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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发国难财

大家整日忙着,日子一晃就到了冬月,扬扬撒撒也下了几场小雪。而初六这天,是珏儿生辰,珏儿终于满六岁了,同月的十六是三姐的生辰,下个月初二是小六的生辰,原来日子艰难,孩子压根就没有过生日这回事,可连氏还是让三个一起过,给大家都做了一碗面,原本要给他们三人煮三个荷包蛋,但三个孩子都舍不得,看着小六养的那六只鸡,感觉一天一个样,长势喜人,大家都还想再孵些鸡回来养,连氏又去打听了一下,全村都没有母鸡要孵窝才罢休。然后把三个鸡蛋炒了煮汤吃,大家都能吃上一口。因为三个人的生辰,大家吃了一回好久都没有吃的****面,心里都很是高兴,珏儿才来到这时空时从他们眼中看到的绝望神情早就退得无影无踪了,珏儿也为这家里的改变感到很是高兴。

因为下雪了,大伙儿都把之前新做的寒衣拿出来穿上了,中午吃了一顿相对来说比较的丰盛的生辰宴,珏儿就不想在家里窝着了,就缠着四哥,四哥原也想出去,于是两人就偷偷跑到山上去看有什么东西可利用的,比如抓只兔子或是野鸡之类,因为前两天还听承生婶说村里有人从山上捉了只兔子回来呢。珏儿听了,也想着能捉只兔子回来就好了,基于这样的想法,两人上山了。

山上的树梢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珏儿和四哥经常捉弄对方,乘对方不注意,踩几脚树干,然后立马跑开,那树上的雪花就花拉拉地落下来,落得人满头的雪花。因为他们漫无目的,就稍微往深山里走进了一点,再加上他们的相互捉弄,不经意间,却惊起了一只非常漂亮的鸟从草丛里飞了出来,那鸟儿的羽毛很是艳丽,个头还不小,但珏儿就是认不出是什么鸟来,他俩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鸟儿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跑去追的时候,那鸟儿早就无影无踪了。

一会儿,才听四哥低低地感叹道,“若是我们能捉到那鸟儿就好了,那羽毛多漂亮啊。”说到漂亮的羽毛,珏儿才想起来,以前学历史的时候,自己虽然不及格,但对这好大喜功的隋炀帝还是有几分印象,比如说他开通大运河,比如说三征高丽,比如说他下江南,还有他下江南要求的仪仗,听教师介绍说为也仪仗,不仅要向民间征劳工、粮草、绫罗绸缎,还向民间征捐羽毛,而民众实在拿不出来的,只好向当地的世豪大族买,当听说一支羽毛最高时要换二十二匹绢布时,珏儿当时惊讶得张开的嘴巴都可以塞上一个鸡蛋了。珏儿就对这事印象特别深刻,经四哥这么一提,又把这事想起来了,这会儿不正是那位爱折腾的天子的天下吗,想来那羽毛现在还能换上些钱,珏儿就打起这鸟儿的主意来。

“四哥,想抓住那鸟儿吗?”珏儿用胳膊肘碰了碰正在看得发愣的四哥说道。

“当然想了,你有办法?!”四哥回过神来,想着这个小妹平时就鬼灵精怪的,莫非又有什么鬼主意,盯着珏儿道。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我却知道,光凭我们两个人,是抓不了它的,得回去想个好主意才行。”珏儿作思考状说道。

“行,咱先回去。”四哥说着就要往回走。

“四哥,等一下,咱们先在那鸟飞出来的地方做个标记,说不定鸟还会回到这儿来,总比我们漫无目的的好吧。”珏儿赶紧说道。四哥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在周围的树枝上捆了一把枯草,然后两兄妹跑回了家。

想到捕鸟,珏儿就想起来在前世自己在农村时,看到那些用专门捕鸟的网来捕鸟,但在这个时空是没有的。那就采用下陷阱的法子了,这法子也是自己小的时候,看到哥哥用马尾鬃毛做过,先把鬃毛一根一根的理出来,一根鬃毛一头先打一个死结,再接着打一个能穿过鬃毛自身的一个活结,然后另一头从这个活结孔穿过去,因为那鬃毛有纤维的韧性,就自然形成一个圆形套子,注意的是那活结孔不能太紧,要保证鬃毛能滑动自如。然后照此法理出二三十个这样的套子出来。理好后,再用三缕鬃毛编成辫子,编得有两厘米长时,头尾编到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圆孔,可以把这个小圆孔挂在小枝桠上把辫绳拉直,便于后面的工作。

