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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游侠

张家村的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就是张先生家捡来的那个孩子,突然就不疯了。

也其实也不能说是不疯了,这孩子刚来的时候不说话,就爱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双眼无神,就像个傻子似的。

如果是这样,村民还不是很怕。可是东方轩朗失忆那段期间,他一旦触及到跟以前记忆相似的片段时,回忆带来的痛苦会让他发狂。一个会时不时发疯的人,无疑会使周围的人害怕的。

更恐怖得是,这孩子可以赤手空拳就打死那些村外的野兽。如果他对人出手的话……可以说,村民对这孩子是很恐惧的。甚至有些人会在这孩子发狂,上山打野兽的时候暗暗诅咒,希望他死在山上就好了。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孩子忽然变了。不仅不发呆了,见到村里的人,都会有礼地问好。看上去,就跟那些有文化的读书人一样。

张先生家后院

院中如龙卷风刮过,四处狼藉。东方轩朗打着太极拳法,一团似圆非圆的劲风将他整个身体裹住,随着他的动作的变化,缓缓移动。

东方轩朗入神的打着太极拳法,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圆形劲风团也越转越快,

“喝!”

随着东方轩朗一声爆喝,拳头表面亮着着一层白色光芒似的向前打出,拳出如龙,打出一团螺旋劲风,竟将后院背临的那处崖壁打出一个带着螺纹的凹陷。

东方轩朗面色一喜,收了拳头,收式吐气。

“练了两个月,终于真正运用出了魂力的力量。”

由不得东方轩朗不喜,那在《武者史记》上写下修炼指南的大师曾指出,武者不能只会修炼魂力,还得懂得运用魂力,而东方轩朗一直以来,只是凭借本身东方一族先天的可怕体质,在使用蛮力而已。这就相当于在满是金子的金山上,捡了一颗金砂就屁颠屁颠跑回家了。

东方轩朗当然不是那样的傻子,打通足少阳胆经后,对魂力控制力大增的东方轩朗就一直按照书上所说的方法,苦练运用魂力。

可能真的是天赋异秉,经过一个星期的苦练,东方轩朗竟然就摸到了魂力运用第一重——光的境界。

要知道,武道修炼可不仅是一个积蓄魂力,然后一直强大下去的东西。对魂力如何在身体中作用,魂力对于生命是何意义,魂力如何真正的运用,魂力的本质……等等等等,都是一个武者必须拥有的素养,否则,你就只是一个初级武者,只会靠身体魂力的雄厚逞威的初级武者。

真正学会魂力运用的东方轩朗收获得还不仅仅是这些,“原来,‘熙雪的力量’就是魂力。我原来使用熙雪力量的时候发出的光,就是吸收天地间的魂力达到身体上限时溢出的魂力太多,产生了肉眼可见的‘魂光’。而魂力的运用方式,就是了解魂力如何作用身体,把魂力作用身体的力量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用出来。”

“‘光’境只有在先生所说的灵在感觉到‘魂光’的存在后,以及魂力强大后越发坚韧,足以承载魂光的力量对于身体的压迫时,才能有基础达到。然而‘魂光’在身体中,更细微弱萤。我之所以能达到‘光’的境界,看来是‘魂光’见得太多的缘故。不过还是要谢谢那位师傅留下的笔记,没有他的指点,我练再多次都不会懂。”

明白了这一点,东方轩朗心情大好。练了几趟太极,可是因为喜悦的心情无法保持心境的平稳,东方轩朗决定出去走走。

正当早上八九点,村里的大人都在田里劳作,小孩都在学堂里学习。村里自然没有什么人,东方轩朗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村尾。

村子背后是一片广阔的稻田,村里有三十多户人家,一户有国家分配的良田三亩,再加上自己开垦的土地,使用权都可以归自己所有,所以全部加起来几乎有三百多亩。

此时正是芒种时节,全村人都能下地的,都几乎下地干活了,每家每户没有一个闲人。

额~不,还有一个。东方轩朗站在田间小路上,看得很起劲。

东方一族的文化还处于莽荒时代,一直都是以打猎为生。从来没有见过耕种的东方轩朗,对于书上说的这种粮食生产方式特别好奇。

要是能学会,以后再带回族里去,那就太好了。东方轩朗心里这样想着,看得更认真了。

“小兄弟,问一下,猛虎岭往哪走?”

