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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家

那疯狂的、视死如归以及深藏的绝望和痛苦,正是自己亲眼目睹同学们在眼前被残忍杀害而无能为力的眼神。是恨不得自己以身相替、恨不得将刽子手碎尸万段的决心。但莫孤娇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更为疯狂,仇恨的怒火近乎在灼伤她的理智。尤其是听到呼韩耶在喊她的名字之时,像是火上加油般,一下子点燃她心中的杀意。

呼韩耶心中“咯噔”一下,已大概猜到莫孤娇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一团复仇的红炎向自己冲来,呼韩耶文丝未动,没有躲避,静等撞到身体之上,浑身的衣服和毛发瞬间被点燃,皮肤逐渐烧焦,衣服纤维和蛋白质被燃烧而散发出来的混合气味也渐渐充斥整个屋子。呼韩耶没有理会灼痛,而是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莫孤娇,将她深深拥入怀中。

火焰持续炙烤呼韩耶的肉体,而且如此贴近心脏,虽浑身有血色刻纹保护、隔绝高温,但表皮炙烤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明显。怀中的莫孤娇也在不断挣扎,口中不住喊着:“去死,去死。”不仅使肉体痛苦加剧而且让呼韩耶的心一阵悲痛。

“别怕,我知道,我知道。”抚慰着莫孤娇的头发,忍耐着身体和心中的双重悲痛,呼韩耶说道:“让我们一起为大家复仇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孤娇的眼睛中涌出了泪花,不再疯狂的诅咒,安静了下来。火焰继续燃烧,呼韩耶抱着一团火,静静等待。

当月光从残破的窗口照射进来时,怀中的火焰早已熄灭。呼韩耶低头看这莫孤娇,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在怀中睡着。多次的拼命相争,以及不知多久的末世生存让熟睡中的她仍旧牙关轻咬。呼韩耶找了一张崭新的床垫先轻轻将其放下,便迅速在下一楼层的服装区找了件新衣服替换了被烧毁的乞丐装。当呼韩耶返回时,却发现床垫上空空如也,人已不见去向。

四周寻找了一下,当发现被烧融了一个大洞,破坏的更为严重窗户时,呼韩耶走近,望着窗外深深的暮色,看到不远处了一点火星一闪而逝。“希望你真的休息了片刻。”对着远方,呼韩耶轻声祝福。

下了楼梯,呼韩耶从另一个出口出了这家小型商城。辨明了方向后继续向家出发。黑夜寂静无声,呼韩耶本以为会碰到异种,厮杀一场,一路上却不见一个。这时呼韩耶也开始暗暗奇怪,疯狂追逐的白天和本应群魔出动黑夜,异种应该早已察觉而成群厮杀过来。可既不见异种也不见其他人类,两者都好像偷偷躲了起来,或者说这座城里的人类已被异种杀害干净,而成了一座死城,异种随之迁走。

梁州城300多万人口,如果每一千人有十个人觉醒为异种,那么保守估计有3万异种,短时间想屠光300多万人,平均一个异种一天杀死10人10天就可屠城,一天杀死5人20天就可屠城。难道自己“死亡”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想到此处,呼韩耶心中开始慌张起来,奔跑的脚步逐渐加快,闯过各种被毁坏一光的居民楼、商业街、公园,无心顾暇是否有异种还是人类潜伏,一心往家的方向赶去。

呼韩耶身后,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当终于来到自己家所在的小区时,一股莫名的旋风打着转迎面吹来,呼韩耶急速的步伐不由的停下。仍旧是寂静,不,准确的来说是死寂。整个小区没有一盏灯光,乌黑一片,月光的反射中可以看到窗户玻璃大多数破碎,从缺口处不断吹着阴风。

呼韩耶脚步放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可除了预示荒无人烟之外,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动静。就这样,在路过只有零星几辆汽车停驻的露天停车场后,便到胡韩耶家的单元,理应关闭的楼梯门大敞,门的螺栓合页似乎被破坏掉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在“听”到呼韩耶的脚步声时,亮了起来,不过在不断的闪烁,照得呼韩耶的影子长长短短得变化。

从一楼到五楼所有家庭的门都是紧锁的,自己的家也是如此。可面对标志502的家门,手中拿着的和手机同样意外没有丢失的钥匙,呼韩耶却犹豫着迟迟没有开门。他不想见到住了20多年的家里一片混乱、破败不堪的场面,尤其是相依为命的父亲身首异处的残忍场面。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旋转,心中自嘲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早落荒而逃了吧,可毕竟现在的自己所见过杀戮已经太多了。

“咔”锁芯和钥匙契合发出轻微响声,门慢慢打开。没有电影中一群纷飞的蝙蝠袭面而来。屋里一片漆黑,顺手打开了客厅灯,白炽灯的光芒下,客厅中的一切却稀疏平常。沙发对面的液晶电视,窗台上密集的绿色植物,以及厨房里仍旧在工作的电冰箱,发出低微的“嗡嗡”声,甚至家里没多少落灰尘。

不由自主,呼韩耶喊了一声“爸”,没人应声,走遍家里的各个角落,将所有房间的灯打开。一切正常的没有一丝破绽,除了少一位经常等待自己晚归的父亲。呼韩耶坐在老爸经常坐的沙发位置,头后仰双臂舒展寻找最舒适的姿势,同时也再找回有关老爸的记忆。家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全感,是任何地方都不能比的。

注意到眼前的液晶电视,打算起身打开时,突然大腿外侧被一个东西搁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一看,是坚挺地跟着自己一直没有丢失的手机。正想随手扔掉,忽然想起了同学被杀害时收到的未名短信,看着手机黑色的屏幕,胡韩耶脑中闪过一道霹雳。

手机原配充电器落在宿舍,现在恐怕早已找不到。在屋里正打算翻找旧手机插头时,却看见客厅电视机插座上正好插着一个白色的手机充电器,同时还连接着数据线,一应俱全。呼韩耶想不起来家里面有这个充电器,而且还正好放在在自己经常使用的位置(在电视机旁充电是为了陪老爸一起看电视),蹊跷万分。

敏锐的知觉让他觉得有些事不太正常,不说家里出人意料的没有遭到丝毫破坏和老爸的离奇失踪,单就自己经过如此多事甚至“死亡”了一段时间,家门钥匙和手机竟一直在自己口袋中没有丢失,呼韩耶感到很不合常理。而眼前似乎早为自己准备好的充电器,呼韩耶瞬间联想到那个为自己打电话和发短信的神秘人,而他有可能是整个诡异事件的主导者。

手机连上充电器,随着一阵悦耳的开机声,第一眼看到的是阳历日期——3月24日。呼韩耶心中一惊:“这么说我‘死’了有……半年之久。”

心中的震惊无可名状,就在呼韩耶慌神之时,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窗外传来,震得整个阳台窗户“啪啪啪”作响。呼韩耶放下手机走到阳台,透过窗户玻璃朝外望去。对面的楼房玻璃破碎可以看到室内一片混乱,楼下也无一个身影,除了自己家的灯光照亮的一小片区域外,其他都黑漆漆看不清楚。天空的月亮此时正好被一朵云彩挡住。

当呼韩耶的视线逡巡到楼下露天停车场时,突然注意那零星的几辆过夜汽车中,其中一辆汽车的车顶深深凹陷了下去。呼韩耶清楚地记得自己不久前路过时没有见到这个“创伤”。

就在胡韩耶心生戒备之际,一声短促的乐声在身后响起,呼韩耶回头看了看,半天才想起是手机的提示音。走到电视旁解锁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点开一看呼韩耶立刻望向窗外:

“危险!马上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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