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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昨儿个出宫的事情,还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从小朱慈燃到小苏绾,养心殿上上下下,都被罚了半个月的俸银。本来就不多的零花钱,这次又要少了好多,接下来的日子里,又要有“吃土”的人了。

小朱慈燃倒是好心,事后说了要给大家多些赏赐,所以,众人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人家老娘惩罚儿子,现在儿子又主动承担了大家的损失,这样好的主子,就像这天下的好男人一样,真的不多了……

老老实实的过了好几天的“好学生”的生活,小朱慈燃的“星期日规律”的毛病又犯了,第六天,又开始想着怎么样给自己“放松”一下了。

新的一天又结束了。宫里不能生火,所以,想要有什么烧烤,篝火什么的,真的是痴心妄想。好在,小朱慈燃在后世的时候养了一张刁钻的“嘴”,专门用来吃尽这天下的稀奇古怪,各种珍馐佳肴的。所以,自从搬到这养心殿之后,小朱慈燃就让人准备了,一套“红泥小火炉”!

养心殿的偏殿里,“小火炉”已经生着了火。红红的小火苗,映红了围坐在一旁的众人的脸颊。

小朱慈燃身边的这些人大多都是苦命的孩子,她们现在都是宫里的“私有物品”,都是宫里买来的。

灵犀琥珀自不必说,是从小就被卖到宫里作了宫娥的孤女,宫里的日子其实并不是平安的,见惯了各种的勾心斗角,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见惯了各种荣辱兴衰,上吊的妃子,饿死的皇妃,冤死的嫔妃,打死的宫女太监。所以说,她们能活到现在,绝对不容易,或者的都是值得敬畏的。

安然,这个本来的官宦子女,小时候的时候,祖父和父亲都是太医,官阶虽不高,胜在人人敬畏。可是,五年前的突如其来的灾祸,就这样降临。老皇帝死了,太医就要跟着陪葬。从此,她也就成了犯官之女,打入教坊司,因为懂得医术,又被带到宫里,成了万千苦命的宫女之一。主子死了,自己差一点也要陪葬,好在被太子殿下要到了坤宁宫,如今好好的活着,她无比感谢眼前的这个小男人,就连杀父之仇,都不愿意想起来是与他有关。她一直告诉自己,我是个不详的人,克死了爷爷克死了父亲,差点自己也要命丧黄泉,幸亏这个小男人,给了自己新生,也重来没有因为出身的缘故瞧不起自己过。人要懂得知足,懂得报恩,此生遇到这个人儿,终生不负!

至于小苏绾,幼年是和他一起度过的,童年,少年应该也是他了,谁让我们抢着吃同一口奶水长大的。

小朱慈燃停下筷子,端起一小盅酒酿,忽然间想到了一句话,这群人都是好人,对自己来说,是姐姐,也像是妈妈。

夜里凉,见到小朱慈燃有些冷,灵犀拿起榻上的毯子给他披上。

小碟子里的肉已经吃完了,外面的青竹姑姑和陆氏又提上个盒子,从笼屉里又拿出两碟片儿的薄薄的肉片,盛酒酿的坛子被收了下去,小朱慈燃刚想要留下,一抬头看到青竹瞪着的眼神儿,又把话头儿憋了回去。这东西虽不是酒,可还是不能吃多了。

火锅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说不吃就能戒得了的。逢着清闲的日子,三五好友,一起吃着火锅,哈着牛比,在没有比这更放松的事情了。

辣椒这东西,在这大明朝还真的不好找。就这些还是从徐光启这老家伙的家里搜刮来的,小朱慈燃一看到这东西,顿时兴奋地手舞足蹈的,乃乃的,再也不用把杜甫老先生“遍插少一人”的茱萸当成辣椒吃了!

用辣椒,桂皮,白芷,茴香,花椒,八角,捣碎碾成末儿,再佐以大豆油,猪油,熬至油色变红,鲜亮,最后加上葱姜蒜爆香,再加入肉末,肥羊,鲜鱼汤,制成成品,放到小瓷罐里,随用随取,就这样在三百多年前,小朱慈燃瞎捉摸的捣鼓出了“火锅底料”,虽然不如后世的那什么庄的味道醇厚,但是,在这几百年前,当真也算得上是上天眷顾着他这个吃货了。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酒就不必了,不过这小火锅倒是让众人吃的都很满足。

小苏绾第一个饱的,吃的满脸通红的,不过,女孩子好像就是天生的喜欢辣椒和火锅,这丫头自从上一次吃过一次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问问咱家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能吃下一次,虽然几个人中就数她吃的最少,奈何热情确是最高涨的。

