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把穷当成资本
三个人吃饱喝足了，只剩下桌子上（准确的说是床头橱上）的一堆垃圾。王可心安顿好林敬羽以后开始收拾“残局”张嘉军则是望着窗外。
“敬羽，那个孩子又来了。”张嘉军眼睛一直往下看说。
“什么孩子啊？”王可心由于好奇放下垃圾，也凑到窗外看。
她看到小区的地上蹲着一个小男孩儿，约摸六七岁的样子。面前一个花篮铺在地上，里面好像是玫瑰还是月季，王可心看不清楚。
“他那是在卖花吗？卖花怎么不去人多的地方，跑到小区里面来了。”王可心问。
张嘉军听了解释说：“这孩子挺可怜的，他妈妈不让他出去，怕他走丢了。他没有爸爸。”
“没有，没有爸爸。。”王可心听到这句话，眼神中多了一丝难过。
“嗯。”林敬羽接着说，“他和她妈妈在小区比较少见的地方搭了一个窝棚，平时就卖花，也不知道这些花是哪里来的。”
王可心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敬羽伸手拉开床头橱的抽屉，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三张百元大钞准备给张嘉军说：“嘉军你替我下楼把那些花都买了吧，这么冷的天儿别让他在那儿了。”
“不要，说的好像你多大恩大德似的，我自己又不是没钱。”张嘉军有些不快，同时也在掏自己的钱包。
林敬羽动不了，只能用嘴阻止张嘉军：“哎，怎么连这事儿你都抢啊，你就当我积点儿德，病快点好呗。”
张嘉军听了似乎有些道理，拿过林敬羽手里的钱：“好吧，下不为例，下次就轮到我了啊。”说完匆匆下楼。
王可心继续盯着窗外，看着张嘉军快步到小男孩儿的身边，把钱塞给他。因为楼层略高，王可心看不见男孩儿的表情，但是猜也能猜的到。
“你原来这么善良，不良少年，真的是我错了吗？”王可心转身看着林敬羽若有所思。
跟着家长们的思想，这种不务正业的作风和打扮，学习一定不好，态度也一定不好，整天无恶不作，王可心不知怎么了，变得这么势力。“难道学习好，懂规矩人品一定会好吗？事情真的是这样吗？”王可心开始心里自责，自己对这样的男生偏见真的是太大了。
“你在想什么啊？”林敬羽看王可心一脸发呆的表情便问。
王可心这才回过神儿来笑笑：“没什么。”
“我回来了！”张嘉军抱着一篮子花，回到卧室。王可心这才看清楚，是月季，有红色，有粉色还有黄色。
“来吧，漂亮的小姐，这些花送给你！”张嘉军装着绅士的样子，把花给王可心，毕竟男生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
“哦，谢谢这位英俊的先生。”王可心也装着欧美范儿接过花，有顺手放在桌子上。
“谢谢这位美丽的小姐肯笑纳，可是不要忘记了，花是床上这位潇洒的林先生卖给您的。”原来前线才是张嘉军的真正目的。
“哦，是吗，谢谢这位石膏先生。”王可心依旧沉浸在自娱自乐中。
“哦，是的，我的女王。”林敬羽也迎合着王可心说，“我看都看不下去了，你竟然还能演下去。”这欧美范儿林敬羽只坚持了半句话，立刻原形毕露。
“哎，这是什么？”王可心低头，看到一张纸条，好奇便弯腰想捡起来。林敬羽望了望说：“好像是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吧。”王可心一听更是好奇想快点把它打开：“是吗？我瞅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可心盯着成绩单上的等级，语数英政史物化（初三没有地理生物）竟然是全A。
王可心有些难以置信，而刚刚不良少年的思想彻底被打算，及是王可心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大人的影响下，她已经成了用成绩衡量人的试卷的俘虏。
接着往下看，王可心更是不可思议。数理化全满分，英语118分，语文118分，历史96分，政治98分。总分760的标准，他竟然考到了750分，这是王可心死都做不到的，自己初一也是七科没考六百多分已经是沾沾自喜了。这就是她，以成绩下定义，以成绩破定义。
“大学霸啊，学习这么好啊。”王可心不禁惊叹道。
“学习好有什么用！以后生活烤的是能力，又不是获得知识能力的高低。”林敬羽摊开双手说。
王可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啊，学习是老师教你什么你学什么，就像吃饭一样被人喂，可是踏入社会就成了自己找饭甚至是自己做饭，虽然吃饭时基础，但是人永远不可能只停留在基础上，为什么自己要把成绩看得这么重要？是，基础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在创立基础的时候开始创新。
