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沐之妍和黎塘穿着睡衣都挤到我这边来。
三个人枕在靠垫上，抱着玩偶看剧。
黎塘感慨了一句，“挺遗憾没在上学那会儿遇见你们的，这才像女孩子青春该有的模样。可惜了，我的是残缺的。”
沐之妍举着充气的榔头在她头上敲了敲，“可惜是个什么鬼。姐姐我父母双亡拉扯着弟弟长大也没觉得怎么样。谁规定青春就得十七八岁。我二十七八岁三十七八岁也照样能过。你还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这么伤春悲秋干嘛？多影响胎儿发育。”
沐之妍拍拍我，“不过说来还是你最幸运了。”
我点点头，“那我以后把我的幸运分三分之二给你们。”
“可别，你自己过好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我嘟着嘴，表示不乐意。
“有本事都过好啊。”
沐之妍的眼神有些涣散，跟之前闹腾的少女判若两人。人真的有不知道多少面的性子。时而跋扈时而乖张，时而理性时而感性。时而不知天高地厚，时而畏首畏尾。
她走出去往外望了望，进来锁好门，爬到我们中间盖好被子。
“黎塘，你们家这间房子有监控吗？”
黎塘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
她从床底下找出一个方盒子，按了开关往四处照了照。确保无误之后又给塞回去。
“没有。”
我对着黎塘的秘密武器全程崇拜，以前只是听说过，倒没想到今日能见到活的。
口水都要流到地上去了，我扭头问她，“你哪来的，我也要去买一台。”
黎塘笑我吃货本性。但是没忘记重点:“我自己组装的，你把那台拿走吧。我现在怀着孩子，不方便再做一台。”
沐之妍把头埋进枕头里，过一会儿翻身，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她脸上的妆卸了，依然很漂亮。却好像越来越没有牡冬璘那种胶原蛋白的感觉。唯有黎塘倒还一直未变。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了，又该怎么办。
绝望又冷静地声音伴着外面轰烈的爆竹声传入我的神经。沐之妍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眼角却有眼泪滑下来。
“我十岁的时候，被人强了。”
黎塘错愕地看着她。当然错愕的人不止她一个。
我刚想要说什么，沐之妍有突然问我:“你读本时候的男朋友是不是邓元？我都把这事忘了。说来还是我们家欠你的。”
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嘿嘿，我也忘了你是阿希的姐姐。时间长了生出一种发小的感觉来了，以为我们从一开始就认识。”
沐之妍笑笑擦干净眼泪，推了推黎塘:“说说你。”
“我缺钱用。没学历也找不到工作。反正跟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生性放浪形骸，无拘无束的。”
“可是他，”沐之妍皱了皱眉，“你不会觉得很亏吗？”
黎塘摇摇头，“不会啊。挺爽的。”
沐之妍咬了咬手指，开口问她:“那我能试试吗？”
“可以啊。现在就行，他在三楼正对的第一间房。”
沐之妍拿着黎塘的化妆包化了四十分钟的妆。不包括广告，正好够我看一集电视剧。
我看着她美惨的样子，在篝火里刀尖上不停地跳舞。我拦不住她，阻止不了她。
黎塘说，她也止不住那些血。因为她和她都在一片世界。沉沦，堕落。无可救药。
她抱着我，哄我安睡。
少时孩子承欢膝下，柳絮和泥巴。她喊我，我丝毫未有反应。只顾着对给我棒棒糖的舅舅咧着牙笑。
三十好几的时候，换我喊她，她已经听不见了。
西瓜妹妹的姐姐，十八层地狱的学霸。还有历历在册的种种。
我瞎了，聋了。只求天亮，天明，蓝天，白云，和我的实验室。
我可不可以求求你。
求求你。
放过沐之妍，放过黎塘。放过小西瓜和她的家人，放过H大的学霸和他喜欢的妹子。放过那些受苦受难的人。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啊。
想起仙剑三，茂茂跟着老大去看他的父母了。永远的留在了父母身边。
嘿嘿。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