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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左右为难

她依靠着墙,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微弱稀少的星星,没有皎洁的月光。街上的路人,此时都各自回家安睡了吧。深夜寂寞,琐事烦心。她并非她所想象的坚强,她是知道的。父亲年迈,家道中落,人情冷落,这些现实,她是懂的。她不是个能吃苦的,往后的日子,想必更加艰辛。想到这些,她又突然失落懊恼起来。使劲全身力气,指甲死死的在墙缝中扎,扎到深处,痛到神经已经麻木。心如死灰,反抗的残念,却依稀明显。这冷冷清清的夜晚,静得可怕。她睡意全无,只求黎明来得晚一点,默念着,祈祷着,希望以后的路,不会更曲折。突然间,一颗明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翼,飞速划过。黑漆漆的夜空,此时终于有了一抹别样的色彩,未来的福祸,依旧是个迷。

今夜,这栋别墅,注定不会一人独自难眠。****夫人,嘴里叼着时下人气的香烟,吞云吐雾般,略显轻松,说道:”就这么办吧。是该让莎儿为咱家出出力了。”一旁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的艾老爷,说道:”莎儿,这孩子,性格太强,不会这么轻易的同意的。”****夫人,放下烟,侧过身,正对着艾老爷,冷笑着说道:”你就是太宠她了。”然后继续说道:”虽然那个许成,没有留过学,没有啥博士学位,家世背景一般,但也是个老实本分人。咱家艾莎儿,嫁过去,也不吃亏呀!”艾老爷淡淡的看着对面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说道:”你,应该知道艾莎儿的性格,不是‘’三高”男,她是,根本不考虑的!”****夫人,顿时有些不服气,提高音量,说道:”三高男,这年头,三高男,早就结婚了,剩下都是已婚的。当年就应该让她好好的抓住那个汪少爷,奉子成婚也行,她倒好,搞啥清高。那时候,人家汪少爷亲自登门道歉,也是诚意满满,眼看着艾莎儿马上就当汪少奶奶,可这丫头,偏偏学啥文艺女青年,讲啥精神交流,一口回绝了。自此以后,没人敢跟向咱家说亲,明里暗里都说,咱家艾莎儿,眼光高,不敢介绍。”艾老爷忙打手势,制止她,说道:“你小点声,不怕人笑话!”****夫人底气十足的笑道:“笑啥呀,笑也笑不到我。”艾老爷,叹了一口,说道:“姻缘这事,还得看两个人。”****夫人反驳道:都没人介绍,哪来的姻缘。天天在家,看些破书,脑子都傻。”艾老爷一时想不出如何争辩,说道:“大晚上,你这是闹哪般。睡觉去了。说完,他愤愤的回房了,就只留下****夫人一人。她,虽然年过七旬,但身体与脾气还是如四十上下的光景,保养得当。现在,她在这家,越来越没有地位了,说话压根就没有一点分量。艾老爷不是她亲生的,对于她,也是表面上的尊敬而已。想到这些,她有些委屈。自从他父亲过世,这些年,她这个继母,也算是尽心尽。但艾老爷与艾莎儿,总是对她,有种莫名的距离与遥远的陌生。

这个许成,与****夫人,倒有些关系。许成的爷爷,曾是她青涩的初恋。她爱他,总是那么多,而他对她,却始终是亏欠的。她曾说过,这一生,只为你而活。艾莎儿与许成婚事一旦成,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到他的身边,一起走完最后的夕阳。她毕竟也是个女人,一个渴望情感的女人,而她对现在这个家,已经付出够多了。她要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一番。

前几日,许成与他母亲--许夫人,特地拜访了****夫人与艾老爷。表面上打着生意场同行,互相认识,暗里带着许成来相亲。艾家毕竟家大业大,规矩众多,此次登门,诚意十足,主要看艾小姐的意思了。艾莎儿上下打量了这个许成,三十上下,中等身材,相貌一般,虽没有成功人士的稳重与自信,但脸白皙干净,谈吐斯文,倒也不觉得讨厌。****夫人笑着招呼许夫人,说道:”你们家许成,我看着就喜欢。“笑着,就让下人端来水果盘与茶水,说道:“喝茶,喝茶!”艾老爷,是个典型的学历控,自己在海外混了个博士学位,虽然是个不知名的挂牌名校分部的野鸡大学,但常常以名校博士自居,面子上颇有几分色彩,他定眼看着许成,说道:”许成,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留过洋没有?”此时,轻松的氛围,瞬间被打破。许成毕竟也是有些阅历的人,他说道:“伯父,我是xx大学本科毕业,没有留过洋。”艾老爷又继续问道:“这学校是211,985的吗?”许成心有不悦,但也强压着,说道:“不是,伯父,这学校不是211,985。”****夫人忙圆场道:”学校,其实没那么重要。我们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但艾老爷有些咄咄逼人,继续说道:“我们家艾莎儿,交往的对象,那都是博士。211、985的博士呀!”许成明白这话的意思,笑道:艾小姐,真是优秀。“说完,看了看艾莎儿。此时艾莎儿感觉自己总该说点什么,不然就太尴尬了。她轻描淡写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爸爸,您就别提了。”艾老爷顿时笑了笑,话锋一转,说道:“许成呀,你们家生意,听说做得不错呀。”许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还行吧。最近行情不错。”艾老爷并没有正眼直视许夫人,他最讨厌男人说话,女人来插嘴的。他面有怒色,但眼睛直盯着许成。许成淡定自若的说道:“还行!”许夫人突然说道:“艾小姐,你平常喜欢什么运动?有啥爱好呀?”*****夫人忙着回话道:“艾莎儿,爱好特别广泛,学过钢琴舞蹈芭蕾。”许夫人转过头,看着艾莎儿,说道:“多才多艺呀!”艾莎儿勉强笑了笑,她一向讨厌陌生人的场合。虽然亲人在旁,但话题极度无趣,她也就走走过场,算对*****夫人良苦用心一个交代。

艾莎儿与许CD是第一次相亲,拘束又尴尬,彼此印象一般,只是家人多年万般催促,外在经历了世事变迁,也就对婚姻爱情乏力了。女人的青春不能等,等等就容易人老珠黄了。艾莎儿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她看得出,许成将是个好丈夫,但她总觉得缺点什么。她不介意先与许成交往看看,但直接奔着结婚,却有些不踏实。而许成常年出差,鲜有时间,真心谈恋爱,却有些不可能。她不甘心,速食爱情,也会降临于她,她更不愿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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