忙不忙啊?”王师傅接过楚林递来的香烟,说道:“老楚啊,今天还好,活不多,早点干完早点下班,你怎么还没去干活啊?”

楚林说道:“我这是有事找你啊!”“找我?什么事啊?”王师傅感觉有点奇怪!楚林接着说道:“我儿子,在家捣蛋,学不上了,这不是找我来了。我想不能让孩子再跟咱一样,就会出力!这不是想问问看你这收不收徒弟啊?”王师傅这才看了楚飞一眼,说道:“这事啊,学费七千,跟我两个月,学不成可不退钱啊!”在09年的时候,七千对于一个农民工来说,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了!楚林盘算了一下,说:“那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看什么时候开始啊?”王师傅看楚林答应了,想了一下说:“明天吧,我跟老板说说,你让你儿子明天过来找我就行了!”

当天吃过晚饭,楚飞一家三口又坐在了一起聊天!楚林把事情都跟吴秀云说了一遍,身为母亲的吴秀云对着楚飞又是叮嘱了一番!做父母的,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受那些自己受过的罪!

趁着天还没黑下来,楚林带着楚飞准备出去取钱,离工地不太远的地方就有银行的自动取款机,父子二人就一前一后的走着去了!

跟在父亲身后的楚飞,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有种莫名的难过,他的印象中父亲的背一直都是那么的挺拔,可是如今再跟着自己的父亲,却发现父亲的背影已经不再像以前挺拔,楚飞心里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其实楚飞的父亲现在才刚刚四十岁出头,按理说正值壮年的时候,可是,多年的体力劳动,透支了他的身体,年轻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但是年纪越大,越是会显得比别人更加的苍老!

楚飞陪着自己的父亲从自动取款机里取出了八千块钱,回到住处之后,楚林数出一千块钱交给了吴秀云说:“回头你去给儿子买点铺的盖的什么的,过几天要是跟他师傅换工地,省的冻着!”然后把那七千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楚飞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楚飞心里只想着以后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好好的孝顺父母!

第二天一早,楚林又带着自己的儿子,早早的等在王师傅的挖机旁边,一直等到王师傅来,楚林把钱交给了王师傅,王师傅乐呵呵的说道:“老楚你放心好了,老板那边我都说好了,你让你儿子跟着我,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这边找个活干干,今年还能挣个两三万块钱呢!”老楚也陪笑着说:“能有个手艺就行了,就麻烦你多费点心了,我也得去上工了,儿子就交给你了!”王师傅说道:“行,你先去忙,让你儿子坐在我车子里就行!”

楚林喊过楚飞,嘱咐了几句就赶紧去上工了!楚飞平时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见到自己的师傅,乖乖的喊了句:“王师傅!”也就没什么话了。

王师傅看了楚飞一眼,说道:“嗯,你先上车上去,座位后面能坐个人,你坐那就行!”楚飞爬进车内,这看看,那摸摸,对什么都是十分的好奇!王师傅在下面跟一个人说着什么,说了几句之后也上车了!

王师傅操作着机器,跟楚飞聊着天,问道:“你叫什么啊?”楚飞回道:“我叫楚飞!”“那行,那我以后就喊你小飞,你今年多大了?怎么不上学了,看你还小呢!”楚飞挠了挠头说:“我今年十五了,学习不好就不上了!”

王师傅点了一根烟,说道:“早点出来混社会也好,以后混好了,不比大学生差!”楚飞虽然在学校逃课捣蛋,什么都干,但是就是不会抽烟,一闻到烟味就受不了。这下子挖机操作空间那么小,王师傅一抽烟,一会就把他呛的受不了啦。在里面是一直咳嗽个不停,那王师傅一看楚飞这样,说道:“呦,怎么?小子,你不会抽烟啊?”楚飞咳嗽了几声之后说:“嗯,这个真不会,一闻到烟味就受不了!”王师傅也没有说什么,打开窗户之后,就把烟头扔了出去,然后把挖机开到一个大土堆上面,把楚飞换到了前面,交给了他怎么操作之后,就下车去了!

年轻人脑子灵活,干了一个上午,就已经把动作记熟练了。吃午饭的时候,王师傅还跟楚飞讲,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出去自己干活了!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王师傅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他的老板打来的,挂了电话之后,王师傅就告诉楚飞说:“小飞,你去收拾一下吧,跟你爸妈说一说,咱们要换工地了!”楚飞一听,心里有一丝丝的窃喜,也有一丝丝的害怕,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父母,独自一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虽然以前上学也是一个人,可那毕竟还是学校,有什么都可以找老师的!现在既然离开了学校,那就不会再有人把你当孩子看了!

楚飞毕竟还小,不一会就开始窃喜,心想我以后也是大人了!嘴上答应了一声,说道:“那王师傅,今天晚上咱们就走吗?”王师傅说:“嗯,我在工地门口等你,你跟你爸说了之后,直接出来找我就行了!”楚飞答应了一声,飞快的往父母的住处跑去,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之后,把事情跟父亲一说,楚林又找吴秀云拿了五百块钱,交给自己的儿子,说:“出门在外,你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了,你是大人了,知道吗?”吴秀云又把白天给儿子准备的东西交给自己的儿子,又叮嘱儿子几句,没说几句就有点哽咽了!楚林在旁边说道:“行了,儿子又不是出去就不回来了!”说完又对儿子说道:“你记住我的手机号没?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在那边好好学,知道不?”楚飞看着自己的父母,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的!”

楚林夫妇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到工地门口,见到开挖机的王师傅,几个人寒暄了几句,王师傅用摩托车载着楚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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