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奇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境况不是很妙,依旧在床上幻想着自己日后耀武扬威的好日子,去哪家红馆,喝谁的花酒,请哪些狐朋狗友出去闲逛,买买花瓶古董什么的。
蔡来让人锁在柴房内,随手抄来一根木棍把门砸得碰碰乱响,另外一只手抓着一把土,准备给进来的人来一下,可惜外面的侍卫丝毫不为之所动,守在门前,禁止任何人靠近。
田维从院外快步走进来,吩咐守卫将柴房打开,刚进门内,一把尘土就扑到田维面上,护体灵气将尘土扫开,田维一把将木棍劈断,冷冰冰地看着蔡来。
“你牛!我是付山关主管,你怎敢抓我!”蔡来将断去一半的棍子抛开,很干脆地对上了田维,老子不动,老子是凡人,我不信你敢动我。
“这是皇城,不是你家少爷的地盘,而且你不过是我抓来的替罪羊而已。”田维并不为之所动,面色冷淡地说。
“你低估了我在我家少爷心中的价值。”
“你家少爷关我毛事,他莫长青也不过是一小人物。”
田维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侍卫将门锁死,一切又回归平静,蔡来呆在柴房中心中反而变得平静似水,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过田维,他反而你担心自己的命运。
“少爷,可又安排?”侍卫询问道。
“先去去风尘,明日去请人帮我弟弟治疗,拖久了耽搁了我弟弟的病情可就不善了。”田维说道。
旁边的侍卫露出会心的微笑,唤来一名下人低声耳语,随后下人跑去一处报信。
明日清晨,一架马车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奔跑,平常百姓纷纷避让,有人谩骂却也无济于事,人群中闪过数道人影,对这辆马车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户人家传来吵架的声音,一块不知道从哪来的青砖从窗口丢出,正中路过的马车,车架被砸坏了一处,车夫怒骂了一声,却不敢停留。
一名黑衣人带着一名壮汉拐入一个巷口,巷口里坐着一个睡得正香的赤脚闲汉,壮汉踢了他一脚,骂道:“起来,有活计了。”
闲汉揉揉眼,立马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问道:“呵,原来是三爷,请问何事?”
“做戏,你只管护住自己就行,多余别管。”
三爷抽出一把短刀,就冲闲汉屁股捅去,闲汉伸手敏捷,也不做多话,翻身越到街上,大声喊道:“饶命啊,钱我明日补上啊。”
“少废话,今天拿不出钱,要你一手,白纸黑字你赖不了。”
周围有些好事的人一听,都撒手不管了,事情分明的事想管也管不了,这人欠钱不还照实可恶,自己作得孽自己撑死也要受着。
马车从街上飞驰而来,三爷冲闲汉使了个眼色,闲汉趁机大叫着跃上马车,车夫连忙勒马停下,怒道:“你干什么滚下去!”
“哪里跑!”三爷也一跃上了马车,一刀劈在车身上,木屑纷飞,闲汉一脚揣在车夫脸上,车夫仰倒在地,三爷紧跟上几刀,全部有意劈在车身上,马车车厢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
两人蹦蹦跳跳窜入一个巷口没有了身影,在巷口处一直冷眼观看的黑衣人转身离去。
车夫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自己被破坏的车架欲哭无泪,回去吧,怕田维责罚,再走下去吧,明眼人都知道这一趟恐怕有人从中作梗,但想起田维的为人,车夫还是决定走下去。
不远处坐在街边的乞丐将此情此景全部收入眼中,暗中从怀里取出一支吹箭,待马车从前经过时,一支毒针刺中马的脖颈,没等马走几步,便嘶鸣着摔倒在地,口吐白沫。
马车夫一脸蒙蔽,四周人群全都一脸无辜地看热闹,马夫知道是有人故意所为,也顾不得马儿,连滚带爬跑向田家。
田维今天格外郁闷,看着满院受各种伤的病号很是无奈,想发火又发不出,自己爹在一旁看着呢。
田老爷子青着脸,拉过一个佣人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和谁起冲突了。”
一个佣人满脸苦笑,说道:“老爷,我等那会和人起冲突,今日我等各自出去做采买等事务,谁知有人刻意为难我们,各种刁难,有些不信邪的没立刻返回,结果不是中了毒就是筋断骨折。”
田老爷子听闻看向田维,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厉声问道:“维儿!你在外可得罪了什么人?”
“爹爹,孩儿方才回到家中,一路风尘露宿,哪有空招惹闲人啊,您不信可以问问我的侍卫。”田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装出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模样,抱怨道。
“好了,我查过了,是风影堂旧众,麻烦很大也很小,徐良已经不在,风影堂的凝聚力已经下降到最低,这次怕是家里人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遭风影堂的报复,不过现在的风影堂不是当初,由不得他们性子,以我田家之力反击即可。”
洪叔从外面走进来,田维见了立刻行礼,这位护卫与众不同,做事都不需要事先寻求同意,其地位可想而知了,以田维的智商自然不会认为洪叔真就是了侍卫。
“那怎么反击,总不能在大街上和他们对着干吧,他们三教九流无所谓,咱们可是大家,怎能如此轻易?”
“风影堂的主要收入也是通过徐良原有的几条商道,这些商道现在依旧掌握在皇城何家手里,徐良死了,他何家什么都不是,我田家只需要通过从商道上入手,打压即可,想必不出数日何家必定满脸奉承的来求饶,说不定可以借这个茬把商道也弄过来。”
田老爷子思索了半刻,一拍大腿,点头道:“可行,那此事就交于维儿去办吧,维儿,你也长大了,风风雨雨见识过不少,此事你若能摆平,今后田家就你做主。”
田维一听顿时兴奋不已,连忙行礼道谢道:“必不负爹的期望,孩儿这就去办。”
何家门前来了一个黑衣人,熟练的在门上有规律地敲击了三下后,一个门僮悄悄打开府门,黑衣人一个纵步消失在门外。
何家家主何隆听闻下人禀报,将丫鬟仆人喝退,整个厅堂一片寂静,“吱呀”房门打开,黑衣人径直走进门内。
“吴商,你总穿得跟贼似的,不怕走大街上被人抓啊。”何隆抢先发话。
“习惯了,事事都要小心,我就一小商人,得罪不起那么多人。”吴商将草帽一摘,露出本来面貌,笑道。
“吴兄说笑了,风影堂中谁不知道你吴商大名。”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你手中掌握着风影堂的银钱来源,不过你的心在何处?”
吴商说话间眼神变得锋利,单手隐入衣袍之中,冷冷地盯着何隆的后颈,何隆手中握着一个杯子,对着门外发呆,丝毫没有察觉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是在仔细思索吴商的问题。
匕首慢慢地从衣袍中显露,泛着冷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