“看来，我真的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他了。”王可心今天一直在心里自言自语。
“哎，我发现你比平时话少了很多啊，怎么了？”林敬羽很细心，问。
她的话并没有少，和平时一样多，只不过她学会把话放在心里说了，虽然没有祸从口出这么夸张，但是她在一点点的变化。
“没有啊，可能是有点儿累，也可能，，，我在想刚刚那个男孩子。”王可心说。“我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能带我去吗？”
王可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提出这样的要求，大概是同病相怜。
“你要去那个窝棚？好吧。”张嘉军点点头。
“哎，我也要去，你们推着我去！”林敬羽生怕王可心抛弃他说。
“不是我们不推你出去，”王可心说“你至少要先把睡衣换下来吧。”
听王可心说完，林敬羽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睡梦中被王可心叫起来吃早饭的，还穿着一身哆啦A梦的可爱睡衣。
“哦哦哦哦哦。我给忘了。”林敬羽有些手足无措。
“得得得得，我来帮你换，辛心大人，回避。”张嘉军说。
“啊，回避回避！”王可心只得出去等。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了很多，多半都是在想林敬羽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学着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本来不够年龄骑摩托车撞人自己已经很害怕了，还被人揍，被人压迫，自己在潍坊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人想聊个天儿，还搭进去一条腿，连自己非常注重的容貌都毁了，但是除了开玩笑以外没有丝毫的怨言，也特别容易满足。
“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连他的一半儿都不到。”短短几分钟，她认识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一般，印象在疯狂的改变。
“我准备好了！”林敬羽被张嘉军推出来，王可心看着林敬羽身上的哆啦A梦睡衣，换成了哆啦A梦的羽绒服。果然，他就个哆啦A梦控。
“你这衣服换了怎么感觉和没换一样啊。”王可心说。
“哪有，暖壶就醒了，哪儿还顾得上这么多啊？”林敬羽反驳她说。
“好吧，好吧。我们走吧。我想，，先给那个弟弟买点儿东西。”王可心说。
“嘿，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林敬羽张嘉军异口同声。
张嘉军推着林敬羽，林敬羽引路，王可心在旁边提着一些零食跟着他们走：“他们是外地人吧，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搭窝棚啊。”
听王可心这么问，林敬羽解释说：“还不是为了孩子教育问题，说到这里我总觉得不太服气，这些家长的苦衷倒是能理解，可是这样也太委屈了，什么教育条件问题啊，北京倒是好，怎么不去那儿搭窝棚啊！”
“好了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人家也是有苦心的。”王可心拍拍林敬羽的肩膀，说。但是，很快她便改了主意。
一开始还好，弄熟了之后，男孩儿的母亲开始朝着这几个人哭诉，又是家穷，又是受欺凌怎样怎样，丈夫死得早已经成了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台词。眼泪差点儿淹了整个屋子，不过那个男孩子一直没说话，也没有伤心。他好像很反感他的母亲朝着陌生人哭穷，抱着王可心给的零食在一旁吃。到最后，愈演愈烈，最后王可心没办法，从口袋里拿出剩余的二百块钱塞到母亲手里，这才算是完事儿。
“这家人也真是的，真是服了。”回家的路上，林敬羽发着牢骚。
王可心也很赞同他：“我真是没想到，穷不丢人，可是也不能把穷当成资本啊，看她的样子，好像因为她穷，我们就必须帮助他一样。”
“可不是吗，但是敬羽，你干嘛还要帮他们呢？”张嘉军问。
林敬羽说：“我只是看着那孩子可怜，这么冷的天儿，他自己卖花，他妈妈却在窝棚里无所事事，孩子无辜，而且我觉得这个孩子不像他妈妈一样。”
