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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惊变

翌日,熟睡中的寒小尘被周围各种杂乱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的他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眯着眼看着窗子外边洒落进来的阳光,还有那原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似乎被飘到鼻子里的香味所吸引,寒小尘起身穿上床边的鞋子后,便快速走到原木桌旁的椅子处坐下,端着桌子上的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似乎饿坏了。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原木桌上就只剩下空空的碟盘了。

“这样的日子还真是让人留恋呢。”吃饱了的寒小尘坐在椅子上感叹道。

他慵懒的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走出房门的寒小尘似乎还不习惯屋外刺眼的阳光,用手遮着额头,微眯着眼慢慢往外边走去。只见本该安静的宅子里面现在是人来人往,还有许多孩子在宅子里跑来跑去嬉戏玩耍,大人们拿着手里的东西往自己的目的地快速走去。还有许多个汉子抬着一筐筐的食物往厨房那边去。每个人的头上虽然都是满头大汗,但是他们高涨的情绪和满脸的笑容显示着他们很开心。

寒小尘走到宅子大门前,许多人依然在往里往外的搬运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桌椅、食材、装饰品。每个人都是一脸兴奋,忙活着的同时,也开心着。

寒小尘忙走到大门前右边倚着一根柱子坐下,让出路来给忙碌的人门穿行。

屁股下传来滚烫的热度,炙热的阳光把大地都烤得滚烫滚烫的,而忙活着的人们却依然乐此不疲。

还有个似乎口渴了的汉子,走到一个临时搭造的木棚子前,里面放着将近两百坛烧酒。只见他拿起一坛已经打开了的烧酒,往旁边木桌上的碗中倒上一碗,然后抬头一饮而尽。

周围忙活着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大笑着看着他,还有人出声取笑道:“老吴你这个酒鬼,那么热的天也这么豪饮,等会别趴在地上起不来咯,晚上的酒席可没你的份咯。”

喝酒的汉子老吴,擦了把汗豪爽的说道:“哈哈,我吴大力是无酒不欢啊,这二两酒下肚啊,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说完还用右手垂了垂胸口。

“哈哈哈....”周围同时想起一阵哈哈大笑声。好一副热闹和睦的场面啊。

寒小尘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毒辣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让每个人的头上都是大汗淋漓,就连倚靠着柱子慵懒的坐着的寒小尘都感觉到阵阵的炙热。似乎是因为阳光太毒辣了,寒小尘起身往宅子里走去。整个宅子里似乎就他成了唯一的闲人,当然,那些玩耍的孩童可不一样。许小三与大富等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混去了,几天没见人影了。

寒小尘漫无目的的在宅子里转悠着,周围那玩耍嬉戏的孩子似乎也不在怕他了,见他走过来也只是微微楞了一下。而后相互拉扯着追逐到后方去。

寒小尘走到前院大厅处,只见许多人在往大厅前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似乎是称颂许大义的。

许大义正站在一旁,似乎是要过去帮忙,却被正在干活的几个汉子拉开。其中一个似乎就是季二叔,只见他拉着许大义到大厅里坐下说道:“许大哥,今儿个你就好好的坐着,等我们布置完以后啊,晚上大家再一起好好喝两杯。”

坐着的许大义又站起来抢着说道:“哎,老季啊,你可别拦我啊,你可是知道我许大义的为人的,让我坐在这里看你们干活,那怎么行,来来来,你在这里坐着替我休息休息,我去帮你干。”

许大义说完拉着李二叔的双手手腕,快速的与他换了个位置,在李二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将他往下方椅子上按坐下去。

李二叔瞬间就不乐意了,想挣扎着起来,但是他似乎腕力不如许大义,怎么挣扎都起不来,许大义则是对他笑着眨了眨眼,那意思似乎就像在说,有本事你起来啊。惹得四周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不停哈哈大笑。

周围的几个人也不再拉着许大义,看着他二人在哪里比腕力,还嘴里大呼加油。惹得周围路过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围观。远处的寒小尘看着前方的一幕伫立在原地,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嘀咕道:“小山村的人似乎都聚集在这里了呢,大家似乎都很开心啊,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他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时间缓缓的流淌着,在人们忙碌的身影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大家已经忙完了手里的活,在宅子周围三五成群的在交谈着什么呢,还时不时的传出豪爽的大笑声。

寒小尘在属于他的屋子里,坐在窗口旁一个人默默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只见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慵懒的往外边走去。

寒小尘刚走出屋外,就看见对面走来一个身影,正是许小三,这两天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呢,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对面的许小三看见寒小尘后,没了往日刻薄的神情,而是淡淡的冲他说道:“哦,你出来了啊,我还想去叫你呢,我爹说让你快点一起去外边聚一聚。”

许小三说完转身径直往前边走去,寒小尘楞了一下,看着许小三的背影欲言又止,但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他的脚步而去。