吃饱了,就不想动弹,没多大会儿,就倦了,歪着头就倒在了旁边的榻上睡着了。怕她着凉,琥珀就让陆妈妈抱了她去睡了。

几个人都吃饱了,碟子里的肉是铁定不会剩下的。众人散去,灵犀亲自下手,收拾了碗碟,琥珀撤下了小火炉。霎时间,偏殿里又恢复了安静。小朱慈燃伸手去裤兜里掏烟,手伸出去了,才想起来,裤子都没有,哪里来的裤兜呀……

回到了寝殿,安然已经铺好了床铺,锦被罗床,床是天启老爹亲手打造的“拔步床”,一张床就像一个房间。

安然还在铺自己的床铺,今晚是她守夜。在拔步床下,仅隔了几步的距离,一张罗帐挡着。瑾曦又布上了熏香和夜壶,放在了外间的门口帘子脚下,方便夜里取用。

点起一根烟,看着窗外的月亮,小朱慈燃又想起了后世的点点滴滴。记得小时候,母亲就是这样给自己铺床的……

一阵风经过,带走了烟头的最后一丝亮光。随手把烟头扔在了地下,枣红色的朱漆地板都似乎承载着许多的记忆,慢慢的席卷了全身……

安然一直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为什么总是多愁善感的呢?是有什么心事吗?小孩子哪里来的心事儿呀?打发走自己无厘头的想法,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丢进床头的痰盂里,回过头看看这个多愁善感的小男孩儿:“殿下,该就寝了。”

“嗯?好,这就来。”

小朱慈燃站在床边,伸开双手,打着呵闪。除去了外衣,中衣和里衣,只留一件“新式裆布”小内裤,就爬上了床……

安然掖好被角儿,放下了床帐,回头看看,又将窗子合上一半,提了灯盏,放到外间的几子上,拔了灯罩,吹了灯,这才抹黑上了自己的床,歇下了。

一夜无话……

小朱慈燃一向裸睡的睡眠最好,一觉睡到大天亮。无他,今天休沐。

昨晚喝了些酒酿,今早就有点涨头,倒是不觉得疼,只是一般的反应罢了。小朱慈燃拢好袖口,便弯腰洗脸,身后,安然还在给她系腰带和坠子。

“好姐姐,快点儿吧,待会儿要是迟了,母后又该罚我了!”小朱慈燃倒是难得的这么积极地想去慈宁宫和坤宁宫给老太妃和母后请安,还怕迟了时辰。

“我的小祖宗诶,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昨儿晚睡那么晚,还喝了酒,今儿个倒是这么赶紧的跑去请安了,往日里也没见你的积极劲儿啊,今儿是怎么了,改性儿了?”安然倒是丝毫不忌讳,也是,自己是忠心侍主,倒不怕别人有的没的说去,倒是咱主子喜欢就好!

“今儿时候不同往日了,范娘娘和李娘娘宫里的小姐姐和大妹妹,该是又要来咱们这儿了,迟了怕不就要被堵上了,她们娘儿几个可都算着休沐的日子呢!”接过黄绫子棉布方巾,轻拭了脸上的水珠,随手递了出去,就要往外走,“今儿个可是有大事情的,正经的要找老祖宗和母后要点款子了,咱们宫里现在的花用越发的不足了。听周师傅说,父皇的内帑库和国库的银子都不够用呢,咱总不能这时候还找父皇要零用钱吧?”

出了殿门,外间里已经有一行小太监和宫女们等着了,就等着小朱慈燃这个正主儿起驾了。

“走,摆驾慈宁宫,孤要去看看老祖宗和母后。”小朱慈燃一跳,就上了已经备好的小步撵,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就往外走。

“殿下,殿下,还没有用膳呢?还没有……”安然追出了殿门,这家伙,说风就是雨,唉!

“不用了,孤去慈宁宫再用,刚好换个口味儿。”小朱慈燃安坐在步撵上,一点儿也不颠的慌。

“换什么换呀,还不是老太妃要把养心殿的小厨房给招过去,这诺大个紫禁城,哪里还有比养心殿做得更好的饭菜呀!”安然小声的嘀咕道。说不得,还得赶紧的去叫小厨房的橱子们都赶紧的准备行头,顺便还要把刚刚做好的早膳打包带过去,等到了那里,现做怕是来不及的!

小朱慈燃是真的想挣自己的钱了。大明朝到了这个年纪,早已经病入膏肓了,连年的财税收入都是急速下滑,现在,东北又要用兵,西北又有匪患,再有个灾荒什么的,国库的那点子钱,哪里够使?

说不得,等到自己接手天下的时候,就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了。到时候想生钱,都没得人给本钱。倒不如现在就开始布局自己的商业帝国,这年头有钱虽不能使鬼推磨,但是没钱,就真的是等死的节奏了。

至于具体的事项,后世的一些新奇的东西,都可以淘来卖钱啊!还有最他吗好的敛财工具,银行肯定是要有的。不然就等着穷死饿死,要债的人戳破你的口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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