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入冬,海水依旧是它原来的模样。
海面上的一艘轮船任风吹着,似乎去往何处都凭风的自由。
海风吹拂唐柠的脸颊,吹乱她原本就已经散乱的马尾,永远这么平静的脸孔是白羯最痛恨唐柠的地方,他搅乱了唐柠的生活,高高在上地充当着她的审判者,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理论在白羯身上丝毫不见效,只有变本加厉的伤害。
“风好大,我们进去好吗?”
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褚婷涵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顶着一张跟白羯照片中一样的脸孔,唯一的不同,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无法如同照片中的少女一般弯起来,那种无忧无虑。
白羯不语,视线固定的方向自然是唐柠所在的地方。
从船舱中出来的白歌冷眼无视一旁褚婷涵的招呼,皱眉看着唐柠,单薄的身子还要吹着海风,果然她是想死的节奏,白歌手中拿着的毯子,明眼人一眼便知道她的目的,二话不说,白歌将手中的毯子直接丢到唐柠的身上,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唐柠。
“真好啊,我都不知道白歌跟唐柠玩得这么好啊。”褚婷涵发出艳羡的声音,内容却是最刺疼白羯的神经,这个人应该救赎而不是得到任何的关心。
白羯的脸部依旧平和,笑脸是他掩饰的面具,这样虚伪的白羯是白歌所厌恶的,明显跟以前不同却还是固执地戴着以前的面具,白羯轻声附和道:“确实,以前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讨厌?没错,白歌同意,但是她更讨厌现在的局面,经过褚婷涵身边时,白歌稍作停顿,说道:“你还是这么恶心。”
白歌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白羯,自己的哥哥才是变得最彻底,对上褚婷涵欲哭的脸孔,白歌轻蔑的笑了一声,没有任何的歉意,有的只是不屑,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场面,她从来都毫不犹豫地走开,丑陋压抑的场面不看也罢。
水,是最刺疼的白羯的存在,每年的一月十七号都是白羯最悲伤、最痛恨的日子,旧地重游,藏身在大海深处的那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忘不掉,唐柠自然不可以忘,之所以会旧地重游只是为了提醒,提醒唐柠自己曾犯下的罪,反复揭着双方的伤疤。
在白歌那里受到的委屈,褚婷涵不动声色地全数转到唐柠的身上:”唐柠,今天天气不错,你可以教我游泳吗?“
在大海上学习游泳任谁都听出了褚婷涵的不怀好意,原本没有反应的韩诚都忍不住劝说道:”别了吧,这里不适合学游泳,想学的话,改天我教你好了。“
”担心什么?唐柠那么厉害,一定没问题的。“
”哼,没错。“白羯发出冷笑声附和着。
白羯的立场很明显偏向褚婷涵,韩诚自知多说无益,自然不会再做无用功,他吐槽道:”都是神经病。“
冬日里的海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骨,唐柠泡在海水中等着迟迟不愿意跳下水来的褚婷涵,褚婷涵在船上搓着手哈着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小声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一想到要碰水,我就好害怕,好害怕会溺水,呛水的滋味,我现在一想到还是会很害怕,太难受了。“
溺水的字眼再次刺痛了白羯的心,这点褚婷涵自然明白,听到这话,韩诚不满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唐柠很厉害吗?“
”可是,可是……“褚婷涵扭捏地不愿下水,眼中真的充满着雾气,这无疑是导火索,白羯脑海里闪现的画面,看着眼前的这人,自动带入了记忆中的那人。
依旧是绅士的脸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白羯说道:”没错,她应该可以自己游回去。“
”白羯,褚婷涵发疯,你也要一起陪着发疯吗?“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要陪着她一起游回去吗?啊?“
白羯不动声色的威胁让谁都会不寒而栗,韩诚摇摇头转身便向白歌商量对策,谁知白歌却十分的平静,只是简单的一声”哦“。
”哦?就这样?你哥发疯了,难道你也要一起发疯不成?“
”亏你还是我哥的老铁,我哥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放心吧,现在的他还不会让唐柠死掉的。“
”船都开走了,还不会?“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韩诚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为了以防万一,他打了一通电话,准备让人悄悄地在中途去跟唐柠会合,白歌放大耳机里的声音,想要掩盖船舱外的一切声音……
白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深海处的那一抹身影,一刻都不曾离开,眼眸阴沉得让褚婷涵都自觉地选择闭嘴,反正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她深知见好就收的重要性,只要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的这张脸还有迷恋,自己就永远处于上风,这是她抛弃了一切所幻想的生活,谁都别想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