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君儿,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他错愕了一会,低头非常坚定的看着她乌黑黑的头顶,笃定的说。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心像被灌了蜜一样的满,一样的甜腻腻。
“但是君儿,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甜蜜了才没一会儿,白君懿又拢了拢眉头,瞳眸闪烁了一下。
“说来听听。”
“君儿心中不要有仇恨好不好?杀你父母之仇我自当替你报了,我不想君儿被仇恨束缚。”他刚毅的脸,轮廓逐渐泛起了一丝哀伤。
褚丽君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不是因为听到甜言蜜语而高兴,反之有些微微泛疼。
她沉默思索了良久,才慢慢的叹了一声:“好,我答应你。”
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内心告诉她,好好待在这个男人身边,他会替自己摆平一切。
绵绵巫山,险峻丛生,每隔几处都有紫狱阁的杀手潜伏放哨,一旦发现有人入侵,他们便装鬼把人吓跑。
朝皇二五八年过去,迎来了新的一年,这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几日,朝廷动荡,御医宣布庆丰帝中毒一月,不治西去。
太后受到打击昏倒病重,琰睿王主持大局,宣布举国哀送庆丰帝,素食一个月。
顿时整个燕京乃至整个朝皇国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汇聚成一条条悲伤的河流,淹没悲伤的百姓。
所有的红绸喜庆皆换成了白布条,红衣服换成了白衣服。皇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哭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庆丰帝的棺木被移出了皇宫,送殡队伍还是由琰睿王在前领路。褚丽君与白君懿坐在聚风楼的二楼雅间上,看着外面画面。
聚风楼现在已经成了一间酒楼,基本的格局也没有发生变化。坐在二楼雅间依旧能够把街上的风景一览无遗。
皇甫琰的表情很悲戚,点点几滴泪珠挂在那张英俊的脸上,骑着一匹黑色的马,眼睑底下一直看着地上,在外人看来,他是真的很伤心。
褚丽君很清楚的看到,皇甫琰的伤心还不如他骑的那匹马。
倒是皇甫轩,不是很伤心却也面无表情的严肃,在皇甫琰后面慢慢的跟着,挑花眼一眨也不眨,看来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当中,她还看到了姚将军与陈太傅等人,也都各怀心思,表情各有千秋。
“君儿,事情可都办妥了吗?”白君懿优雅淡然的小饮了一口茶水,视线从街上的行人放到对面佳人的绝美脸上。
“东西我已经放在姚将军书房中,想必他今晚便能看到。”褚丽君目光依旧注视着街上,眸光清澈,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手肘撑着桌面,白皙细长的手拖着脸腮,双腿微微倾斜的放置,半眯了一下眸子,慵懒而华贵的气质自身心散发出来,饶是吸引人。
“恩,那接下来的事便交予你了。”顿了一会,白君懿再次饮了一口茶水,轻轻砸吧了一下嘴巴,遂要起身。
“你去干嘛?”听出他话语中的言外之意,褚丽君这才侧过头来。神色有些深沉的看着他。
“我还需进宫一趟,今晚君儿不必等我用膳。”白君懿站起身,拂了拂长衫,清目流转温柔似水。
“哦。”她只淡淡的回应了一声,随后再次侧回头去,看着街上逐渐行远的送殡队伍。
“白君懿。”听到开门声,褚丽君倏然又唤住白君懿,回过头。“你小心点。”
白君懿微楞,继而笑着:“好。”
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喝着茶水很是无聊,没一会她便离开。
永和殿中陆陆续续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用力的程度让人直觉得咳嗽的人是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
白君懿悄无声息的迈进去。
“秀菊,把哀家的药端过来。”虞太后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是沙哑,听到脚步声,她停止了咳嗽,躺在*******虚弱的喘着气。
没有听到应允的声音,脚步声还在继续,虞太后眼中闪过不悦,因为生病的关系,她脸上没有涂抹任何胭脂水粉,脸上的皱褶一条一条即明显又难看的扭曲,苍白得不像人。
“秀菊,听到没有,快把哀家的药端过来。”她的声音又加重了一些,也更为的沙哑。
“药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也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虞太后眼睛霎时瞪大,猛地坐起来。
“你……”
“诺,你不是要药吗?”白君懿纤长手指轻轻捏着瓷碗,碗中黑乎乎的东西冒着热气,他薄唇微翘,笑得冰冷。