走到大厅里,只见大厅已经空空如也,周围挂上了许多红灯笼,还有大厅前那一副大大的对联,一条大红毯从大厅处铺到前门去,然后又顺着石梯铺展下去。

一股股香味从大厅旁边的厨房里传来,只见十数个汉子都端着一块木板,上面盛着四碟菜肴,小心翼翼的从厨房里走出来,跨过大门向下边走去。似乎已经开始上菜了。

眼看许小三不做停留的已经消失在大门外,寒小尘忙缓缓的跟了过去。

走出大厅后,只见宅子大门前边人声鼎沸,本该热闹的大街小巷却变得冷清,这里却是热闹非凡,许多人坐在一张张方桌周围,正口吐横沫的说着什么。大半都是些汉子,只有少数的妇女。

许大义正在前面下边一张稍大点的坐满人的桌子上和周围的人说着些什么,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传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周围嘈杂得犹如一锅大杂烩,什么样的声音都有。

寒小尘还看见右边不远处坐着包宝、江成材几人。也是满脸的笑容在说着什么。天虽然还没完全黑下来,但是周围的灯笼已经被尽数点亮,远远看去非常壮观,而看着坐满人的方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许多小孩子不约而同的占据着几张桌子,将上边放好的酒坛子搬到周围大人的桌子上去,惹得周围的大人不停的出言调侃。

前方的许小三走到许大义旁边的一张方桌上慢慢坐下,只见他的两个跟班大富大贵也都坐在上边,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寒小尘打量了片刻后,则是自顾自的走到一张还没人的方桌上坐着,看了看周围喧哗的人群,然后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酒坛沉默不语。

许大义似乎和桌子上的几人谈得正兴起,根本没注意到寒小尘的到来,依然和周围的人畅聊着,几人边说边笑,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不过片刻,似乎厨房里的人也忙活完了,走出来相继走到没人的桌子周围坐下,寒小尘所坐的那张木桌周围也渐渐的聚满了人,都是些他不认识的人。或许是许大叔找来帮忙的人,也或许是别的地方来的人吧。

眼见周围已经聚满了人,许大义从他的椅子上慢慢站起来,然后高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我许某人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一说。”

许大义的话音虽然在嘈杂的人声里不是太响亮,但是似乎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稍远的地方没听见声音的,看见周围的人安静下来了,也慢慢的不再言语。

许大义看了看周围安静下来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的说道:“我许大义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靠了在场的诸位的朋友鼎力相助。如今也快老了,是时候离去养老了,但是我也不敢忘了在场诸位朋友曾经的帮助,也舍不得在此的诸位朋友。大家一起努力奋斗才有了今天,如今我与大家马上要各奔东西了,或许以后都不一定能再见一面了,而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就让我们今晚最后再好好的聚一聚,不醉不休,也不往大家相识一场,来,我许大义敬大家一杯。”

许大义振振有词的说完后,拿起桌子上的酒向周围的人点头示意道。周围的人也相继倒满身前酒杯里的酒,然后举杯站起来,不约而同的双手捧着酒杯面向许大义。许大义双手拿着酒杯于胸前不远处,然后对左右两边的人做了个虚请的动作后大声说道:“干。”然后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在许大义饮完酒后,也不约而同的大声喊道:“干。”

所有人一起喊出的声音响彻云霄,在寂静的小山村里扩散出去老远....。

所有人同时喝完酒后,许大义双手向前边抖了抖,豪爽的说道:“大家坐下吧,随意吃,随意喝,不用拘束,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许大义自己先坐了下来。周围的人才相继坐下来,然后嘈杂的交谈声开始缓缓的扩散.....。

许大义周围方桌上的人大多是中年汉子,似乎都是和他相识的人,大家交头接耳的聊得不亦乐乎。年轻一代的人都坐在稍远的地方,各自聊着什么。整个酒宴显得泾渭分明。

只有寒小尘坐在几个大汉之间,看着他们喝酒喊拳,似乎自己是多余的一样。

寒小尘随便吃了点东西后离开他的位置,转身走向其他地方,眼睛在周围的桌子上寻找着什么人。但是周围的桌子旁都是人影晃动,想找一个人可不是很容易,他一张张桌子周围仔细的看着,但是除了眼花缭乱的人堆与摆满菜肴的方桌,似乎没有他要找的人。

寒小尘伫立在原地几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孩童多的地方看去。本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让他意外的是,他还真看见了不远处,被一堆小孩围着的一个汉子身影。

被几个孩童围着的汉子身影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古历,不知他是何时回来的,在一桌满都是孩童的桌子旁,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边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而周围的孩童则是一个个面露期待的听着,连桌子上的美味都无暇顾及。

寒小尘穿过周围胡乱拼凑的木桌和坐在边上的人,往古历所在的方向走去。

古历被一堆孩童围在中间。嘴里滔滔不绝的讲着:“在那个如今天那么热闹的场景里,我抓着那个恶棍,高高的用一只手举着,周围的人都崇拜的看着我,但是我知道....。”古历一边讲着一边比划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桌子边多了一个人。

