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我刚下床,小琪便从门外带回来一封书信。“午时于迎风酒楼等候皇后驾临。”落款文灵儿。果不其然,就是这个叫灵儿的人。
“皇上这时在做什么?”
“娘娘,皇上起来之后便去书房和老爷议事了。”
“小琪,你去请示一下皇上,就说本宫要去东市置办一些物件。娇荷,为本宫好生装扮一下。”
我看着带出来的衣物,多是些华贵的款式,我摇摇头,这些看上去实在是不符合我的气质。于是,我只好把以前的旧衣服拿出来。
“娇荷,你看这件白色的怎么样。”
“回娘娘,这件白色的衣裙素雅大气,娘娘皮肤白皙,穿上的话一定是脱俗不凡的。”
我点点头,便换上这件白色的衣裙,时隔一月,这些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想来一定是爹爹经常派人过来收拾我的房间吧。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在娇荷的装扮下,面色红润,明眸皓齿,在一袭白衣的装扮下更加的清丽,更多的是身上多了一点韵味。
过了一会儿,小琪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皇上怎么说。”
“回禀娘娘,皇上说让娘娘早去早回。”
“恩。你们俩跟我走吧。”
来到迎风楼的时候,地下的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小二看见我们进门,立刻就迎上来。“小姐,里边请,要吃点什么?”“我家小姐受文小姐邀约前来。”小琪回答道。“好嘞,小的这就带几位上去。”来到二楼的包间时,屋子里正传来悠扬的琴声,只是琴技虽好,弹琴之人却是心不在焉,我看了小琪一眼,小琪立刻上前敲门。听到敲门声,屋里的琴声戛然而止,随之便有侍女前来开门。
此刻,坐在古琴面前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她的容颜可谓是绝世,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这更是让她多了一丝少女般的天真烂漫,我想这大概便是司马羲晨喜欢她的原因吧。
我进门的时候,她轻轻地起身向我拘礼,之后便示意我坐在桌子上,“灵儿能够有幸邀皇后前来,实在是灵儿的福气。”说完,便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端起茶杯,正准备饮用时,小琪大喝出声:“娘娘不能喝。”我瞪了小琪一眼:“不得无礼,你退下吧。”我一饮而尽,静静地看着她,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左灵儿突然朝我跪了下来。
“灵儿有一事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你且先起来吧。”
“灵儿想请娘娘把羲晨哥哥让给灵儿。”
“哦。你是要我像皇上请旨不做这个皇后了么?”我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我……我……”
我不再说话,左灵儿一边看着我,一边又轻轻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只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不然的话,她不会说出这般直接的话来。相反,对于这种女子,我是最不知该如何应对的。
“娘娘想不想听一听我与羲晨哥哥之间的事。”说完,左灵儿用殷切的眼光看着我,我在心中想,你的眼神已经表明你非常想告知我了,不过,我倒并没有答话。左灵儿见我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
“那一年,羲晨哥哥还只是一个小皇子,但他却是所有皇子中最有胆识,最聪明的一个。我爹爹受先皇之命教授皇子学识,所以我也有幸能够和皇子们一起学习。有一次,爹爹讲完后,其他皇子们都走完了,只留下羲晨哥哥一人负责整理爹爹的书记。我走到一半才发现我的东西忘在学堂里,便赶回去拿。”说到这里,左灵儿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我刚赶到学堂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学堂都燃起了大火,我想到羲晨哥哥还在里面,便想冲进去救他,只是我刚进去,房梁便砸了下来,我赶紧在里面找,”咳咳,咳咳,不知怎的,左灵儿突然咳嗽起来,我赶紧给她倒上一杯茶,她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等我找到羲晨哥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了。我只好背着他往外走,可是,没过一会儿,我便没力气了。后来,我也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在家里了。后来得知,是打扫的小太监发现了大火,幸好我把羲晨哥哥背到了房梁砸不到的地方,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才能救了我们。后来,”咳咳,咳咳,左灵儿说着说着又咳嗽起来,“后来,我便落下了这咳嗽的毛病。”
听着她说完这一切的时候,我能够想象,当初发生熊熊大火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奋不顾身地冲向大火时的坚定与决绝,想必司马羲晨这才会爱上她吧,心地善良、天真烂漫,不同于宫中那些明争暗斗之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才是最轻松,最无所顾忌的时候。
“娘娘,灵儿求您,希望您看在灵儿救了羲晨哥哥的份上,更够成全灵儿。”
“你想我如何成全你。”
“灵儿请娘娘不要爱上皇上。”
“哦,你何出此言?”
“灵儿自知娘娘是这京城上下第一美人,又有绝世的才华,如果娘娘爱上皇上,皇上一定也会深爱着娘娘。”左灵儿说着说着仿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我看着她欲哭的神情,当下也心中不忍,“皇上我如何,乃是该有的宫廷礼制,至于皇上爱着谁,必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哪怕我是皇后,左小姐还是注重身体要紧吧。”
我看得出司马羲晨必是从那一刻便开始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青梅竹马两无猜”,想必没有谁更够取代眼前的这个女子了吧。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说到底,女人在爱情面前果真是痴傻的,那我自己呢?
说完,我便不在和她言语了。出了酒楼,正直盛夏,烈日当头,从早晨起来到现在还不曾用膳,肚子也已经饿极了。
“我们不妨去尝尝前面那家冰馄饨吧。”
小琪与娇荷点点头。别看并馄饨摆在街上,顾客可是络绎不绝。我们吃着冰馄饨,却是清凉爽口,令人回味。“老板,再来一碗,一会儿带走。”“小姐,你还要吃啊?”小琪作惊呆状看着我。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带回去给司马羲晨尝一尝这人间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