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宇和我一起来到的那个他和雯雯结婚的地方,说实话,我其实挺讨厌来到这个地方的,实际上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都是挺抵制听到雯雯的消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是彼此的一切,彼此的世界,当世界开始崩塌的时候,我这二十几年来的一切价值观都跟着开始崩塌,这让我觉得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所坚信的一切,全都是毫无意义,伴随而来的就是焦虑感,这种焦虑一直折磨着我,而越是接近她,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任何事情,任何感觉,在雯雯的安全面前,全部都变得毫无意义。是的,其他一切都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雯雯,这群绑架雯雯的人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钱。
刘宇把我带到他和雯雯结婚的礼堂中,看得出来,他比较失落、疲惫,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了,之前在警局那个高大威猛的形象瞬间转变成了一个受伤的小男人,我试着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来到雯雯和刘宇面对面诉说我愿意的地方,百感交集,从和雯雯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那一刻开始,我的脑中充斥的就是我牵着她的手,走向婚姻殿堂的这一刻。我强忍着胡思乱想,将自己的思绪扯回来。
人不可能无端的消失,一般来说,我们所谓的消失只不过是视觉上的欺骗,试想我现在就是刘宇,我正激动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她是我一生的归宿,我的世界,“你愿意娶这位女孩为妻,并且一辈子只爱她一人,保护她,照顾她,给她幸福的生活吗?”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回想起我们一起走来的种种,我坚定的回答,“我愿意。”女孩娇羞的别过头去。“李静雯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位男人为妻吗,并且一辈子只爱他一人,关心他,照顾他,包容他的生活吗?”我满怀期待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嘣!”这时我的耳朵突然被其他东西所充斥,只见女孩微微的张开嘴,但是我却怎么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所有人都呆住了,强大的气流使我的耳朵一直处于鸣叫当中,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可是这种安静的状态只保持了几秒钟,随即人群开始沸腾了起来,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恐惧在人群中开始蔓延开来。渐渐的,我的耳朵开始能够听到声音,尖叫声、桌椅板凳的倒塌声,整个礼堂瞬间乱成一片。不行,我得做点什么,眼前的场面让我想起了以前学校发生的踩踏事件,那时候的人们眼中散发着红光,就像野兽一样,仅仅凭借着生存的本能,不断的向外面挤。于是我从旁边拿起一个椅子,重重的摔在桌面上,“咚!”一阵有强而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人群的意识终于被吸引过来,大家眼中的红光终于退散开来,“大家不要慌,已经没有危险了,爆炸虽然离这里很近,但是已经没有后续的炸弹了,先呆在原地不要动,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这时的人群才安静下来。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看向雯雯站立的地方,却没了人影。
刘宇,你个混蛋,你尽然到现在才发现雯雯已经不见了。
我冲上去就给了刘宇一拳,他并没有躲开,硬吃了我一拳,被打倒在地上。
他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的站起来,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名警察,他在事件发生时的所作所为,绝对是一流的,但是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换做我处于当时的情况下无法做出如此判断,可能我会呆住,可能我会像人群一样的慌乱,但是我相信我的第一反应是将雯雯搂在怀里。
眼前的这个男人渐渐的让我感到恶心。
我趴在地上,看像主持人站立的位置,主席台是在礼台的左边靠前的地方,而我所站立的位置则是整个礼堂的最北面。也就是说,在我面向观众的时候,我的身后没有任何人了。那么当爆炸发生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外面,这时的我,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的。
后面的墙还维持着原样,那个鲜红的喜字显得格外的刺眼,我走到墙边,一寸一寸的观察,希望能够看出任何一丝缝隙。
我们检查过,墙是实心的,墙的背面紧接着另外一栋楼的电梯间,那里全部是钢架结构,没办法切开。
我还是自己验证了一下,果然如刘宇所说的那样。
那么按照刘宇前面所描述的情景,雯雯离开她的视线大概半分钟左右,但是从爆炸开始,到大家都转向门外,开始惊骇失措,仅仅只有10秒钟左右的时间,而且人在危险的时候对时间的感知程度会更加不敏感,所以实际时间估计要比10秒钟还要短,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又走回雯雯站立的位置,仔细的观察起地板,地板是地砖结构,一整块的地砖镶嵌在地上,这种地砖是那种比较高级的大理石地砖,正方形,长约1米左右,新娘站立的位置和新郎的位置处于不同的地砖上。我趴在地上观察两块地砖的连接处,不出所料,发现了有细微的缝隙。我拿来旁边的椅子,用椅子腿使劲敲了敲地砖,声音略显沉闷。
空心的?
刘宇也反应过来了,楞楞的看着我。
傻楞着做什么,找人把他挖开啊。
刘宇叫来守在外面的两个警察和酒店的工作人员,拿来了工具,将地板凿开。
透过地板向下看,居然是一条地下暗河。
我去给市政的人打电话,看看河通向哪里。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胖子终于出声了。
这种地下暗河显然是在城市建设之初就已经存在的了,对于这种比城市建设还要古老的存在,估计市政人员也很难短时间内给出答案,于是我向酒店工作人员找来梯子,那种折叠式的,足有3米多,试探性的向下放后居然还没有到底。我只好又将梯子拉了回来,发现梯子底部已经被水侵湿了约20多厘米,显然水面离顶部不是很远。现在是雨季,地下河正处于丰水期。
果然,胖子沮丧的耸了耸肩,说这部分处于老城区,市政建设资料少之又少,所以市政方面的人说需要去查看一下资料,可能会花费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