寒小尘随意的坐在这桌方桌旁的长凳上,和周围的孩童一样静静的听着古历口若悬河的说着,只是他一边吃着桌子上的佳肴,一边细细的听着,似乎他本来就是坐在这桌的。而周围的孩童早已忘记了吃喝,都面露崇拜的看着那个唾沫横飞的身影。

大约过了两刻钟,古历似乎是讲得口干了,对周围的孩子说道:“恩,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大叔嘴都讲干了,欲知下事如何,明天中午到村头集合哦。”

周围的孩童则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古大叔明天一定要来哦,你都好几天没讲故事给我们听了。”

古历则拍了拍手说道:“那是肯定的,大叔这种盖世英雄怎么会食言呢,食言的肯定是你们吧?”古历说着转身往别的地方走去。寒小尘看见机会来了忙起身慢慢跟过去....。

许大义所在的那桌圆桌上,只见许大义已经满脸通红,还不停的打着饱嗝对周围劝酒的许平等人摆手说道:“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你们继续,我是不行了,呃。”

许大义说完又打了个嗝,然后起身往宅子里摇摇晃晃的跑去。

而劝酒的许平则坐在原地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大家在这等着,老柳,小高,小瘦,跟我去把大义拉出来。然后咱们在一起灌他二两。”

许平说着与许高,柳夏等人挽着袖子追了上去。

周围桌子上坐着的季二叔等人则是哈哈笑道:“对对对,我们都还没倒下,他这个正主怎么就先跑了,必须得逮回来,大家说...是.是.不是啊。”

李二叔似乎是喝多了,说话都含糊不清,周围的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都是有气无力、含糊的应道:“没...没错。”

许平等人和怕被灌酒而逃跑的许大义相继消失在宅子大门前,周围的人依然犹自和旁边的人喝着,大喊着,大家依然是兴致高涨。

寒小尘看着前方要走的古历忙出声喊道:“古大叔,等一下,我有事想问一下您。”

正走着的古历闻言忙转过身来,看了看眼前这个怪异的少年,不确定的说道:“你就是这栋宅子未来的主人寒小尘?怎么了,找大叔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也想听听我的传奇故事,嘿嘿。”古历说完还自得的笑了一下。

寒小尘则是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是关于您上次说的那个用一块玉石练盖世武功的事。”

古历闻言,收回了嘴边的笑容,然后疑惑的问道:“你想听那个故事。”

寒小尘又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想问大叔你说的关于那个玉石可以练盖世武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古历则是撇了撇嘴说道:“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寒小尘轻轻点了个头。

古历突然笑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啊,这世上那有什么破石头能练盖世神功啊,想匡大叔我讲故事啊。”

寒小尘则是奇怪的问道:“难道那都是大叔你瞎编的?”

古历肯定的答道:“是啊。”

古历说完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疑惑的自语到:“玉石的故事.....应该是我瞎编的吧,但是我脑袋怎么......。”古历说完摸着脑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寒小尘闻言心里一阵疑惑,看着前方举止怪异的古大师,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只见正在思考什么的古历,瞬间抬起了头来,一本正经的说道:“玉石可以修炼盖世武功的那个故事,其实是我瞎编的。但是我觉得说了真话估计也没人信。”

寒小尘听闻精神一震,急忙追问道:“我信,我信,大叔您快说是怎么回事啊。”

古历看了看前面这个急不可耐的少年疑惑的说道:“你小子还真如他们所说一样奇怪呢,罢了,既然如此我就说给你听一听吧。”

寒小尘忙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样子。古历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走到寒小尘的侧面,缓缓的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几年前,我倒卖岩草后跑到黑山县去游玩,我看见了......。”

寒小尘正仔细的听着,忽闻旁边的古历停止了讲述,忙转过头看去,只见古历手还僵持在半空。脸上的嘴微微张着,神情呆涩。

寒小尘看了看怪异的古历,忙轻声问道:“古大叔,古大叔....。”

他疑惑的看着面容僵硬的古历,伸出手去碰了碰古历,而当他的手碰到古历的时候,他面前的古历却陡然在往前倒了下来。

倒下的古历背后插着一根精铁制造的羽箭,箭尾还在微微的抖动着,鲜血从他后背流了出来,显然是刚刚射中古历的。

而看见这一幕的寒小尘,手就那样僵持在半空,满脑子的空白。

他机械般的看了看倒在地下的古历,然后抬头看了看远处,残阳消逝的天空。

而就在他刚抬起头的瞬间,只见刚开始变暗的天边,一片密密麻麻的羽箭,正如雨点般往这边急速坠下,就如遮蔽了整片天空一般。

坠下的箭雨瞬间划破了木柱子上串着的灯笼,带起点点火光落在许府周围各处,而在箭雨落下的一瞬间,四周相继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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