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宣征殿里已经没有司马羲晨的影子了,想必此时他正在上早朝。
“小琪,小琪你在吗?”我一边下床,一边呼叫着小琪。她们昨晚回到了羲和宫,不知道今日来了没有。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小琪立刻推门进来,“娘娘您醒了,待娘娘穿上衣服便回宫吧。”说着便把我脱下的衣袍套在我的身上。我一出门,却发现刘公公正从远处赶来,“娘娘留步。”我站在原地:“公公可有何事?”刘公公向我拘礼,“皇上口谕,命皇后酉时来宣政殿。”我点了点头,便回到羲和宫了。
回到羲和宫的时候,娇荷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我略微修饰一番,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开始大快朵颐,引得小安子在一旁忍俊不禁。我瞧了一眼小安子,他才有所收敛。我在看看小琪、娇荷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你们这是在笑什么?”我喝下最后一口粥问道。
“呵呵”
“娘娘您还不知道呢?就那个徐婕妤,听说您昨晚在宣政殿侍寝,今儿早在宫里大发雷霆,砸了不少东西呢。”我看着小琪兴高采烈的样子,想必也是在背后说了不少好话吧。
“她为何这么讨厌我呢?”
“启禀娘娘,徐婕妤并不是讨厌,而是嫉妒娘娘您呢?”
“哦“。
“娘娘还不知道吧。徐婕妤自打进宫以来,可是一直都没去过他的武心殿呢。”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她确实是一个笑话呢。又听着娇荷接着说道:“况且呀,能够在宣政殿过夜的人,娘娘还是第一个,”我看了娇荷一眼,她又继续说道,“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不曾去过。”这么说,难道司马羲晨心中还是有我的,真的只是恰好遇到身体不适么。这么一想,我心里倒是舒坦多了,我想或许司马羲晨会因为我改变对上官家的看法也不一定呢。
吃过早饭后我闲来无事便想着也来做做女工,绣一个荷包。只是娘亲走的时候我还小,后来也一直没有请人教我,我便多女工一无所知。我看着小琪绣的梅花虽是小小一朵,却和树上开着的梅花相差无几。再看看我绣的鸳鸯,却像是一只飞不起来的笨鸭子,而且,在我扎了无数次手之后,我便放弃了。
“小琪,你帮我把剩下的秀好吧。”我把我绣了一只鸳鸯的残次品丢给小琪,便又读起了那本《山海河图志》。今天看书,我也是算有了小小的参透,那就是《山海河图志》讲的却是有关大羲国、东陵国、南越国、北辰国的著名山脉、海洋、河流、以及各地的风土人情,看来著录这本书的人的确还是个逗趣之人。
我正看得起劲的时候,小安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说有东西要交给我,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用木头做的书签来。我拿过这只书签,是用上好的檀木做成的,书签四角都有雕花,而整个书签也刻有细细的纹路,把木签拿近,还可以闻到一股怡神的香气,上面写着一句话--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小安子,这是谁给你的?”
“启禀娘娘,这是奴才在羲和宫外的时候,一个太监过来交给奴才的。”
“你可以看清他的相貌?”
“当时他交给奴才,便跑走了。”
“今日的事,你们暂且不要声张出去。”
我把得来的木签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起来,放在一个大的首饰盒里。木签一事绞得我多少有点心神不宁。这句诗乃是情诗中的一句,诗中男女两人生时不同,自然中间有多重阻隔。然而,我却从宫人手中得到这其中的一句,而光看着木签的材质就知道并非普通人家的东西。不过,管他这个东西是好是坏,我都只好沉着的应对诸事了。
下午的时候,太后身边的赵嬷嬷邀我去永宁宫陪伴太后,一路上我在想,莫不是太后知道了什么。这是我入宫以来第二次面见天后,她一身紫色的衣袍,看上去华贵之极,容颜也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
“臣妾给太后请安。”
“坐着吧。”太后指了指下方的座位,却依然是一副淡淡地语气。我坐着便等着太后的指示,只是太后只是微闭着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皇后可知哀家为何要叫你过来。”太后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听得心中忐忑不安,“回禀太后,臣妾不知。”
“也罢,既然你嫁入了皇宫,嫁给了皇后,那就要做好皇后的本分。”太后说完,我已自知大事不妙,想必太后是真的知道木签的事了。
我点了点头,手中却是冒出了细汗,“作为皇后,有些事当问,有些事自当不问,切不可做了不该做的事。”
“是,臣妾知道了。”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赵嬷嬷送我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想不通太后一番话是什么意思,看样子她也不知道木签的事。赵嬷嬷把我送到了宫门口便准备走了,“嬷嬷留步。”“嬷嬷能否告知我刚刚太后娘娘的一番话是何意。”我陈恳地望着她,她的面容也如太后一般冷淡极了,“皇后且听太后娘娘的话便是。”说完就径直走了。我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做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愚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睡在宣政殿,有时陪司马羲晨一起下棋,有时和他一起练书法,有时他看奏折,我便看书,我们仿佛一对平凡的夫妻,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陪伴着彼此,不过我们却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必是身体还没有痊愈吧。
木签一事之后,宫里的一切也都平静极了。德妃娘娘、贤妃娘娘依旧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徐婕妤隔三差五便会跑到我的宫里来,倒是每次都惹得自己不高兴,一来二去我也渐渐习惯了她的无礼取闹。
太后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她是莫名其妙的对我说了那番无头无尾的话。我也渐渐把这些事放在一边,每天偶尔心情好,便跟着小琪做一点女工,或是也研读一下兵法之术。
不过入宫久了,我倒是一天比一天更期待归宁了。以前爹爹外出征战的时候,我倒没有这么想念他,不过这次我进宫来,才发现哪怕是对上官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有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