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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梅妃入宫(4)

早有人准备了白玉笛,呈给梅妃。只见她朱唇轻启,吹出一段《梅花落》,笛声清越婉转,吹笛人仪态万方,四周的梅树随着笛音不时撒落几许花瓣,李隆基仿佛置身于琼楼玉宇,不知是天上、还是人间。宁王由衷地赞叹着道:“哎呀,我算是大唐吹笛高手,没想到她竟然吹得这么好,笛音曲折婉转,引人神驰。”歧王也道:“要说,我善弹琵琶,也算音律高手。如此之美的曲调,实在少见。”

李隆基也是大唐音律高手,每次到宁王府中,不是弹奏音乐,就是散心下棋,此刻得意地道:“那朕呢?朕可是妙解音律。”申王忙笑道:“对!要说,我们都能领会梅妃笛声的神韵,真好!”李隆基兴奋地看着梅妃道:“吹得太好了。爱妃,你会舞蹈吗?”梅妃道:“臣妾会跳《惊鸿舞》。”李隆基更加高兴地道:“可否在诸王面前表演一番?”梅妃道:“遵旨!”

高力士早做了安排,梅妃一下场便是器乐合奏。梅妃翩翩起舞,曼舞轻回,如惊鸿般轻盈,如落梅般飘逸地表演了一段《惊鸿舞》。李隆基见她的身影轻如飘雪,衣带舞如白云,不知不觉进入了幽雅灵逸的世界。另外四人,也是看得如痴如醉。舞罢之后,梅妃又坐在了李隆基的身旁。李隆基对伺候在身边的人道:“取珍藏的美酒‘瑞露珍’,让梅妃给诸王敬酒。”

有人献上瑞露珍,梅妃便起身,用金盏遍斟诸王。薛王在恍惚中,完全被梅妃的仪态迷住,因神魂颠倒,竟然伸出脚在桌下钩住梅妃的纤足纠缠不放,梅妃竭力保持镇静,不动声色使力挣脱,转身躲入梅阁不再出来。李隆基发觉后问:“梅妃为何不辞而去?”左右答道:“娘娘珠鞋脱缀,缀好就来。”李隆基不见梅妃出来,便道:“去催梅妃速来!”

梅妃躲在梅阁里心想:“看来,他是喝多了,皇帝在场尚且如此,若是出去恐为不美。”左右来到梅阁道:“梅妃娘娘,陛下请您过去陪驾。”梅妃慌乱地心想:“若是去了,闹出事来咋办?”便道:“你们去说,我的胸腹作痛,不能应召。”左右来见李隆基道:“娘娘胸腹作痛,不能应召。”李隆基叹着气道:“没有梅妃助兴,咱们的兄弟宴到此结束。”

三十七

夜晚,杨玉环静坐在那儿,奇怪的是竟然满脑子都是李隆基的影子。忽然寿王从门外进来,高兴地道:“玉环!好消息,有人来报,父皇为炫耀所得的美女,请了四王去了梅林。”杨玉环不知为何,心里是异样的滋味,但却道:“好,父皇有了她,我们就该安生了。”

在萨费尔家里,杨茹见萨利赫走路摔倒了,忙扶起他道:“你这小家伙,要慢一点走,以后玩耍不要慌张。”萨利赫道:“娘,孩儿知道了。”在梅妃宫里,莲子看着梅妃道:“娘娘,既然薛王如此卑鄙,您为何不向陛下说明?”梅妃道:“说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不过是酒后失态,不可说起。”

莲子不解地道:“陛下对您如此珍爱,您怕什么?只要向陛下说明,陛下定会替您泄愤。”梅妃道:“那又能怎样?泄愤容易,但那样就毁了王爷。”莲子道:“什么王爷?那是他咎由自取!”梅妃道:“话虽如此,那我就成罪魁祸首了。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因我而毁,良心何安?”

三十八

夜晚,在李光弼家里,王淑娟看着李光弼道:“光弼,听妈的话,乘着年轻再纳个妾。毕竟,一个孩子太少。”李光弼笑道:“妈妈放心,艾特古丽虽不能再孕,但还有赵莉。”王淑娟道:“可你要考虑长远,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李光弼道:“赵莉不是怀孕了吗?这些日子我常请郎中来,就是想法保胎。”

王淑娟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假如她真能平安生下孩子,还是太少。”李光弼道:“母亲的意思是……”王淑娟道:“昨天你王维哥来了。他说他表妹是知书达理、很有内秀。遗憾的是被选进宫后,做了惠妃的侍女,惠妃死后又伺候太华公主。她感到做宫女太委屈,很想获得自由。”李光弼道:“她是宫女?”

王淑娟道:“是的。本来妈给你看了另一个姑娘,可你王维哥一说,妈觉得他是相求。你王维哥很少求人,就是那年他落难,妈送他房子,他也谢绝。后来,他筹到钱后,又把钱强行还了。在这事上,我们不好拒绝吧?”李光弼为难地道:“可她们两个会看低我?”王淑娟道:“那就征求一下她俩的意见?”忽然,艾特古丽和赵莉同时进来道:“不用征求了,我俩同意。”

李光弼犯难地道:“可即便你们同意,他表妹是宫女,怎么能够出宫?”王淑娟笑道:“不要紧,昨天高力士过来,妈说了这件事。他管后宫,说只要你愿意,宫中宫女几千人,放一个宫女连陛下也不知道。”李光弼道:“她叫什么名字?”王淑娟道:“蓉蓉。”李光弼笑道:“嘿,听名字不错。”王淑娟笑道:“选进宫的女人,差不到哪去!”

