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二次见面,请君介绍
……
“我就说了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少年看着闯进家里的两位不请之客,一人自信似阳光,一人甜美似春风。只是不管是阳光还是春风,都无法驱散少年心头不满。
“你们怎么到的这里?”少年皱着眉,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他清楚自己在外安置的几个小机关虽然还上不了台面,但也很少有人可以丝毫不触动就闯进家里来。
“当然是走进来的咯~”少女小怜将咯字拖得很长,可爱的意味更是拉的更长,只是少年不吃这套,目光穿过,落到两人的身后,一排整齐的蓝色脚印缓缓退散。
少年警惕的看着青年,青年好像没有看见少年的警惕和不满,笑着再次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夏何,夏家夏城的夏,何处无竹柏的何,闲人一位。”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人,少年的反应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同样伸出一只手,“殷槐,大殷王朝的殷,木下鬼的槐。”
叫作殷槐的安静少年和叫做夏何的自信青年,并不知道他们的这次相遇究竟以为什么,也许带给未来的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涟漪,也许是南海岛上蝴蝶煽动翅膀带来的狂风暴雨。
……“终究还是遇见了啊…”……
“你好,我叫夏小怜,一小点的小,楚楚可怜的怜哦。”小怜拉着殷槐的另一只手,摇啊摇。
“喂,小怜,对小哥哥尊重点啊,对了,你多少岁啊?看起来好小哦。”
“……十四。”
“欸,你有十四,,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二,看上去跟小怜差不多啊。”
“……”
…………
黑云遮住繁星,黑刀安静躺在小院的一棵半老槐树底下,不见黑刀的主人,他已在回家路上,也不见将黑刀带到小院的青年,他在屋子里哄自己的妹妹睡觉。黑刀旁只有一安静少年,安静的看着黑刀。
他不懂修炼,更不曾修炼,但他也想有这样一把刀,因为这样的刀杀人更快,虽然他已经有了一把小刀,但那把刀还不够大,不够强,甚至还不够利。
因为那本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而那把黑刀的主人不是普通人。原来他要的不是刀,而是其他能够杀人的东西。
院里很静,少年很静,就像火焰静静燃烧的样子。夜风吹过,有些凉,但吹散不了少年心中的炽热。
“你想要那把刀?”夏何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在殷槐身边,靠在槐树下。
殷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夏何失笑。
“我说,你这名字是不是随便取得啊。大殷一个偏远小镇的偏远小院里有一棵槐树,还住着一个叫殷槐的小朋友。”
夏何看着被乌云半遮的音乐,“话说,南方的月亮真的小呢,只有巴掌大。”夏何伸出一只手,斑驳的阴影落在青年俊秀的脸上,遮住了半边微笑。
“荒原上的月亮太大了,太亮了,什么都藏不了呀。”
“我姓夏,夏城夏家的夏。”
殷槐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一次提到了这个,似乎在强调什么。
“也是百年前叛降大殷的夏……”
殷槐不知道,百年前究竟发生了甚么,也不太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如何怎么去修行,怎么去杀死一位神。但他也没有打断夏何的意思,闭着眼,缄默者。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大殷的人,你不是我朋友,我们只是路人,明天就会离开的旅人,你很安静又是小人物,我很想说会儿话。”青年说的话很乱,心里也很乱。夜风胡乱吹着,吹的青年睁不开眼。
“我真的不喜欢我的祖先,我很喜欢南方的月亮,小小的,柔柔的。大荒那边的月亮太亮了,太硬了些,在那样的月亮下,所有黑暗里的东西都无所遁形,什么都藏不住。”
“我也不喜欢我爹,虽然他也不喜欢大荒的月亮,他甚至连大荒的太阳都不喜欢他,他没有办法去摧毁天上的太阳,所以他就盯上了地上的太阳,他想毁了太阳,自己做太阳。”
“我不喜欢他做太阳,我也不喜欢他,所以本来我很喜欢的修行都不喜欢了,他老是说我是天才,我当然是天才,但我不想当他手里的天才,我只想做一个四处流浪的天才。所以天才的我,很天才的学会了做修行上的废材。”
“他不喜欢我这样,但他拿我没办法,只能看着我到处乱跑。可是,我早就跟他说过了荒原的月亮太亮了,因为北边有座山,荒原的太阳太热了,因为太阳下有座山。”
殷槐不知道那两座山是什么,但想来应该不会是羊角河源头的羊角山,也不会是镇旁他常去的小山丘。
“然后,他就被发现了,被荒主发现了。再然后,他就死了……就死在我面前,被山里来的道人用道剑在胸口捅了个大洞,血流了好多,都流到我脚下了,但老家伙还是回头看了我,我早就跟他说过的,他从小就很疼我的,我说什么他都会信我的。只是这次他不信我,我真的早就跟他说过的啊!”
青年的情绪有些失控,依然微笑着,只是那微笑被阴霾遮着,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连微笑都被水滴浸湿了。
殷槐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眉头紧锁,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不知道跟从何处说起,就像夏何说的,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彼此世界的路人。
可是人啊,总有些话是不能对朋友说的,只能对路人说,至于听过那些话的路人是不是还是路人,那也只有那些说话的还有听人说话的人才会知道。
青年有些嘶哑的声音在院里回荡,传到了外面,只是不知道惊醒了几户人家,又有几户人家为他亮起了灯盏。
重归安静的小院只听见几缕不知从何飘来的蝉声,蝉声戚戚,声声凄寒。
过了很久,青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死了,我们得逃了,然后娘就带着我还有妹妹,逃离了夏城,离开夏城的时候,夏城换了新的城主,也改了个新的名字,只是老家伙不知道自己辛苦建设好的夏城徒做了别家的嫁衣。”
“阿妈说要逃远一点,所以要到大殷去,但大殷实在是太远了,路太难走了。还有山里来的人,还有荒主的那些狗腿子们,所以娘也留在了荒原上……”
话语中的老家伙,话语中的他都是同一个人,都是他的阿爸,虽然埋怨,但是语气中总是有种挥洒不开的伤感。
死亡永远都是最能惹人伤感的话题。
也是从古至今最永恒的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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