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内一栋算不上豪华的写字楼里，宽阔的平台上站着一个人，面向对面的楼宇讲着电话，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马经理，您意思是。。。”莫十一对着电话，声音有些疑惑。
“不好意思啊小莫，我也是刚接到上级的发文，目前部门人员编制暂且冻结，所以调动的事情现在只有暂缓。你也别急，我这边有消息再通知你。”
电话那头，马经理不疾不徐的说着。
“哦，不管怎样还是谢谢马经理您，给您添麻烦了。”冠冕堂皇得又寒暄了几句，莫十一挂断电话。一颗心也随之往下沉了沉。
今天她销假回来上班，特意穿了一身正装，抹了粉底，涂了唇彩，让人看上去觉得精神抖擞，不想让人觉察到最近几天的疲态。
一大早来到公司就见到顶头上司苏牧。虽然莫十一打了无数的腹稿，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但看到苏牧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压抑。
苏牧见到莫十一回来销假，没说什么，不痛不痒的打了个招呼就外出开会了。这正合莫十一之意，领导不在，她能有片刻舒坦。
莫十一找了个时机，来到平台上，拨通了马经理的电话，想敲定调岗的事情。马经理以前在业务上和她有些往来，对她的业务能力也还满意。某次聊天中无意提及部门缺熟手的事情，莫十一便上了心。
原本满怀希望的事情，却未成，莫十一难掩脸上的失望。
回到座位，莫十一心不在焉。落下一周的工作，她需要尽快赶上，有很多电话要打，也有很多报表要做，可是她还没有找回工作状态。
她有点懵，之前还对她诚意相邀的马经理，一周不见变了态度。
电话里仍旧和气，但吐息之间话锋已变。
上级的发文？是否真有此事不得而知。
但不管怎样，为了生计，还得在苏魔头手下继续熬。
“I love my job，I love my job。。。“莫十一口中念念有词，自我催眠。
中午饭点时刻，莫十一来到公司食堂，端着餐盘，探寻今天的菜品。
“十一，你回来上班了？“有人招呼她。
莫十一来公司有两年，朋友不多，杨思思算的上一个。虽然小上几岁，但心思成熟，待人诚恳稳重。莫十一将她引为朋友，也是因为喜欢她的这个特质。
莫十一看见杨思思，随即笑容满面，“是啊，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走，我们坐那去。”杨思思用眼神示意了下窗户边的一个位置。
今天阳光有些阴沉，时不时躲进云层里，窗户边不怎么晒，正好还能看到更广阔的风景。
两人就座。杨思思先抿了口饮料，光是喝水的姿态都如此娴静优雅。二十多岁正是青春正盛的年纪，杨思思穿着一身鹅黄套装，显得肌肤愈加娇嫩。
同样身为女人的莫十一，也不由多欣赏几眼。
“你放假去哪玩了吗？“杨思思好奇道。
即便是朋友，但也是同事，有些话题，莫十一在公司也是不愿多谈的。
“哪儿也没去，就回老家陪我爸妈。“莫十一笑笑，随即岔开话题:“你上回说的那部电视剧，我看了，真的挺好看的。“
杨思思是个剧迷，有精彩的剧集都不会错过，而且喜欢给别人推荐。
“嗯，你喜欢就好，我再推荐给你另一部。“说着莞尔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杨思思不吃辣，所以选的菜品都较清单，清炒凤尾、凉拌茄子、花菜炒肉丝。莫十一可不行，无辣不欢。她看了眼杨思思的菜，心里直摇头。
“对了，我听到件事，和你们经理有关。“杨思思放下筷子说道。
和苏魔头有关？
杨思思这么一说，莫十一也好奇起来。虽然两人并不喜欢八卦他人私事，但杨思思这么说，该是公事。
“好事还是坏事？“莫十一疑问。
“不好也不坏吧，只是——“，杨思思顿了下，“只是，咱们的人员名单里面又多了一个。”
“又多了一个？你是说……”
“是的。三部，就是马经理那个部门，好像来了个新员工，听说是你们经理推荐的。所以，你知道的……“杨思思夹了一颗花菜送入口中。
莫十一当然知道。公司不可得罪人员名单中又添了一笔。
“是上周来的？“
“嗯，刚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
莫十一静默，筷子挑了几下菜，但没有吃。这和马经理突然变卦有关吗？莫十一直觉，这两件事应该有关。
“说来也巧，那天上午开完会我下楼取快递，就看见大门口外，你们苏经理领个人进来。我当时多看了两眼，是个面生的姑娘。后来才知道这人在马经理部门任职。”杨思思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莫十一点点头，若有所思。杨思思继续道：“很多人都是空降部队。像我们这样只靠面试进来的，也不多了。“杨思思感慨着。
“是啊，这种单位，靠关系进来很正常。“莫十一无奈笑笑，她和杨思思都是属于没背景、没人脉一族，所以两人都有惺惺相惜之感。
单位靠金融发家，有些政府背景，与银行合作一些衍生业务，当下也渐渐做些其他业务。莫十一的部门不是核心部门，但一样有考核指标。苏魔头对下属有考核权，考核成绩关系到员工的奖金和加薪幅度。即便有像她一样备受奚落的员工，但大家却一样的忍受着。
要么忍，要么滚。李姑娘一直这样告诫她。
到下班时间，也没有见苏魔头回来。莫十一拿起挎包，一刻也不停的离开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