三十九

清晨,在宫外走廊,高力士看着蓉蓉道:“你就是王维的表妹蓉蓉吗?”蓉蓉高兴地道:“正是!”高力士道:“你真愿意嫁给李光弼?”蓉蓉道:“如果公公成全,终身感激。”高力士道:“可你嫁过去,是一个小妾啊?”蓉蓉道:“入宫时,说是陛下选妃,可进来一年多,先是伺候惠妃娘娘,现又伺候太华公主,连陛下的面都难见到。”

高力士摇着头道:“不对!惠妃在世时,陛下经常去,怎能说你没见过陛下?”蓉蓉道:“奴婢到惠妃娘娘身边时,正赶上陛下已很少来了。据说,陛下一直在梨园。”高力士点着头道:“明白了。不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关键是陛下没见,如果将你推荐给陛下,陛下一定高兴。”蓉蓉道:“没进宫时,总是希望能伺候陛下,可现在,却是希望早日获得自由。”

高力士想了想道:“要说李光弼,这忙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我都要帮。就是以后陛下知道了,也会看在光弼的面上原谅我。我看这样,太华公主的脾气太怪,得谨慎地处理这事。待公公我选个合适的人替代你,然后就放你出宫。”蓉蓉高兴地道:“多谢公公!”高力士笑道:“谢什么?李光弼家我是经常去的。以后有你,不是更好吗?”

薛王醒来后,想起昨夜的失态,大为惊惧:“哎哟,我怎么能那么做?不知陛下是否知道?真要知道这事,我就完了。”他觉得闯了大祸,思来想去,于是袒肉跪行到宫中,李隆基不解地问:“为何如此?”薛王羞愧地道:“蒙皇上赐宴,不胜酒力,误触皇嫂珠履,臣本无心,罪该万死!”李隆基道:“汝既无心,朕也就不予追究。”

四十

在梅妃宫里,李隆基看着梅妃道:“说实话,明明昨晚薛王因为失态而无礼,你为何不告诉朕?”梅妃否认道:“没有没有。这是没有的事。”李隆基道:“可是他早上都来负荆请罪了。”梅妃怔了一下道:“是他喝酒过多,记错了。”李隆基摇着头道:“他调戏你是真的,你是不想影响我们的兄弟之情?”梅妃道:“真的没有。”

李隆基道:“不,不是没有,而是实有其事。想起来了,昨晚你不辞而去,这事肯定是有的。好,朕不过问了。你顾虑皇家的骨肉之情,大度地息事宁人,让朕对你刮目相看。”梅妃笑道:“陛下言重了。”李隆基道:“等宫中种满各式梅树,朕就亲笔为你题写院中楼台为‘梅阁’、花间小亭为‘梅亭’。”梅妃道:“好啊,多谢陛下!”

李隆基又转过脸来,看着陪伴在身边的高力士,忽然动情地道:“力士啊!朕知道你是对朕最忠诚的人。过去在鸣沙遇刺,不是你去找陈玄礼,朕必死无疑。这次你又给朕办了一件最大的好事,让朕由不得要对你动情。朕加封你为冠军大将军渤海郡开国公内侍监首领。”高力士一听,当下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跪倒在地道:“谢陛下!”

四十一

在太华公主室内,蓉蓉在照料太华公主,忽然高力士打外面进来道:“公主殿下在做什么?”太华公主恼道:“混蛋!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高力士道:“哎哟,老奴向公主殿下赔罪。”太华公主有些消火,疑惑地道:“你来这里何事?”高力士赔笑道:“哎哟,老奴就是伺候公主殿下的,自然要多关心您。经老奴观察,发现蓉蓉伺候您很不合适,就另外给您选了一个。”

太华公主怒道:“胡说!她对本公主毕恭毕敬,时刻为本公主着想,伺候本公主非常周到。除了她,本公主谁都不要!”蓉蓉当下急了,不知该咋办。高力士道:“可老奴已将人带来了,你还是见见她吧?”太华公主道:“不见!”高力士道:“哎哟,公主殿下,您还没见人,怎么就知道她不合适?老奴选的这个宫女,比蓉蓉要好很多。”太华公主怒道:“你滚!”

高力士还要劝解,太华公主将水杯摔碎在地上道:“你再不走,我可要骂人了。”高力士看了蓉蓉一眼,叹了口气,只好带上那个宫女出去了。蓉蓉慌了,立刻追了出来喊道:“公公!求求您!”高力士看着蓉容,再次叹了口气道:“可公主殿下点明要你,我也不好强行啊!”蓉蓉道:“明白了。公公放心,很快她就会讨厌我。”高力士大惊道:“千万不要!不然,你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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