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还躺在床上便听见宫门口有闹闹嚷嚷的声音。“小琪,小琪。”我朝着门口大声呼叫小琪。小琪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娘娘您终于醒了。”我走过去洗了洗脸,早上的水还是凉凉的,顿时让我清醒了不少。“外面是什么人这么闹闹嚷嚷的。”小琪一边替我整理衣服,一边回到道:“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徐昭仪。”“哦?是她?武心殿隔咱们羲和宫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说话间,娇荷也端着一碗清粥进来了,“启禀娘娘,这是御膳房为您做的清粥。”每日早膳,我必喜爱清淡的粥类,涵养肠胃极佳。“你放那儿吧。”“娘娘,这徐昭仪还在宫门口吵着要进来呢。”娇荷放下粥也过来帮我梳妆。
我故作没有听见宫门口的声响,只静静地等待着她们为我妆扮完毕。我移步到桌子上,若无其事地品尝着这清晨的美味。“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妹妹都来了恐有一个时辰了,您避而不见,难道是怕人知晓昨天晚上的事么?”徐昭仪在门外大吼大叫,全然没有一个做娘娘的风范。小琪在旁边偷偷的拉了我的衣裙,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在意。
“娇荷,去请徐昭仪进来。”
“是。”
“妹妹给皇后娘娘请安。”
我听见徐氏假心假意地问安,便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仍低头品味着碗里的清粥。徐氏见我没有叫她起身,只得一直保持着请安的姿势。我吃粥的同时瞟了瞟她,一身灰蓝色的曳地长裙,再加上头上的孔蓝色珠钗,倒是显得像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我看见她是受不了了的样子,才就此作罢。“妹妹先起身吧。唉,你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了。小琪,你怎么也不提醒我。”我说完故作生气的瞪了小琪一眼。“回皇后娘娘,娘娘教导过奴婢,尊卑有别,奴婢不敢越界。”小琪诚恳地说完。我会心一笑,这丫头不枉跟了我这么多年。不仅巧妙的回答我的问题,还暗自嘲讽了徐昭仪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妃子罢了。“妹妹,姐姐初次进宫。有些事,还望妹妹多加担待。”我便说边准备握着她的手,只是她手往后面一缩便回绝了我的双手,等到反应过来,又把手伸向前,放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到。”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来人,给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徐昭仪看坐,上茶。”此时,我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下方的三人。“娘娘,今日我与德妃妹妹一起过来,是想把昔日代为掌理的后宫事宜同娘娘交代一下。”说话的是贤妃左涵清,她仍然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仿佛对昨晚的事并不知情。“哦,既然如此,那徐昭仪又是来做什么的?”原本正在喝茶的徐昭仪明显不知道我会突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启禀娘娘,我,我,我是来慰问娘娘的。”
“哦?不知本宫有何是需要妹妹慰问的?”
“妹妹可是听说,皇上昨日并未留宿姐姐宫中。”
“大胆。你怎么知道皇上并未留在本宫这里。难道你在本宫这里安插了眼线不成?“我略带愠怒的声音,吓得徐氏马上跪了下来。
“皇上驾到。”宫门口传来通报的声音。我立刻从主座上下来到门口迎接司马羲晨。“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都平身吧。”说话间,司马羲晨便亲自把我扶了起来。“哦,这儿怎么还跪着一个。”司马羲晨淡淡地问了一句。便坐到坐在上,而我则站在他的旁边。见我没有坐下,贤妃、德妃也站在一边。
“启禀皇后,这徐昭仪只是顶撞了一下臣妾。倒是臣妾的错,不该让妹妹这么跪着。”我说完便装作要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也罢。就让她跪着好好反省反省吧。”司马羲晨本就对徐昭仪没什么关心,肯定不会再来管这件事,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徐昭仪,那神情倒是天见犹怜。“把东西都拿上来。”司马羲晨对身边的刘公公道。
刘公公朝门口招了招手,便有太监端着许多奇珍异宝进来了。“皇后娘娘蕙质兰心、特赐天蚕丝一匹、云华织锦两匹、玉如意两对、夜明珠两科、血珊瑚一座。”太监站列一排上,我立即转身向司马羲晨道谢,“臣妾多谢皇上。”司马羲晨淡淡地挥了挥手。我又回头对徐昭仪说:“妹妹也跪了一会儿,今天就到此吧。”我说完又迅速地朝小琪使了一个眼色,小琪立刻会意,便悄悄移步到离徐昭仪近一些的位置上。徐昭仪起身,不料整个身体像后一仰、又迅速向前栽去。这一栽便恰好碰到了最后一个太监手中的血珊瑚,徐珊瑚便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我在心中暗暗一笑,我虽不喜争斗,可也不是纸做的皇后,可以让人随意拿捏。
司马羲晨看着刚刚赏赐给我的东西,不过片刻就被人毁坏掉了,立即火从中来。“大胆,还不给朕拖下去,仗责二十。”徐昭仪吓得往地下一跪,“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徐昭仪急的眼泪直流。“难道是有人推你不成,还不给朕拖下去。”司马羲晨全不顾徐昭仪的说辞,便命人把徐昭仪拖到羲和宫外去了。“你们也先回去吧。”司马羲晨看向旁边的贤妃、德妃。
“皇后可是怪朕?”司马羲晨突然温柔的对我说道。
“臣妾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昨晚按理朕应该留宿皇后宫中,只是这段时间朕恰好旧疾发作。”司马羲晨的眼睛热烈而真挚。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继续说道:“若皇后肯原谅朕,朕还是那个在酒楼和婉儿畅谈之人。”我看着他的目光,又陷入了往日的温柔。那个谈笑风生的他、那个仿佛天人的他。或许他什么都没改变,也或是我误会了他。
“臣妾不曾生皇上的气,臣妾还是那个愿意与皇上畅谈之人。”
“当真?”
“当真。”说完司马羲晨便把我拥入怀中,这是我第二次理他这么亲近。他的胸膛很厚很厚,他的怀抱也很温柔。“下月初三便归宁吧。”司马羲晨拥着我说道,我抬头看着他:“届时皇上会陪臣妾一起么?”司马羲晨宠溺地摸了摸我的秀发,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闭着眼睛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宫里的人也知趣的没来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