“唉，永远不要把穷当成是向别人索取物质和同情的资本。”王可心说，“这样帮助她，本是好心，结果就变味儿了。”
“哼”林敬羽冷笑一声，“这种人，你给她帮助，她就会觉得是应该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帮不了他们，他们不会感恩反而还会记恨你。”
“怎么能这样啊！”张嘉军愤愤不平地说，“这种人，帮她是仁义，不帮他是天经地义！真是没良心。”
“那，，那个小男孩儿呢？我们还要不要帮他？”王可心竟然问了一句这样的问题。
“看了他妈，我就决定，我再也不要理他们了。”林敬羽一脸不满。
“我也是挺可怜的，本来那钱是要给你买好吃的的，结果好了，现在没有了。”王可心一脸遗憾看着林敬羽说。
“我自认倒霉，本来出来就没带多少钱。现在想喝杯奶茶的钱都没有了。”林敬羽嘴巴一歪，一脸不满。
“算了算了，我还有钱，我们去买奶茶喝吧。”张嘉军安慰着两个人说。
“好！有人请客就行了。哈哈哈哈！”林敬羽变脸比变天儿还快。
王可心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在往回走的路上，她时不时的回头看，虽然窝棚简陋不堪，比不上专业术语的房子。但是世人对窝棚的专业解释却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屋。遮风避雨，算是很温暖的吧，但是人心却永不知足。
她看着林敬羽，一杯奶茶，一块儿糖果就能让他如此满足，无忧无虑。虽然有时候，这是他掩饰内心孤独的一种方式，但是王可心却从透视中看到了那份单纯和淳朴。
林敬羽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可心正在盯着自己，继续喝着奶茶、吃着薯片。张嘉军只是手里拿着奶茶，但是并没有喝：“敬羽，我真的是服了你了，刚吃完饭肚子里竟然还能塞这么多东西。”
“我的胃弹性可大了呢，而且不胖。是吧辛心！”林敬羽一脸得意地望着王可心说。
“啊？嗯。”王可心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走神儿了。”
“想什么好事儿呢？快跟我说说！”林敬羽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问。
“想你呢。”王可心开玩笑说。
“真的！”林敬羽瞪大了眼睛，竟然当了真“想我什么呢？长得帅，人可爱，还是看上我了！”最后一个问题他是认真的。
王可心笑着说：“你也真是的，我开玩笑呢！”
“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呢！”林敬羽说，其实他是认真的。
“你俩行了行了，别在这打情骂俏了！这儿还有个人呢！”张嘉军想在他们中间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正经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么调皮。”王可心对张嘉军说。
“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啦！”张嘉军立马服软说。
“辛心，给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好不好啊。”林敬羽突然想起来说。
“我天天和你一起玩儿，你还要联系方式啊？”王可心说，
“我要！”林敬羽嘟嘟嘴，说。
“1979516148，我的QQ。爱吃猪肉的小萌猪。你又没拿笔，都没法记下来。”王可心给了林敬羽QQ，因为她不经常带手机，所以没有告诉他手机号，这次并非防着他，而且，她早就想告诉林敬羽自己其实叫可心，但是她不知道她如何开口，怕林敬羽生气，又想起林敬羽住院刚醒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怕他误会。而林敬羽虽然不再暗示王可心，但是内心还是很希望她认出自己。
“没事儿，没事儿。我脑子可好使了！！1979516148，爱吃猪肉的小萌猪。”林敬羽得意洋洋地说。
“你的QQ昵称挺有个性啊。”张嘉军。
“我不经常改名字，我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适合我。”王可心回答张嘉军说。
“那么说，你自己觉得自己是猪喽？！”林敬羽就是心直口快。
“得了！”王可心给了林敬羽脑袋来了一击，“什么啊，我说的是那种宠物的小猪，特别可爱的，不是宰了吃肉的！！”
“好了好了，宝宝知道了！”林敬羽捂着脑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