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的阳光,缓缓洒落,轻柔的投注在我的脸上,我的睫毛微颤,缓缓睁眼,一夜未眠的我,望着这阳光,微微出神。
不知爷爷奶奶怎么样了?是否也如同我一般,彻夜未眠?念此,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我腮帮子微微鼓了鼓,用手背擦了擦那未干的泪痕,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
“吱~”一阵悉数声,门外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小哥哥,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眉眼清秀,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身材不算魁梧,但绝不消瘦。
我一脸警惕的望着他,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他见着我望着他,那不算白皙的脸庞,不自觉泛起可疑红晕。见着他这般扭捏,我挑了挑眉,暗道,难不成,他们准备换思路,准备走怀柔路线?
敌不动,我不动。我就那般静静的望着他,不发一言。
他见着我不说话,他脸上那可疑的红晕又加深了一点,气氛有一丝尴尬。
“咳咳。”他无端的咳嗽两声。我眨巴眨巴眼,未做回应。接着又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下,真的尴尬到了极点。
我心中暗道,莫非今天派来的小民警,是来搞笑的?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的上下打量着他一番。见着他神情不自然,怯生生的望了我眼,触及到我眼神又连忙的缩回去转移视线,明明比我长几岁,却硬生生的让我生出我才是较大的错觉。
我就冷眼的望了他一阵,气氛也冷到不能再冷。只见他先是到门外四处张望了一阵,见着四下无人,而后猛然关上了门。我一脸戒备的望着他,不自觉的想起韩倩的遭遇,心中泛起丝丝寒意,这个怯生生的小民警,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咬咬牙,默默的退回安全地带,只要他稍有过分的举措,我就端起凳子敲他,然后夺门而出。
那小民警,确认四下无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将藏在衣服口袋里的两个包子掏了出来,却见着那姑娘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人更是站到了远处。毕竟比她长几岁,洞悉她想些什么,不禁哑然一笑。而后缓步走向韩瑶。
我见着他默默靠近,我不自觉的往后退,虽然他的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但经过昨日,实在无法对警察再生出好感来。
终于他意识到,他越走近,我退的越远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里暗道自己的蠢,吓着人家了。
我见他那一掌拍的实诚,“啪”的一声,震耳欲聋,也不知他疼不疼。
他终于停下,红着脸,将手中的包子,缓缓递给我。
我望着那包子,白嫩可口,香味分外诱人。我缓缓抬手,就要伸手去接时,见着他的眼神过于殷切,我吞了吞口水,闭着眼,默默的放下手。
见着我防备心如此之深,那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气氛,真的又尴尬了几分。小民警的脸真的已经涨得通红,拿包子的手也有些打颤。只听见他暗自嘀咕道:“真是好心没好报,爱吃不吃,哼~”然后放下包子,夺门而出。
望着那如同一阵风,来影去无踪的人,以及那被震的抖了抖的门,我一脸莫名其妙。
过了两三分钟,见着他未再回来。望着桌上那两个包子,口中的唾液又不断的分泌,真的好香呀。肚子也适宜的叫唤了起来,咕咕作响。我摸摸了肚子,想着昨晚就没有吃饭,过了一夜,着实委屈了它。
我的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那包子,温温的,热热的。我终于忍不住,抓起包子,狼吞虎咽。
幸福的饱食感,将我紧紧裹住,那包子鲜美的滋味也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我不自觉的砸吧砸吧嘴,而后又想起来送包子的小民警,想着他那涨得通红的脸,内心不自觉的鄙视了自己一番。人家明明是善意,我却硬生生的曲解,最终不欢而散,连道声谢都没有。
叹了口气,不齿的又回味了一遍包子的味道。
隔壁房间的民警小哥,透过秘密的窗口,望见韩瑶将两个包子吃下,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这小丫头片子,警惕心真强,一点都没传闻中可爱。
“李正阳,发什么楞,开早会了!”门外路过的警察同事,见着新来的趴在窗口,瞧着隔壁小姑娘,俊俏的脸微微泛红。不自觉得摇摇头,现在的年轻小伙哦,都这般把持不住。
这厢被点名的李正阳,那小脸涨得通红,不自觉的咳嗽了两声,而后若无其事一般,走了出去。
日头早已高高挂,今天却无一人来审问我。我也乐得清闲,一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隔壁的监视房中,好几个警察望着那趴在桌上的女孩,眉头皱起,昨日派出好几批人,这姑娘都油盐不进,他们的耐心似乎已经快磨尽了。
“我说老大,直接让她签字就是了,她要不从,用点手段不就行了。”一个面色凶狠的警察,恶狠狠的说道。
那个类似于头头样的警察,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站在窗前,望着那趴着的女娃娃,皱了皱眉。
见着老大未发话,另一个也随声附和着说:“老大,强行招供吧,上头不是也催的很紧,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早结案,早了事呀。”
那被称之为老大的男子,听到这那皱起的眉头加深了少许。
两位下面的人附议,老大都未做回应,一时之间整个审讯室的人也陷入沉静。
那老大望着那趴在桌上的女娃娃许久,耳边响起今早大哥在耳边说的话。
“大庆呀,哥不求你别的,就是昨日你们抓去审的女娃娃,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成绩特别好,上次全国奥赛还拿了奖,这孩子的心性我了解,肯定打死不说他哥的,上头昨日下的死命令,昨日正阳也和我说了,我知道你也难办,但看在哥这么大岁数还拉下脸来求你的份上,能别太折腾那女娃娃吗,她还小,我怕她受不住。”
念及此,那老大的眉头早已皱成了川字型。韩瑶,这名字在他家并不陌生。他那当校长的哥哥,每每到他家,说着说着就会扯到这女娃娃身上,这女娃娃的才气和毅力也早有耳闻,对于这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娃娃,他内心也是不忍。可昨日上头已经下了最后的死命令,今日必须拿到口供,可是那女娃娃愣是只字未提。其实对付这样的人,警局里面法子多的很,只是用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确实有些残忍。
眼看着这日头已偏斜,再不完成任务,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可就难保了。思虑了一番,那被称之为老大的人,转身,对着一干手下,沉声道:“行动吧。”
“吱嘎~”开门的声音吵醒了迷糊的我,我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中,有两个身材魁梧,穿着警服的壮汉,迎面向我走来,一人紧紧的捆住我的身,另一人,粗暴的抓起我手,握紧我的大拇指混着那猩红的颜料,在那白纸黑字上,深深的按下印章。
我甚至于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就那般粗鲁近乎残暴的将我所有的证词全部推翻,甚至还煞有其事的在那口供下面,签了我韩瑶的名字。
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望着那两位如释重负的民警的背影,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悲凉。
这个世界强权一直都在,弱者永远都不被同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谁又会为了那所谓的正义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可笑的我直至今日才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