辫绳再编出一厘米长时,拿出之前做成一个套子的一根鬃毛出来,加在辫绳里继续编,而留出那套子大小,则可以把食指和中指指尖放进去,两根手指头张开最大时,就是套子的大小。再编一小段距离后,再加上一根鬃毛,但要保证打开的两个套子之间紧挨着,但也不要重叠,如此,把所有的套子都编到同一边的一根辫绳上,然后收尾就成。找一根比这辫绳长和木棍来,在两头绑上两个枝桠,再把辫绳两头挂在枝桠上,把绳蹦直,然后把所有的套子都打开到最大,可以把它放在树枝上,灌木丛中等等,这样,只要鸟儿不小心踩到或是撞到其中的一个套子,一般它就跑不了了,而且越挣扎,绳子收得越紧。

珏儿和四哥跑回家里,珏儿就想适合做这陷阱的东西来,家里是没有马尾鬃毛的,必须找相似的替代品。珏儿和四哥院里院外,屋前屋后地转了几圈,珏儿看到在后院屋檐下有几张棕树皮,不由眼睛一亮,这棕树皮上的长纤维丝,只有抽出来,与马尾鬃毛差不多,只是韧性可能要差一些,珏儿想着就用这试试。四哥看到珏儿要打这棕树皮的主意,赶紧阻止道:“五丫,这棕树皮不成,娘是用来做蓑衣的。”

“四哥,你不想抓鸟了。我可有个好法子,用这东西就成。而且我只要一张,对娘做蓑衣影响不大。”珏儿利诱了一下,再加四哥也是个小孩子,几下子就被说服了。为了避免被连氏看到,唠叨个不停,两人偷偷拿了张棕树皮,溜进那装柴堆的棚子,爬上柴堆顶。珏儿边示范边教,两个忙活了一下午,编了五根陷阱绳子。

第二天吃了饭,两兄妹又往后山跑了,对珏儿来说,那鸟儿可就是一堆金银财宝,哪会不动心呢。他们一到,又把那鸟儿惊动飞了出去,珏儿想,莫非这儿还真的是这鸟的家,不由得激动不已。两人仔细地观察了下地形,在鸟儿最有可能走的地方把那些陷阱下好,并在显眼的地方做上标记,免得到时候自己都找不到了,然后就只能守株待兔般回家等着了。

然而四哥觉得这法子不错,回家后又编了好几根。下午,两人又上了一次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顺道把陷阱下下去。两人把所有的陷阱都查看了一遍,一无所获,两人都有些小小的失望。第二天一早,两人又去查检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两人都失望极了,也不再抱多大希望了,然后又把那些陷阱又重设了一遍。又带了几根编好的辫绳往稍深的山里再走一些,在有动物走动的地方下了陷阱,作了标记。然后两人就下山了。

下午,两人又去看了一遍,先到下陷阱的地方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改变,两人又往深一些的山里走,嘴上也说不抱什么希望,但心里还是存着一份侥幸,却也让他们等到了,有一根辫绳缠住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珏儿和四哥都很高兴,总算是这几天的工夫没有白费。珏儿抱住小兔子,四哥把绳子解开,原来兔子就小,再加上兔子挣扎的时候,倒是把那辫绳撑直的树棍争脱了,反而把它缠住了,不然光靠那细细的棕树皮纤维丝,那兔子多挣扎几下,估计就把线挣断了,他们能捉住这只兔子,却也是他们的运气。但因为这样,珏儿得了灵感,有几股棕树皮纤维编成绳,学着捕鸟的法子,不再编成一串,而只做单独的一个个套子,即快也方便。

两人拿了兔子回家,大家看到这毛茸茸的小东西,都欢喜得不得了,小七更是抱着不肯撒手。连氏先找了个竹篓子装了些稻草作为兔子暂时的窝,同时用根绳子把它拴着。家里又多了个活物,家人又多了份欢乐。而小六又多了要照顾的,却是很开心。

有了这份小收获,珏儿和四哥的底气足,又满怀希望。一早,两人就上山了,还鬼迷心窍般背着个背篓,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他们早先到下陷阱的地方,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还听到低低的咕咕,两人制造出些声响来,就听到灌木丛中有些动静,还有些挣扎的声音,两人大喜,拨开那灌木丛一看,那只先前看到的鸟正使劲地挣扎呢。四哥赶紧扑上去,把那只鸟按着,然后抱着,珏儿也跑过去,给那只鸟松套绳。

