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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徐方侠(三)

与太爷爷一起生活的这十年单调却并不乏味,除了打猎习文还有机会听太爷爷讲故事,太爷爷讲的故事又与他藏书中的故事有些不同。举个例子,其中一本名为《百草志》的书中有一段是这样描写的:招摇之山,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旁边又有一行小字注解,与正文笔迹不同,显然是后来有人添加上去的,写的是:盖因食飞鱼在先,是以不饥。这就使客仙糊涂了,不知该相信原文还是注解,求教于太爷爷,他告诉我说,他很少饿肚子,更没尝过祝余,所以不敢随便乱说。

而太爷爷亲口讲的故事则生动许多,犹记得他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族中有个年轻人深得老族长喜爱,亲自传授他课业,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年轻人天赋卓然,进步很快,老族长很是满意,已然将他视为未来接班人,将来授他以振兴本族的重任。年轻人自幼便生活在大家热切的期盼中,享受着族人的赞美之词。年轻人还有一个弟弟,小他两岁,秉性生的却与哥哥大不相同。族中好事的人们给弟弟取了个外号:狗不理。意思是连族中最亲近人的动物狗都不待见他,足可见他的顽劣,连生身母亲都对他无可奈何。

娘亲有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方侠儿啊,为娘不指望你像哥哥一样敦敏好学,只求你为自己长一身本事!你父亲走的早,为娘将你哥俩拉扯大不容易,你要这么不争气的话怎么对的起族中对我们娘仨的照拂?好男儿志在四方,将来你是定要独自远行游历的,没有些真本事傍身可让为娘怎么放心啊。”说完母亲流下了眼泪。太爷爷说就是娘亲的眼泪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来的日子里他虽依然顽劣,但却会在族长教授哥哥武课的时候偷偷在一边跟着学习。不得不说兄弟俩虽然秉性不同,不过在武道天资这块却是一样的卓然。

那时客仙已听得出个所以然,取笑太爷爷说:“丢丢丢,自己夸自己,不害羞!”太爷爷呵呵一笑说那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族长与母亲谈话时他听来的。那时他跟着哥哥偷师学艺已有六年,刚好年满十三周岁,距参加成年礼还差两个年头。游侠一族的成年礼与别个种族有些不同,顺利完成成人仪式需要独自外出驯服一头野兽来做自己的宠物,为的是将来离开族群独自游历的路上多一个伙伴。驯服野兽的强弱自然体现了主人实力的强弱,是以当十五岁的哥哥在成年礼上带回一只吊睛白额猛虎的时候受到了全村人如潮的赞美:

“啧啧,真个虎父无犬子,徐侠凤生了个好儿子。”

“是啊,他要看到游灵今天的成绩也该、、、”

“嘘!”有人看到母亲就站在不远处,做了个手势示意说话的人禁声。母亲在一旁偷偷抹眼泪,也不知是欣慰孩子的表现还是想起了心上人的遭遇。

与哥哥一起接受洗礼的同龄人带回来的宠物则逊色了许多:炎狼,碧玉狐狸,食人雕,,,有人觉得单纯夸奖哥哥仍不过瘾,便捎带着贬低一下弟弟,仿佛这样才更能体现哥哥的优秀,“也不知徐家老二到时候能带个什么回来?也许一只四眼田鸡?”说完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人群中有人跟着附和大笑,还有的人则提醒他们:“别忘了族长的话,方侠于武道一途的天分可是不输任何人的,勤勉努力的话超过他哥哥也不是什么难事。”

躲在角落里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太爷爷当时心情十分复杂,他原本以为自己偷师偷的很成功呢,却不想早就被族长发现了,那他为什么故作不知?是了,肯定是为他考虑,别的孩子都有族中教授武课的师傅辅导,而他这个狗不理是从来不肯去的,不为别的,只为自己那幼小的自尊心:你们瞧不起我,我还看不上你们呢!是以除了跟哥哥偷师学艺以外他也没有其他门路。族长肯定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是在成全我啊!

想到此处太爷爷心里对族长的感激之情一时无以言表,他想自己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回报族长的赏识之恩,也让那些看扁他的人们闭嘴!族长他老人家竟觉得我比哥哥还要出色?自幼生活在单亲家庭,生活在哥哥阴影下的他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了可以追随的榜样:成为像族长,父亲一样的大丈夫。十三岁的他在心里暗自发誓:我徐方侠将来定要闯出一番名堂,以对的起父母的生养之恩,对的起族长的知遇之情!

太爷爷说那时的他年少轻狂,一时心血来潮便悄悄离开了成年礼的庆功会,庆功会会持续整整一个晚上,直到酒干肴净为止。太爷爷偷偷的溜回了家,找出了压在箱底的父亲的遗物:落日弓,新月刃!也就是眼下和木匣一起躺在四方袋中的长弓和弯刀了。

讲到此处太爷爷异常严肃的看着我说:“兵器的强大代表不了主人的实力,唯有强大己身提升自己修为才能发挥出神兵最大的威力。有的神兵甚至会甘心臣服于至强者,除了它认可的主人谁也休想用它发出至强一击。所以修行己身才是重中之重!记住了吗?”看到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太爷爷才满意的拈了拈飘在胸前的胡须继续讲他的故事,其实那时客仙已经有些瞌睡,正在钓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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