有人靠近自己竟然没察觉到!东方轩朗悚然一惊,连忙跳了起来,拉开安全距离。

问路的是一个头戴斗笠,身影隐藏在黑斗篷里的人。他也被东方轩朗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自己没有什么超乎常人的行人了。

“小兄弟,你怎么了?”

东方轩朗还在暗暗反省只在外面世界呆了几个月,警惕心竟然降低到这种程度。

“哦,我没事。先生好,小子东方轩朗,有礼了。”东方轩朗立马反应过来,施了一个生硬的学生礼节。张先生几个月的调教立马显现了出来,东方轩朗现在完全像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学生。

黑斗篷人愣了一下,这小子该不是是个有功名的学生吧,下意识地抱拳还礼,“先生不敢当,在下一介武夫,称我穆恩即可,这位学生,有礼了。”

“穆师傅好,穆师傅刚刚是问我猛虎岭吧,猛虎岭就在村子背后一百里路。不过猛虎岭有猛虎出没,很是危险。”

“谢谢学生了,不过穆某就是因为有事,所以不得不前往猛虎岭。”

“穆师傅是游侠?”

这次轮到穆恩吃惊了,没错,他正是一名游侠,还是一名有三锦鲤银袋子,后天三品实力的中级游侠。

他隶属于南仓县的游侠系统,这次是接到一个巡逻任务。看南仓县村落周围的野兽有没有危机到村落居民的安全,并且除去超过实力上限的猛兽级野兽。

“是的,在下正是一名游侠,不知小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穆恩的语气不知不觉已经带上了敬语,能不声不响看出他是一个游侠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穆师傅请不要多心,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只不过猛虎岭中太过危险,一般的猎户都不敢上去,而穆师傅一点都不害怕。另外,我的爷爷是一名教书先生,我听他讲过,一介武夫这种自称,只有军人,游侠这种修炼武道的武者才会有。”东方轩朗淡淡地笑着解释道。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竟如此老成又聪慧,穆恩不禁暗赞了一声,“想不到令高尊如此博学,小先生也如此聪慧过人。待穆某完成任务,一定登门拜访。”

“不敢当,不过穆师傅若来,小子家就在村头第间房,靠着崖壁的那间就是,小子必定扫榻相迎。”东方轩朗彬彬有礼地回答。

“哈哈哈,小先生是个爽快人。穆某一定不忘记,告辞。”

穆恩爽朗地大笑,抱拳行了一个礼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告辞!”

东方轩朗看着穆恩远去的背影,一改刚刚少年老成的持重,抓耳挠腮,目光中灵光闪动,满是浓浓的好奇。

游侠?到底是怎样一个职业?

晚饭的时候,东方轩朗把自己遇到游侠的事情告诉了张先生。

“这么说,他应该是来执行地区巡逻任务的。”张先生放下碗筷,沉吟道。

“先生你怎么知道那个游侠大叔是来执行任务的!先生你知道游侠的事吗?你给我的书上都没写诶。”东方轩朗眼睛一亮,他发现,自己家的这位张先生,好像不管什么都知道。

“游侠嘛,是春秋时代兴起的一种风气。那时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一些武者中正义之士,在游历天下时,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渐渐的大家就给了这些人一个称呼,侠。这就是游侠的起源。青衣白马,仗剑天涯……游侠是很多少年的梦想。嘿嘿,想当初,先生我也是有这样的游侠梦的。”

东方轩朗听得眼睛发亮,“先生,再多说一些游侠的事呗。”

“好好好……”张先生一副又有机会显露我学识渊博的得意,“说到游侠,就不得不提现在的游侠系统。当今民间禁武令盛行,武者几乎全部都控制在国家手底下,但是这一大批武者怎么安排?这又是一个大问题。”

张先生摸了一把胡子,东方轩朗知道,这是他高兴时候的一个小习惯。

“所以就有了游侠系统的诞生。游侠系统总部设立在永安城的户司,直接听令于皇帝陛下。在全国各地的县城中设立分部,每个武者都必须在游侠分部中登记自己的信息,这就形成了管理。然后成为游侠的武者就有资格可以执行系统中发布的任务,武者完成任务后,可以得到登记在他们名下的贡献度。这些贡献度的作用可大了,不仅可以兑换金钱,武器……还可以兑换武道功法。”

东方轩朗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里面涉及到的知识还不是他一个只看了几个月书的人能理解的。但是如果有地球现代人穿越过来,一看就懂,这就是个佣兵系统。

