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颜一字一顿地盯着允妃,幽幽地道。
那眼神,仿佛有着哀怨和嗜血,这空荡荡的宫殿里,柳无颜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允妃耳边。
允妃竟然听得眼神发怵,第一次感觉到面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如同一个陌生人般,难怪有些人会那么怕她。
“颜儿……我……”
柳无颜微微合上眼眸,退开几步,没有去接允妃的话。她面朝着殿门口,看着外边飘落的树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看了眼呆愣的允妃,淡淡道:“这几日,我会离开宫中一段时间,齐月留给你,药方我给你开了一个月的,双喜会按时给你送来,你好好休息吧。”
她觉得,她应该出去走走,若是在这皇宫里呆久了,她过不了多久绝对会精神失常。
再者,她爹娘的墓,好久没扫了。
允妃看着柳无颜离开那寂寞的身影,听见她把“您”换成了“你”,有些惆怅。斜了眼桌上还摊开的医书,叹了口气。
她是知道柳无颜是怀恨于她娘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娘的苦衷,着实是有些悲戚。
……
“小姐,您慢点!”
皇宫外繁荣的街市,忽地闪过一匹银白色的马,上边的女子蒙着面纱,带着草帽,一袭墨绿色的轻装,腰间悬着一柄软鞭,灵活地驭马越过行人。
女子眉色清冷,引得行人微微侧目。
宋婉儿骑在一匹黑马上,紧紧跟在柳无颜的身后,面露急色地喊道。
“婉儿,以我们这个速度,到破风城要多久?”柳无颜回头看向宋婉儿。
破风城相比于都城皇城,着实要清幽很多,环境也不像皇城那般山清水秀,反倒是狂风呼啸,灰天暗地,犹如夜晚。
而破风城正是由于这种气候,使得当地人极其迷信,日日祈福供神,这是她爹娘曾经居住的地方,也是抛弃她的地方。
“破风城离皇城不远,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便到了。不过小姐,您这么急……”
宋婉儿回道,加快速度与柳无颜并肩而行。
“皇宫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个个都是人精。纵使我再过警惕,也终有顾不上的时候。”柳无颜眸子黯然,“允诺宫那边如何?”
她出去之前让宋婉儿找上她从前几名与她实力相当的好友,守着允诺宫,免得闹出什么是非。
“已经安排妥当。”宋婉儿答道。
柳无颜微微点头,一路无话。
到达破风城之时已是傍晚,宋婉儿本想劝柳无颜找间客栈住下,却不想柳无颜执意要上山,说要先供奉爹娘。
“郡主,都这么晚了,破风城本就天色灰暗,这到了晚上,还不知看不看得到山路。”宋婉儿皱眉。
宋婉儿只敢在无人的地方称柳无颜郡主。
“不碍事。”柳无颜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听说山顶有一片少年林,那里处处毒雾弥漫,正巧我也感兴趣。”
少年林相当于坟墓林,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是专门埋葬少女儿童的林子,由于尸体全成堆地堆在林中,加上气候原因,那里到处飘浮一阵阵尸毒。
“而且,我也奇怪,为何村民如此迷信,还要在那种地方下葬。”
柳无颜一直都是疑惑这个问题,其他人都是巴不得选个风水宝地下葬,偏偏他们家,从生前就想着自己死后一定要葬在那。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