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夜长日短,各宫的主子们都不午睡了。太子回乐诚殿处理朝政,我也召来四王子的乳娘,我也要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跪在下面一脸恭顺的女人问道。大门大户调养出来的女奴就是不一样,有着旁人没有的持重与忠诚。
“奴婢桔姑。”她一如既往地恭顺答道。我知道她恭顺的外表下有一颗坚定的心。
“桔姑,你手上的伤可有好些?”想起了那****手上露出来的伤痕,我问道。她身上为什么会有伤痕?
“谢孺子关心!用了思嫣姑娘送来的疮药,已然好了许多。”桔姑眼角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但我清楚她不是这种小恩小惠可以收买的。
“那就好!你怎么会受伤的?”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桔姑嘴角动了动,道:“是奴婢不小心滑倒擦伤的。”
我并没有深究,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以后你可要小心一些。元姐姐把四王子交给了你,你可不能负她所望啊!”
“是!奴婢必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四王子!”桔姑道。她不是在向元姬表忠心,而是向我表决心,倒有点示威的意思。
“可元姐姐还是不放心,特意让我转告你,要你好好照顾四王子,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我说道,拿出袖中的令牌在手中把玩。我拿出令牌目的不言自明。
桔姑见我手上的令牌脸色骤变,她认识这个令牌,元姬果然没有骗我。“奴婢不敢!”
“像在长秋宫里及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四王子是元姬调教的,那样横冲直撞,不合礼数可不是他的作风。而能教唆四王子的就只有眼前的桔姑了。
桔姑神色一敛,不敢答言。“不要以为有些小动作、歪心思无关大碍,一时陷了进去,就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今天是欺上瞒下,明天就有可能杀主害上!”
桔姑惊恐万分道:“奴婢不敢!奴婢对四王子、对赵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更不敢害四王子啊!”
“不敢?在长秋宫中你教唆四王子烧坏公主的喜服,惹恼了娘娘,她以后不再疼爱四王子,对他不闻不问,你让四王子在这个深宫之中依靠谁?依靠你吗?是你把四王子陷入孤立无援之地,你不是在害他,难道是在爱他?”我怒斥道。
“奴婢,奴婢没有想到!“桔姑惊慌失措。
“你当然没想到!失去皇后娘娘的庇护只是她们计划的第一步!元姐姐在宫中经营多年尚且不能自保,你让一个几岁的孩子如何在宫里生存?”我再资逼问。
“奴婢、奴婢也是被逼的!他们威胁奴婢、殴打奴婢,这些奴婢都可以忍。可是他们拿四王子的安危来威胁,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奴婢也没有想到这样会害了王子殿下。”桔姑哭诉道。
“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宫中动用私刑?”果然是有人指使!
“是,是丽孺子!”
“丽姬?”她与柳姬本就申通一气,让丽姬出面我可以理解。只是丽姬也是个精明人,她怎么就甘心这样被利用呢?
“我家小姐自持出身高贵,向来不把丽、燕两位孺子放在眼里。如今小姐被打入冷宫,她们就拿奴婢们来出气了。”桔姑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原来是为泄私愤,也难怪她甘心作柳姬的爪牙了。
“愚蠢!四王子没有了皇后娘娘的庇佑他还能依靠谁?你以为她们为什么要把四王子推给我?就是想借四王子来攻击我!以我今日的恩宠,四王子不赔上性命,她们能扳得倒我吗?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以你一人之力,在宫中如何保全四王子?”虽说有些夸大其辞,但我绝不怀疑柳姬会这么做。一则永绝他日夺嫡的后患,二则可以置我于死地,这么合算的买卖她是不会错失的。
桔姑惊得两眼发直,这是她没有想到的,想是她身后地赵氏没有想到吧。估计他们还在想着如何配合柳姬把我击倒。“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奴婢也没有想到,一心只想着保全四王子!奴婢也不知道会是这样!”桔姑悔恨交加,到底是忠心有余,智计不足。
“幸好元姐姐是个明白人!今天我去北宫看她,她精神还好,让赵大人不必担心。”赵家一家非常担心元姬,既然现在在同一条船上,让他们知道元姬的近况,也好解去他们的疑虑。
“小姐她还好吧!”果然,桔姑紧张地问道。
“在北宫那种地方能好到哪里去?”我反问了一句,桔姑神色一黯,不敢说话。“我让抱珠给她送些过冬之物,里里外外打点一番,只能让她过得好些罢了。与在听雨轩那是无法比的了。”我说道。
桔姑脸上闪过略有欣慰之色,道:“孺子对小姐的情,奴婢无以为报!小姐自小娇生惯养,北宫那种地方她肯定是呆不下去的,还请孺子想想办法,救出小姐。桔姑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孺子的大恩。”桔姑求道。
“你家主子害我在先,若非稚子无辜,我又岂会出手相助?”我故意套她的话。她是元姬的心腹,如果元姬真是有所图谋,想必她也会知道一点。
“冤枉啊!孺子!我家小姐定是被奸人所害!她生性高傲,根本不屑与人斗,更不会毒害孺子!这些年别的宫里都斗得你死我活,小姐只是冷眼旁观,只求自保,绝无同流合污!还请孺子明察!”桔姑忙为元姬辩白。
我想了一想,自入宫以来元姬确实与谁都不太亲近。“你是她的心腹,当然为她说话了!”我假装不信,道。
“真是千真万确啊孺子!奴婢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桔姑发誓赌咒道。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你也不用赌咒发誓,即使不是元姐姐害我,我也救不了她!”从北宫里头救人谈何容易?我是不会轻易应允的。
“你一定可以的!求求你了,孺子!”桔姑苦苦相求。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
“你对穿云了解多少?”我没有答应她,反问道。
“穿云是小姐的贴身丫环,从小一块儿长大,还有度月,三人情同姐妹,感情极好。她是赵家人,一向对主子忠心耿耿。奴婢也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背叛主子。”桔姑道。她用了背叛二字。
“她死前可有什么异常?”我不想放过一丝线索。
桔姑想了想,道:“奴婢平日负责照顾四王子,只对主子负责,与她并不十分亲近。不过她与度月极好,或许她知道,孺子不如问一下度月吧!”
“嗯!”我忙命思嫣召来度月。
度月也是赵家人,与穿云一起跟随元姬入宫。见我召见,心中忐忑。“桔姑说你与穿云要好,可知道她死之前有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