“你!你是如何进来的!来人,来人呐……”太后惊恐万状,双手拽紧棉褥,死死盯着白君懿。
“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来人。”白君懿幽幽把碗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依旧是这种冰冷似乎带着笑意的语气,让人寒毛直竖。“这儿早就不是你的了。”
“来人,快来人!抓刺客……”虞太后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这个人,这个人是她最强大的敌人,也是她最害怕的人。
“真吵!”白君懿悠悠的掏了掏耳朵,瞳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一根银针从他手中射出,立马,虞太后住了声。
虞太后嘴巴张着,却怎么样都无法发出声音来,身体倏然一阵麻痛。
“老太婆,你的势气已经去了,无论你再如何叫唤都不会有人管你。”顿了一会,白君懿坐到椅子上,很是欣赏的看着太后这副狼狈的模样。
“哦,对了,还有个人你必须得见一见。”他突然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随即拍了拍手。
殿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人,太后看过去,眼睛越睁越大,也越来越被恨意及不甘所侵袭。张大嘴不停的摇头。
“母后。”皇甫庆站在太后chuang前,轻轻开口唤着。
“这是儿臣最后一次唤您母后。”看见她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当真是没有一点的心疼,今天后,一切都会改变。
“今后朝皇国不再有皇甫庆。”皇甫庆面无表情,墨色的瞳眸深邃而复杂,微微低头冷冷看着虞太后。
终于逃脱了她的魔掌,他也没有再多的话说,只要她一死,心中所有的恨也都会随之消失,所以,也没必要多说。
皇甫庆转过身,面对着白君懿。
“王兄,今日我要启程南下,这块兵符还予你。”说着,皇甫庆把一块木牌扔向白君懿。
当初要这块兵符,他也是想要为自己做些打算,虽然不想做皇帝,但那时候他的命还被捏在虞太后手中,也不得不这样做。
“好。”白君懿只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浅笑着。
“噗……”这时虞太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更加无力的倒在*******。幽怨愤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君懿。
皇甫庆最后侧身冷冷的看了这个养育他二十几年的人一眼,所有的养育之恩也该被她所带给自己的痛苦给消磨贻尽了。从小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被逼着做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母爱。所以才会造就他这般冰冷的性子。
皇甫庆离开后白君懿喝完给自己斟的那杯茶,眯了眯眸子,危险的看着虞太后。
虞太后睁着布满血丝的眼,若是眼神真的可以杀人,想必白君懿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你的女儿还在本王的府里做客,不知你还有什么遗嘱需要本王代告给皇妹呢?”他起身慢慢的走近太后。手微微一抬。
“你……”虞太后身子再次麻木了一下,嘴巴张开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可她被气得全身颤抖着。
“罢了,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本王现在便送你上路吧。”不等她再说什么话,白君懿忽的拿出一根银针摆在虞太后眼前。
“你……你想……做什么?”虞太后再次露出惊恐的神色,明明心里知道他是想要处死自己,然,心中满满的不甘让她不想这么死去。
所有人,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她养育二十几年的儿子,联合外人一起对付自己,她要报仇,她还要报仇!
“明知故问,自然是让你上路去见父皇了。”白君懿微微扬唇,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哦,顺带还要跟我母妃、下跪、磕头、道歉!”后面几个字,他咬牙切齿重重的念出。
随即不给她半点反应,银针一下扎进太后的脑穴,虞太后竟然连挣扎都没有,片刻,便瞪着眼睛失去了意识。
靠近她前,白君懿便用银针封了她的穴位,使她连挣扎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他又觉得,好像就这样让她死了,有点太便宜她了。
顾自轻轻地摇了摇头,大踏步离开了永和殿。
庆丰帝出殡第二日,朝堂上,便开始推举新皇帝,国不可一日无主,庆丰帝生前也未有子嗣,自然这主便落在了先皇忠孝帝的另两位皇子,琰睿王与轩灵王身上。
这一日朝臣们分成了两派,极大部分一派是琰睿王,极少部分一派是轩灵王,唯有一人中立,那便是及具影响力的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