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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潼关失陷(4)

孙孝哲进了大明宫,见安禄山坐在龙座上,立刻跪倒道:“陛下!凡杨国忠、高力士之党及陛下所厌恶者,已经用酷刑处死八十三人,不过,大多是以铁棓揭其脑盖。”安禄山高兴地道:“老子报仇了,遗憾的是没杀掉杨国忠。”孙孝哲道:“兔子的尾巴长不了。臣还带来了皇孙及郡、县主二十余人,您看该如何处置?”安禄山咬牙切齿地道:“杀!不过,不能让他们痛快地死,分别用点天灯、活剥皮、剖腹剜心的方式处死!”

史思明从殿外进来,一挥手道:“将王维带来!”安禄山猛地一愣道:“王维?”随即高兴地道:“太好了!”王维被带了上来,安禄山便对太监道:“搀扶朕下殿。”太监忙将安禄山搀扶下去,他看着眼前只有大致轮廓的王维道:“你就是那个大诗人?”王维高昂着头道:“是又怎样?”安禄山道:“皇帝老儿仅给你个给事中,多冤哪!”

王维并不看他,仍旧高昂着头道:“官只是一种职责,不在地位高低,重在问心无愧。”安禄山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态,但从模糊的大致轮廓和他所表现出语气看,此人有别于大唐的任何官员,从心里极是佩服,便道:“有骨气!不过你要知道,只要是被朕抓住的人,无一不死。可朕不杀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做朕的官。”王维道:“除非日从西出。”

安禄山道:“呵,比那些吓破胆投降的武将还有骨气。不过,你越是这样,朕越是喜欢。在整个唐朝,有多少文人能像你这样既当官,又能让人喜欢?那个李白虽是旷世奇才,但恃才傲物,连皇帝老儿也不喜欢。”王维冷笑道:“别奉承人,要杀便杀,何必多言!”安禄山道:“来人!”两个武士立刻近前,安禄山刚要说“杀”,却又忽然改口道:“先关起来,直到他答应为止!”

三十九

蓉蓉跑得气喘吁吁,当逃到一口井前,只见迎面来了几个贼兵,回头见后面的贼兵已经追到跟前,于是一头扎进井中,贼兵们跑到井口一看,叹息着走了。在长安街巷中,许杰又杀掉了追来的三个贼兵,追赶上李光弼、梅妃,却又被另外五个贼兵发现,忙道:“快走,我来对付!”李光弼带着梅妃逃向另一巷道,许杰迎了上去,与五个贼兵杀在一起。

在大明宫,安禄山吃惊地看着孙孝哲道:“这么说,百姓在盗窃府库财物?”孙孝哲道:“是的!尤其是王元宝和李光弼家已被抢劫一空。”安禄山道:“这些刁民无法无天。王元宝和李光弼家的财富足以支撑我们的开支,你带兵在长安街搜索!”孙孝哲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士兵挨家挨户地翻箱倒柜,乱搜乱抢。如有人骂,便一刀杀死。

在长安街巷,许杰杀掉贼兵要逃,又见迎面来了不少贼兵,便接着拼杀。这些贼兵虽不是太厉害,但因为人数不断增多,要摆脱他们也是不易。在逃亡路上,李隆基见王缙闷闷不乐,便问:“王大人怎么闷闷不乐?”王缙道:“臣梦见我哥被安贼杀了。”李隆基这才想到了王维,想到过去他多次说安禄山必反,便道:“是啊!朕怎么没带他出来?他留在长安,怕是要死于安贼之手。”

四十

在长安街上,贼兵抓了太华公主过来,孙孝哲一看道:“是太华公主,交给主子去!”太华公主怒骂道:“你这贼子,辜负了父皇的器重,不得好死!”孙孝哲道:“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也许陛下会将你赏赐给我。”太华公主道:“痴心妄想!我已有丈夫,有死而已。”孙孝哲道:“哟,你丈夫不就是杨玉环的堂哥杨锜吗?皇帝老儿和那肥婆如丧家之犬,有什么自豪的?”

李光弼带着梅妃正逃,见一个角落没人,便对许杰道:“这角落是安全的,你带他们出去,我回去救家人。”许杰道:“大哥放心,我一定救出他们!”李光弼一探头,见有十几个贼兵过来,不由一惊道:“我引开他们!”说完头前跑了出去,向一条巷道跑去。那十几个贼兵看见他,立刻追赶而去,许杰一看道:“快跟我走!”

孙孝哲带着太华公主进了大明宫,见安禄山正与众将议事,便跪倒见礼道:“陛下,臣挨家挨户搜查,抓到了太华公主。”安禄山大喜道:“李隆基啊,朕之所以发动叛乱,都是被你所逼。你逃走了,但还有你的女儿。你杀了朕的儿子,朕也杀你的女儿雪恨,这叫一报还一报。来啊,将她开肠破肚!”孙孝哲道:“陛下,几年前臣就喜欢她,可否将她……”安禄山想了想道:“好,可以将她赐你为妻!不过,你要小心。”

