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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日出江州府 月落碧水岸

立夏已至,那原本由谷雨、清明时节带来的阴绵细雨悄然的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取而代之的是隐隐作热的阳光,路边枯草干木早已嫩绿油色,那春意盎然的景色也是准备收尾了。

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府城,碎石铺成的官道上,一对男女停下了脚步,男子着一身青绸长缎,清秀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让人觉得十分亲近,他旁边那位女子身姿卓越,紫衣随风轻扬,可面容却是被轻纱遮住了,但隐隐的气质让从她身边过的路人都是微微侧目,忍不住多看一眼。

“前面就是江州府了!”那女子柔美动人的声音响起,可那男子却是身子一颤,傻呵呵的冲女子笑了一下,完全颠覆了他起初的姿态。

“那人可不一定就在江州府。”男子带些害怕的感觉说道,却是听见重哼一声,便是自觉的闭上嘴巴不在言语。

这一对男女正是从西边那腾龙山脉东行而来的夜梦和月瑶,他们走了十几天终于是快看到江州府城,这一路上月瑶一直追问着夜梦从容关道跌下后发生的事情,让夜梦头痛不已,最后在月瑶的威逼泪诱下,无奈的夜梦只好推托说只要找到一个人就可以恢复她那时的记忆,还让月瑶觉得自己记起来比夜梦告诉她要好得多,月瑶思考了一番也是同意了,毕竟她知道从夜梦嘴里锹不出什么来。而夜梦说的那人自然是羽老,虽说羽老不能恢复月瑶的记忆,但夜梦觉得可以问问可不可以把太平村的事情告诉月瑶,可以的话就告诉月瑶真相,不可以的话也可以把责任推到羽老头上,这样月瑶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看着面前这男子傻笑着在想什么,月瑶全然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只知道从那清醒过来后,自己对这男子感觉要好上许多,以前极不爱交谈的自己竟然会与他抬起杠来,月瑶也是对自己这无意中的变化感到疑惑,想不明白的她只好把这疑惑归结到遗失的那段记忆中去。

两人稍作休息后,便是向江州府城赶去,毕竟那太阳已经偏向西边了。

江州府城的城墙不是很高,城门口也没有守城的将士,不知道是和平太久了将士们开始偷懒起来,还是将士们临时有什么事情不能来,但这些都是废话,夜梦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不去管它。

一进城门便是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偶尔还会看到几个服装跟龙国子民不同的东藩商人。幸好这江州府的主道异常宽大,不然这人流就会把街道给堵塞起来。

不知何时夜梦觉得拥挤起来,进出城门的路人都是向他和月瑶这边挤了过来,正当夜梦想大声嚷嚷时,却是被月瑶的玉手堵住了嘴。

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左一右行进而来,身高比常人还要高出两个脑袋,****的上身露出他们那异于常人的肌肉,满脸凶神恶煞、狰狞之色吓得路人直往后缩,一人肩上扛一巨斧,一人肩上扛一狼牙棒,一看这两个兵器至少都有几百斤,随着这两蛮汉大步大步前进,他们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拉驾的马全身黝黑,光滑的皮毛上反着光,懂马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产自西蛮草原上的黑鹫马种,这类马是马中帝皇,日行千里而不为过,行速如迅雷而奔,而此时却用来拉车,直叫人为之叹息,又疑惑车厢中人的身份,因为如此好马龙国之中很是少见。

车辇之前赶马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素白之衣着身,稚嫩的脸上满是冰霜之意,隐隐散发的气质让众人都是觉得这孩童有着不是他这年龄该具有的成熟和稳重。

往后看之,这让众人眼珠子掉落一地,因为就凭前面这嚣张、权贵的阵势,后面那车厢也应该是富丽堂皇吧,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马车上的车厢极其普通,与一般马车车厢没有什么差别,这让众人更加疑惑坐在车厢之中是谁?夜梦也是疑惑不已,但又觉得车厢中人之趣,这颠覆众人视觉效果的做法还颇为新颖。

月瑶的手不知道何时移开的,夜梦没有在意太多,只是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面,夜梦没有注意到月瑶那青色面纱有些浮动,月瑶的气息也与近段时间不同。