“另外,游侠也有分等级。根据他们的实力,有铜袋子,这大部分是刚刚踏入武道的初级武者。往上就是银袋子,这些都是打通十二正经的后天武者了,再往上嘛,就是金袋子,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先天武者。传说金袋子以上,还有一种紫金袋子,是极为稀少的魂境武者。另外小朗你要注意,游侠的袋子一般绣有锦鲤,绣的越多的游侠,说明这游侠的实力越高,经手的任务很多,任务完成率也高。这种人,一般都是同等级游侠中的佼佼者。”

“因为游侠担任的都是维护治安,清理周边危险因素,抓捕危险的武者这样的任务,所以游侠的地位是很高的。一般来说,他们有可以佩戴武器的执照。自由性也很大,可以申请去全国各地执行任务。在当地官员不在场的时候,还有临时的执法权。在做满三十年后退休时,还有国家出钱赡养他们。至于衣食住行,这些更是小事,分部会安排好一切。”

东方轩朗在一旁听得认真,当听到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东方轩朗心中更是不禁升起了一丝向往。

“小朗!小朗!”看东方轩朗出神的样子,张先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啊!怎么了?先生。”

“你可别看游侠的待遇好,那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很危险,很多游侠都活不到退休的年纪。十个老游侠九个残,这可不是吓人的。还有游侠现在也没落了,因为工作太危险,心理压力太大,很多游侠不把贡献用在提升实力上,反而用来享受。唉~”

“先生,你怎么好像很了解游侠似的?先生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啊?”东方轩朗好奇地问。

“额,今晚天色很好啊,我出去走走。”张先生顾左右而言他,赶紧跑了。

“哦。”东方轩朗猛地回过神,“不对,先生,今天你洗碗。”

晚上,东方轩朗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青衣白马,仗剑高歌。正策马奔腾地痛快,忽然远远看见一处火焰冲天的地方,里面惨叫声不绝于耳。

东方轩朗心里一慌,心中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当他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一片熟悉的景象。

四处燃烧着房屋的残骸,地面上的血流如同雨后流水的地面一样。

东方轩朗颤抖地翻来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大伯~”

“啊!”

“你们这群滚蛋!给我滚出来,滚出来!老子要杀了你们!”

“滚出来!”

周围变成一片黑暗,东方轩朗像一只陷入绝望的野兽,不住地咆哮。

东方轩朗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幕幕场景,永宸哥带着三四个人艰难地在风雪中前进;一群老弱病残窝在一个山洞,火也快熄,看上去岌岌可危;香香一个人,小小的身躯,在漫天风雪里,赤着脚前进……

“谁来帮帮他们?有谁可以帮帮他们啊!”

“谁可以救他们啊!”

“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来帮我们啊!游侠呢?侠客呢?谁都可以啊。”

“来人啊!救救他们啊!”

东方轩朗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流着泪哀求。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也没有回应。

“啊!”

东方轩朗惊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永宸哥,你们还活着吗?”

第二天,一直心神恍惚的东方轩朗被张先生一本书砸在脑袋上。

“我回来之前,看完这本书。”

东方轩朗翻开书,这是一本侠客小说,以前先生从来不让他看这种书的。

小说不长,东方轩朗看了一上午,以他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一下子就看完了。

故事很老套,讲的是主角武功大成后下山,一路行侠仗义的故事。背景设在春秋时期,一个地方被一个异族恶霸的把持,小说的主角刚好游历到这里,见到恶霸的恶行屠杀反抗恶霸的义士,怒而拔剑杀了他,灭了他的势力。并留下了一些粗浅的武艺,还留下来教导了他们一个月。

然而有趣的是,一年后,当主角再次路经此地时,却发现当地被另一个异族恶霸把持。

主角不禁问他们为什么不反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一群人回答道。

“苦等君久而。”

主角目瞪口呆,良久,忽然仰天大笑,状若癫狂,大声笑道,“我本想救你们,不料却害了你们。”

随即策马远去,留下一堆人不知所措。

故事到这里忽然就结束了,故事的末页,东方轩朗看到一句话,“侠者,救人于水火,得万民之所望。只是,君本强人,何需人救。”

东方轩朗认出,这是张先生的字。

心中仿佛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在破土而出,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蔓延。

大伯,永宸哥,大家,放逐之地的族人们……还有——香香。

无数闪耀着白色魂光的熙雪铺天盖地地聚拢过来,东方轩朗眼中升腾金黄色的火花,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竖瞳。东方一族,何需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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