把那只鸟儿解救下来后,找了些枯草搓成绳,把那只鸟儿的双脚绑起来,然后掀开背篓子的盖子把这放进去。两人围着那只鸟儿看,珏儿就跟四哥商量现在就进城把这鸟偷偷卖了,而且要瞒着所有人,包括家里的人,因为珏儿知道这鸟儿的价值她怕让人知道会引起一场灾难。珏儿把大概的情况跟四哥说了一下,还跟四哥说好,卖得的钱不管多少,就他俩知道,而且他们自己偷偷收着,只有在家里出现困难是再悄悄拿出来。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四哥也习惯了珏儿拿主意,就全照了珏儿的意思来做。

两人就此下了山,也不进家门,背着那个背篓子就往城里赶。他们出来的时间早,再加上是农闲,天气也冷,许多人也都不愿意出门,所以他们一路走来也很顺利,也没有遇到一个熟人。两人进了城,就直往米行去。说来无巧不成书,刚好那位陈老爷在米行盘今年的账,两人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位陈老爷,打了招呼后,珏儿单独让陈老爷看了下东西,陈老爷就笑眯眯带着他们进出后院。避开了外人,四哥把那只鸟拿出来,递给陈老爷看,陈老爷抱着那只鸟仔细瞧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两位吴家小哥,你们这只鸟打算作价几何啊?”

“跟上次一样,我相信老爷是公道的。”珏儿也笑嘻嘻地说道。

“哦,两位小哥还想换些米回去?”陈老爷半开玩笑地说道。

“老爷真会开玩笑,这次当然不是。我在市场上也听人说过一些话,几年前,有人一支漂亮的羽毛就要换二十二匹绢呢。所以这次,我希望全部换成银子。”珏儿笑呵呵地说,也透露出一些信息,自己人小,但对行业自己还是知道一些的。

“哦,那么小哥是把我当成大财主狠狠地捞上一笔咯。”陈老爷并没有生气,而且笑哈哈地说道。

“当然,陈老爷是我们所认识的最大的财主,我们也想狠狠地捞上一笔也没错,但我相信陈老爷你一定能找到更大的买主,转手就能赚上好几倍的价钱。所以我想我们跟老爷是有钱大家赚,有钱大家捞而已,定没有只有我们赚让老爷赔钱的道理。”珏儿也笑嘻嘻地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哥,就是有意思,难得你小小年纪就看得明白。好,我就出价白银三百两吧,不知两位小哥意下如何。”陈老爷笑哈哈的,盯着他们笑了一会儿说道。听到这报价,珏儿也觉得高出了自己的预期,而四哥明显就愣了一会儿,珏儿悄悄地紧紧握了握他手,他才反应过来,强忍着稍微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老爷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只是一个母亲带着一帮小孩讨生活而已,所以,还想请老爷给我多担待一些,这鸟儿可能在陈老爷某个庄子的后山上被发现的。所以,老爷只要给我两百两银子就行,有钱大家赚但也得有命花嘛,老爷说是不是。”珏儿一面看着那老爷面上的老情,一面笑着说道。

“嗯,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其它的就与你们无关了。”陈老爷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点着说道,心里却暗想,这两小孩很不错,至少知道进退,没被迷了眼,以后也许也非池中之物啊。

“多谢老爷!”珏儿和四哥异口同声地说,还很那老爷行了个礼,通过这会儿的调整,四哥也恢复过来了,也跟着珏儿笑着给陈老爷行礼道谢。

陈老爷哈哈笑着说不必客气,然后取了银两了,珏儿跟他要了个布袋子,把银钱包好,放进背篓子里,由四哥背着离开了米行。而陈老爷后来把那只鸟送到江都去,却是卖了千两银子,那是后话。

珏儿和四哥顺利的回到家,两人心里都乐开了花,强忍着才没有把这事告诉家人里,是怕人多口杂或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个秘密就他们知道。而后又乘大家不注意时,两人偷偷溜进了姐妹的屋子,在最里面床脚边挖了个洞,把两百两装在一个坛子里埋了进去,然后又把那些土填好,多余的扔到院墙角去。两人弄好后,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两百两做后盾,珏儿觉得轻松了一些,至少不用怕饿肚子了,而四哥则觉得腰杆挺直了些,他这个长子可在珏儿的暗示下也把养家当着了自己的责任,觉得珏儿的说法也有道理,虽然现在不能把这钱拿出来,但有了这些钱财,底气足。

都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珏儿也想不到,自己也小发了一笔国难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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