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还是那自在孤雁,我可与你浪迹天涯
却仍无法许你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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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鱼出现,严怀穹是没有料到的。
管家膛目结舌,幸严怀穹手疾眼快打晕了管家,他将管家安置于木椅之上,见海鱼仍是呆呆而望,已是急了眼,引鱼儿随他出府,小心为妙。
方才那鱼儿还温顺可人,此刻却是不依不饶,挣脱开严怀穹,只道:“你若是不负我,我才能安走!”
“你这是何苦?”适才见舜发般姑娘,却怎奈是个性倔的主,严怀穹虽知时不待我,却无奈拖不了这海鱼。也罢,这海鱼视死如归,区区甄府对她而言不过是过堤落叶般不足一提罢。
此时天已弄晴,院里红梅耀眼夺目,严怀穹欲以这红梅使鱼儿转目:“你瞧这院里如火红梅,可是夺目?”
“奈何那枯枝,孤独伶仃。”鱼儿是睹物有了伤感,禁海有万物,她小鱼儿不过只是渺小尘粒,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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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仆至此的步子,严怀穹已是管不了太多,拉起鱼儿手腕便靠着墙檐往大门走。
尽力避开所有家仆,却在最后一段路程中惊动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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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家仆估摸着有三四位,严怀穹初入世定不能惹乱子,况且自己只是只孤雁,敌众我寡,务必保海鱼安全。
身后家仆愈来愈近,可大门那儿还守着两位,这般危机时刻,严怀穹顾不了这么多,只护着鱼儿冲破门卫的阻拦,鱼儿从未面世,已然慌乱,看着严怀穹被抓住,竟愣在那儿。
严怀穹大呵让她速速离开,鱼儿才听了话离开。望见鱼儿愈来愈远,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
严怀穹被控制住,他想着天神予他的任务只有无果了之了,不过孤独而已,已百年,又何惧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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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且放开这位公子。”
严怀穹望去,只见是位姑娘,青丝绾起,眉如柳云,着青衣宛如画中珠蕊宫女。她莲步至此,抬头望着严怀穹,纤纤玉手抚过他的面廓,碎念道:“那日青竹石畔,我一身青衣,你清酒相伴。”
严怀穹心里犯怵,眼前姑娘虽有美艳容颜,那眼眸却空洞无神,如同活死人一般。脱口而出一番谬谈,他只觉得阴森。
后至家仆,见这姑娘皆行礼为她:“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甄歆韵,严怀穹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天神所交代照顾的人,她的眸子果真无神,失灵这般怪事落在这般柔弱女子身上,当真可怜可惜。
甄歆韵并未理睬家仆,又对严怀穹道:“那日落日余晖,立坟前,抬手拂去碑上尘,你又可还记得?”
她将纤细手腕上戴着的一个铂金镯取下,摊开严怀穹的手,置之:“你可还记得这纯净铂金,那一生一世,历久弥坚,心心相惜的誓言?”
甄歆韵有些激动起来,她眼里泛着泪花,看着严怀穹,男子竟不知所措。家仆又道:“小姐,这厮定是骗贼,适才应了小姐的鱼菜,如今鱼已不在,他却欲离开。”
甄歆韵这才看向家仆们:“这鱼我已经用了,公子无错,倒是我心急了,你们且退下吧。”
家仆面面相觑,小姐已开口,哪有继续留于此的道理,便一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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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怀穹注视着甄歆韵,她的脸色苍白,瞳孔涣散,可柔美气息却是由内到外的散发。
许久未听见严怀穹的回答,甄歆韵是失落,她还是笑了笑,轻轻拉起严怀穹的手往院子里走:“不记得也无妨,许是时间久远,过些时日定会想起。”
他随着甄歆韵的步伐,靠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竟然会痛,比孤独徘徊于念天崖时候还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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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丑的是誓言,
最美的是遗言。
不再是枯枝败木,而是火焰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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