正当马车行进到夜梦他们前面时,马车竟然停了下来,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都是谨慎的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冷!一股肃杀的气息弥散开来,让夜梦都是不由身子一颤,感觉这气息是从身边散出的,夜梦不由转头一看,他这才发现月瑶的不对劲,虽然隔着面纱,但夜梦还是感觉到月瑶那面纱下充满寒意的眼神。

车厢之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轻音,马车又是缓缓地动了起来,这让众人都是大大松了口气。目送马车远去,原本拥挤的人群也是散了开来,留下夜梦和月瑶不动的脚步。

“没事吧!”夜梦轻声问了一下,紧紧盯着女子的面纱,像是想看清女子的表情。

“别认为我不敢杀你!下次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手给剁了!”沉默了一阵,月瑶突然冰冷的话让夜梦又是一颤,而他却不知道月瑶这话的意思。

“是你碰我的好不好!别用那种语气给我说话,要杀你杀便是,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夜梦稍稍疑惑一下,便是有些气愤,扔下这话转身就是离开,可离去没几步就是顿在了那里,不知他在干嘛。

面纱下月瑶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对夜梦突然气愤说出的这话感到意外还是其他,看着前面气走后又停下的男子,月瑶思索了一下便是跟了上去。

江州府内十分繁华,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商家各种店铺也是开满各个街道,红日倾斜,天边也是出现了傍晚的彩霞,映红了天边的一角,归巢的鸟雀顺着落日的方向而去,不时的清鸣几声,但可惜没人欣赏这落日鸟归图,夜梦和月瑶在江州府逛了一番后就出了城,现在两人穿行在江州府外港口的散居处,见着不远处的酒家径直走了进去,

“掌柜,你这住宿多少钱?”看着酒家里稀散的食客,一男子向着柜台里正在拨弄着算珠的掌柜问道,随着男子身后进来一位披着面纱的紫衣女子,女子一进来就吸引了重食客的目光,但都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并没在那女子身上停留太久。

“住宿一晚十文,如果你要吃点小菜可以给你少点。”那掌柜头都没抬,习惯性的报了下价格。

“嗯,这是十五文,给个干净的房间,剩下的就弄点小菜。”那男子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铜钱放在柜台上,自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后那紫衣女子也是跟着他坐了下来,这些酒家里平常不过的来客没有引起什么关注,还是如以往一样,掌柜叫了小二准备,不一会儿几样小菜就是上来了,那一男一女也是动起了筷子。

这一对男女当然就是夜梦和月瑶,他们为什么来这里呢?那就是因为没钱,夜梦之前的钱在顺阳城全部给叶雨买了糖葫芦,这唯一的十五文铜钱还是月瑶在自己身上寻了半天才找到的,江州府内客栈太贵,由月瑶提醒夜梦他们他们才是来到这散居处凑合一夜,

“真是一两文银都能难倒英雄啊!”吃着小菜的夜梦轻叹着,目光却是打量着周围的食客。

“王二,上酒!”这时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引起夜梦转头看去,一个白须老者进了店来,斑驳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夜梦又是看到有些食客见这人进来赶紧匆匆吃完饭结了帐冲了出去,夜梦疑惑不已,

“小子!你们占了我的位置!”不知何时那邋遢老者已经来到夜梦桌前,满身的气味让人有些作呕,这让月瑶微微移了下身子。

“呵呵,你老坐,你老坐。”夜梦让出位置在旁边坐下,却是没有离开这桌,那老者顿了一下,没说什么也是坐了下来,这时那掌柜抱着两坛酒放在老者面前,显得十分恭敬,夜梦本是嬉笑的脸上更加笑开了花,掌柜小心退了出去,目光微微看了紫衣的月瑶一眼。

“羽老?”夜梦眯着眼睛看着抱起酒坛就喝的老者,轻轻地问了一下,那老者并没有什么反应,拿起夜梦用过的筷子夹着桌上的小菜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扎巴扎巴的咀嚼声,这让月瑶起身离开了,让着那掌柜带着去楼上看客房去了。

“我知道你是羽老,穹老给我说过了。”夜梦看着月瑶离去,没有多在意,却是正好符合了他的心意,不然月瑶在这里他还不多好问一些问题。

“这菜还不错,下次叫王二再加几盘菜。”老者还是没张理夜梦,吃着小菜嘀咕了一声,又是抱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喝酒,夜梦在一旁却是没有着急,用着在穹老那里学的得招牌微笑看着他,像是在等老者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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