四十一

在江南茶亭下,杜甫望着李龟年道:“遇到你龟年兄,真叫人喜出望外。”李龟年点着头道:“是啊!当年我们在歧王和崔九的府第频繁相见。”杜甫道:“回忆往事,感慨颇多啊!那时,我们总是频繁相见,经常听歌。遗憾的是安禄山一反,过去的一切就很难再有。”李龟年道:“既如此,何不吟诗留作纪念?”杜甫道:“这首诗就叫《江南逢李龟年》。”遂吟道: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夜晚,在孙孝哲家里,孙孝哲看着太华公主道:“公主殿下,今天你能侥幸活命,应该感谢我,不然你必死无疑。”太华公主冷笑道:“死有什么可怕?要杀就杀!”孙孝哲道:“想得美,你现在已是老子的妻子。”太华公主怒道:“做你的美梦去吧。”从墙上摘下宝剑,忽然向孙孝哲刺去。孙孝哲在躲闪中拿到宝剑,将她一剑杀了。

四十二

在大明宫里,安禄山看着投降的官员道:“众爱卿!王维是朕最敬仰的官员,可他不肯降我,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众臣你望我我望你,均不回答。这时,孙孝哲带着萨费尔、杨茹和他的儿子萨利赫进来道:“陛下,臣抓到了大食商人一家。他父亲赛义德曾是大食国的重臣,现居长安。因赛义德反抗,已被臣杀掉。”安禄山大喜道:“看到没有?无论谁都别想逃走。”

孙孝哲道:“陛下,臣听说王维跟萨费尔是结拜弟兄。他的妻子是皇帝老儿的私生女,被封为了明珠公主。”安禄山高兴地道:“好!带王维!”武士立刻出了宫殿。安禄山道:“孙孝哲!命你搜求皇帝老儿的歌舞、杂技、舞马、犀牛,把搜掠的宫嫔、乐工、骑士以兵仗护送到洛阳。朕讨厌这个地方,随后仍回洛阳取乐!”孙孝哲道:“遵旨!不过臣十分纳闷,王维曾多次要昏君杀你,为何你非但不杀他,还要劝他归降?”安禄山道:“妈的!他能看出老子必反,多厉害!”

四十三

李光弼回家一看,只见屋里被贼兵搜抢一空,正要退出,忽然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便迅速闪在一边。不一会,孙孝哲带着士兵进来,孙孝哲道:“搜!估计梨园弟子都在长安。”李光弼突然扑向孙孝哲,众兵忙上前截住李光弼打斗,李光弼杀了三个,孙孝哲刚想上前,见李光弼极勇,立刻逃出。

李光弼杀掉剩余的士兵,追了出去。孙孝哲逃出李光弼家门口,李光弼紧跟着追了出来,孙孝哲正在跑着,忽见前边有士兵经过,立刻喊:“快来人啊!”李光弼见大街上到处都是贼兵,唯恐被众兵围困,转身就逃。孙孝哲见李光弼向另一个方向逃了,便对赶来的几十个士兵道:“追!”众兵去追李光弼,赵仇从一边过去,也跟了过去。

四十四

王维被带到了大明宫,猛见萨费尔、杨茹、萨利赫被绑,不由大惊道:“怎么是你们?”萨费尔道:“是啊,我们走晚了。”安禄山得意地道:“王维!你结拜兄弟一家的性命就在你手上,要是你不愿做官,他们就得残死。”王维道:“卑鄙!”史思明走近摇着头道:“不,这是智慧。要是不答应,他们可是死得很惨。来人!”两个武士近前道:“请吩咐!”

史思明道:“如果你不答应,”便走到杨茹跟前道:“我就将李隆基的私生女活剥人皮。”又看着萨费尔道:“将他男人点天灯。”最后一把揪住萨里赫道:“将他割了舌头!”王维知道这些家伙说到做到,忙道:“放了他们,我答应!”安禄山站起身笑道:“不过你需作诗。来啊!让已捕获的乐工及教坊工人奏乐。”教坊工人奏乐,王维闻之悲恻,遂起身作诗道: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花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安禄山只觉得文雅,连声叫好,并道:“这叫什么诗?如此爽心。”王维心想:“真是个老粗!”但嘴上却道:“是《凝碧诗》。”安禄山道:“好,你既为朕吟诗,朕信你了。你有什么要求,朕都满足你。朕要让天下文人看看,朕比起李隆基来,是多么重视文人。”王维忙道:“我怕弟弟王缙被他们杀害。您能否赐牌,我召弟弟及家人来?”安禄山喜道:“好!有众官作证,可以赐你令牌!”

四十五

黄昏时分,李隆基带着杨贵妃及部分官员行进至马嵬坡,忽然前边不行,便纳闷地问:“怎么回事?”高力士立刻去问,一会陈玄礼过来道:“陛下,如今将士十分饥疲,六军不发。”李隆基道:“不行!要是叛军追来咋办?速令急行!”在长安街,贼兵仍旧追赶着李光弼,李光弼见前面又出现了贼兵,只好豁了出来,与贼兵杀了起来。

在宫外走廊,安禄山被人搀扶着边走边对史思明道:“速派高嵩持书信、备缯彩赴西北诱降河西、陇右将士。”史思明看了一眼安禄山,觉得他的视力越来越模糊,几乎已到了看不见的地步,便高兴地道:“遵旨!”安禄山转过身子,知道刚才是偏离了方向说话,便接着道:“兄弟啊,大哥的眼睛不太好使,很多事还需你多操心。”史思明道:“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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